劉伯拿著手中魚竿杆頭,竿尾係著魚線,魚線絡著魚鉤,魚鉤也在劉伯握著的杆頭邊上。
“這也不是陸教撒野的地方。”劉伯的話很直白,也很紮人。
延空在中原的名聲不差,也識得很多中原豪客,今日要和江南各派對上,也是因為江南幾派的人不願意設宴道歉。
劉伯又不是江湖大門派的人,這時候,兩方對上都是是素來不相識的,劉伯對西域陸教有耳聞,自然心底看陸教的人不舒服。
延空聽這老人家出言不遜,沉聲道:“老伯,我看你是個老人家,便不與你計較,我們在談論正事,還請你快快離開。”
劉伯並不回話,隻回了個“請”字,中氣十足。
不等延空反應過來,他手中的魚竿已經揮了出去,魚線已經帶著魚鉤在中空劃出一個優雅的弧度。
“嘶嘶嘶......”
魚線破空的聲音,急而冽。
延空見劉伯手臂使力,魚鉤魚線一劃而來,眼見魚鉤就要鉤中他的左頰。
他急忙一個側身後退,劉伯腕力一帶,向上一提,向下一壓,魚鉤被魚線上的力道下拉,再次鉤向延空左肩。
延空伸手一記手刀一抬,一招空相掌法‘應如是住’上接,掌力帶著勁風撲向魚線,他想借勢斬斷劉伯魚線。
不了掌刀勁風過去,魚線並未被斬斷,顯然不是一般的魚線,魚鉤反倒被帶回幾尺,鉤向他的右手脈門。
劉伯順勢一拉,想要急速勾住延空手腕脈門。
延空見勢不對,急忙左手一掌‘滅度’送了出去。
空相掌法招數名字多是取之於佛門《金剛經》之內,‘滅度’字義有圓寂之意,這一掌也是空相掌法中十分狠厲的一招。
陸教在西域稱為道宗,也是佛門中一個支派,隻是多年在匈奴發展,已經有彆於佛門,漸漸成了自立的一派,便稱道宗。
延空是想將魚鉤打開,反射向劉伯。
他右手一收,左手掌力打向魚鉤,使之劃過長空,直撲劉伯麵門而去。
延空連忙退後幾步,站到了眾弟子麵前。
“原來是個高手!厲害,差點了著了道。”延空站定,運了一口氣,從任督二脈順下,適才接招過於突兀,難免氣運不順,險些中招,這時候趁著空隙理順內力。
平康見劉伯使用的武器奇怪,上來就是一頓猛招,差點暗算中自己師父,手中大刀一橫,就要挺身出去和劉伯一戰。
延空伸手拉住他的肩膀,道:“慢著,你不是他的對手,還是我來。”
平康聽了師父的話,點了點頭,深信不疑,躬身退到了師父身後。
劉伯眼見自己的魚鉤要鉤向自己麵門,微微一笑,手中魚竿杆頭一拉,一帶,魚鉤便理順了。
再抬手一階,魚鉤穩穩落在了他的手中。
整個人,氣定神閒,儼然才收了鉤的一個站著的垂釣老者。
一側腰間肋骨之傷已經包紮好了,這時候見了一個釣魚的老頭子上來迎戰,見他手中魚竿作為武器,應用自如,覺得十分厲害,不由提醒自己師父道:
“師父,這人武器用的好生古怪,要小心啊!”
延空聞言,轉頭看了看他手上的肋骨裹著白布,手裡拿著一柄正常尺寸的長刀,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延空點了點頭,對著平成道:“把刀給為師。”
平成聞言,遞了上去手中長刀,延空初學空相掌的時候,就是以刀為掌作為基礎練習的,這時候對上劉伯的魚線魚鉤,他毫不猶豫的想到了用刀斷線。
空相掌練至大成,掌風勁道足以傷人,但是對上厲害的兵器,彆人格擋開來,還是起不到多大作用,對上劉伯的兵器,延空不敢輕敵。
平康作為延空的大弟子,一身健壯蠻肉,用的刀也是大了幾倍的,對他正常體型的延空來說,大弟子的刀遠不如其他弟子手中的刀趁手。
......
一邊客棧樓上,小雨停了手往嘴裡送的瓜子兒,皺眉看著底下場中的劉伯。
小雨心道:
這劉伯怎麼來這裡了?不是說去華壇寺找明逸劍派掌門葛明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華壇寺的人告訴了劉伯悅來酒樓裡陸教的真相?這來的也太是時候了吧!
小雨見到了劉伯出手,便覺著延空等人要敗,畢竟劉伯作為七層樓第二的殺手,每一單任務下來,都是實打實的武功取勝的,絕非泛泛。
劉伯的出現,讓小雨有些高興,也有些擔憂。
高興的是,江南幾派臉麵不用輸給這番邦外教了,擔憂的是,這麼一來,劉伯便和自己的目標葛明搭上了,劉伯守著葛明,自己要殺葛明,劉伯要殺自己,這便無形之中增加了難度。
劉伯這一次是算準了自己會殺葛明,所以特意來守著他的。
罷了,先看看局勢,實在不行,自己後麵再想個辦法引開劉伯殺葛明便是。
眼下最好的期盼,便是劉伯和延空兩相爭鬥,都打成重傷。
小雨盯著場中,心裡有些煩悶,畢竟劉伯的身手遠在現有的江南幾派掌門之上,而適才延空的功夫,隻是勉強能接下劉伯的幾招。
若是真要打下去,隻怕延空不是劉伯的對手。
延空的掌法雖然精妙,卻不見得比劉伯手中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魚竿帶鉤的功夫厲害。
......
不遠處,場中。
延空接了自己弟子平成手中長刀之後,一個側身翻轉而下,運起內力,手中長刀帶著勁風直撲劉伯下盤。
劉伯見了,絲毫沒有要移動的意思,而是手中魚竿再次一揮。
魚鉤當空劃出,魚竿尾部微微一彎,魚鉤一如利箭射出,鉤向延空左眼。
延空偏身一側,回防一招空相掌中的‘布施’刀法,刀麵帶著勁風,刀未至,勁風先至,撲向劉伯雙足小腿。
延空成功躲開劉伯的魚鉤,劉伯雙足眼看要中延空一記刀風遒勁。
劉伯一招‘撐杆打魚’,捏著魚竿微微一躍,一個‘鷂子翻身’魚鉤再落向延空後背,劉伯也應勢落到了延空身後,穩穩的站在了他眾弟子前麵丈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