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逸劍派掌門?葛明?小雨瞬間想到了當初七層樓頂樓裡麵的任務竹牌,自己接的時候,葛明是第三個任務的牌首,‘酬金五萬兩,江南明逸劍派掌門葛明等人。’
他接了這任務,便知道這任務裡麵詳細問題,而劉伯不知,卻見過這任務竹牌牌首的要求,所以劉伯斷定自己接了這任務,他明日要去找葛明,當然是為了殺自己。
季如歌要殺明逸劍派掌門葛明,劉伯要殺季如歌,這便成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隻是劉伯不知道,季如歌其實就是小雨,而這黃雀是不是黃雀,可就說不定了。
小雨的店小二的身份完全掩蓋了他是季如歌的身份,這幾日,幸好遇見了離珞,讓他弄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劉伯要找的葛明其實不在華壇寺,而是在悅來酒樓。
也就是說,明日劉伯去華壇寺找明逸劍派掌門葛明,注定落空。
恍惚之中,小雨帶著絲絲酒意,緩緩睡去。
再說悅來酒樓裡麵。
清一住持和葛明等掌門已經在悅來酒樓埋伏了三日有餘,並無季如歌的一點消息,也不見有任何來盜取金珠的人出現。
幾人商議,再等幾日,四月初,便撤回華壇寺,再做定論。
畢竟他們隻是做了一個圈套,季如歌上不上鉤,誰也不知道,而且他們也不知道季如歌殺了空見和羅叢生之後,還會不會再在江南出手殺人,一切的未知變數還很大。
春天的江南是處子,靜美動人。
晨曦照耀下的揚州城是處子淡妝後眉間的朱砂一點,這一點豐神韻秀。
城外一排排的低簷瓦屋,城內是秀湖伴山,古寺高塔,樓宇雕梁。
惜雲湖畔,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漁翁帶著漁具,牽著一頭毛驢,不再去老馬橋畔抑或是華壇寺後山水棧釣魚了,而是徑直奔著華壇寺山門而去。
離坤和空性住持派去盯梢老漁翁的人還沒下古塔山,便在半道遇見了緩緩騎驢上山的老漁翁,他們找了個機會,轉身回寺裡去報信去了。
華壇寺處在古塔山上,古塔山名字是山,實際卻隻是靠著惜雲湖的一個小丘陵,平緩闊大,華壇寺整座寺占了此丘陵的八成。
劉伯扛著自己的魚竿,順著平緩的台階,騎驢緩步而上。
華壇寺。
朱漆銅門大開,知客僧、香火僧、掃地僧都在忙碌著,來來往往的香客絡繹不絕。
空性和離坤早已安排羅漢的武僧準備武器迎接劉伯這個可疑的老翁。
駐守在華壇寺的安寧觀的一乾小道士更是怒意洶洶,他們掌門和幾個師兄的死全然是季如歌一手所為,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師父和師兄為何平白無故就死在了東城門樓。
他們不知道的是,羅從生是何幾個徒弟悄悄從華壇寺溜出去的,都還一致認為是季如歌殺了他們,為了掩人耳目,將屍首搬過去的。
華壇寺裡高手守著,季如歌悄無聲息的殺了安寧觀掌門和幾個徒弟,明顯有些不可能,理由雖然有些牽強,他們也隻得自欺欺人的相信。
即將到寺裡的這個老漁翁,指不定就是季如歌的同謀,不然怎麼會季如歌殺人的時候,這個老人家就出現在惜雲湖一直釣魚?除非此人是來幫他守著華壇寺,打探寺裡消息的!
離坤手裡拿著折扇,在華壇寺羅漢堂內院裡,和空性住持商議,要怎麼對付這個老漁翁。
論武功,離坤是不如妹妹離珞的,比起舞刀弄劍,他更喜歡權謀天下,他有個一統江湖的夢,隻是不敢和爹爹說去。
離珞則是跟著離宗長老琴老衛長吟學了一身好本事,離宗上下的弟子裡,都知道他們的二師姐是個高手,就連離宗宗主離敗,都親口承認過,自己的女兒悟性高,確實是塊練武的好料子。
離坤深知妹妹將離宗的武功學得紮實,能和自己師父打個平手,較之父親還差了些,就憑這點,他相信妹妹的武功足以匹敵江南幾個門派的高手了。
“哥,你找我乾嘛?”離珞帶著配劍,興高采烈的從門外奔了進來,安凝跟在後麵。
離坤手中折扇輕搖,回道:“等下個興許有個高手要來寺裡鬨事,將你叫過來,免得你又跑出去玩了,等下交起手來,我擔心大家應付不過來。”
離珞聞言,一拍胸口道:“放心吧,哥,今天還沒出去呢,不就是叫我過來做打手嗎?說,要揍誰!我動手就行!”
離坤伸手點了點了離珞的額頭,笑道:“你呀,這性子得改改,還是這暴脾氣,以後嫁了誰,誰受得了?”
離珞趕緊拉著自己哥哥手臂,嘟嘴嘀咕道:“嫁什麼嫁,我可不會嫁人,待在廬山上挺好的,就陪著爹爹娘親還有哥哥。”
離坤笑道:“虎啦吧唧的,這幾天出去玩,沒給我惹事吧?”
“沒有,沒有,你就彆擔心了。”離珞笑著回道。
離坤聞言,皺眉看了看安凝,叮囑道:“安凝,小姐沒找地方玩火吧?”、
安凝回道:“回公子,沒有。”
離坤聞言,吩咐道:“這次下山,讓你跟著珞珞就是要你監督她,彆讓她玩火,城裡鋪子多,賣火折子不少,你可得看緊她,免得拿著火折子到處點,一旦燒了人家屋舍,我們責任就大了。城裡比不得廬山上,我爹和衛伯都不在,她就更沒人看著了,你可得幫我盯緊了,鬨出什麼事情,我可為你是問!”
安凝聽了,急忙躬身作了一揖,回道:“凝兒謹遵少主吩咐,這段時間我一直跟著小姐,沒有讓她接觸任何能起火的東西。”
離珞聞言,撇嘴瞪了自己哥哥一眼,皺眉道:“火火火......人家已經改了,沒有玩火,哥,你就彆操心了。”
離坤聽了,瞅了她一眼,想起了那天在那個岔道的小酒館,這丫頭又偷著溜進了人家後廚,要不是自己發現得早,隻怕早把人家灶台上的火折子順走了,他也不點明,‘哎’的歎了口氣,自己這個妹妹啥愛好不好,非得喜歡玩火。
小時候,她曾經點了廬山上好幾個屋子,被爹打得屁股腫了幾天,還不是自己偷著給她上藥治好的,他就這麼一個妹妹,他很疼她,他記得當初自己犯錯麵壁的時候,還是這妮子偷著給自己送饅頭的,兄妹之間的感情,很溫暖。
他們是親人,無論妹妹犯了多大的錯,他都有責任去替她解決。
隻因為,她是他的妹妹,他是她的哥哥。
爹爹從小就告訴他,哥哥保護妹妹,天經地義,他們是至親。
空性看著離坤這個離宗的少宗主竟然如此依仗自己妹妹的武功,心裡有些看扁他的意味,臉上卻不顯露。
當初離敗告訴他,自己的兒子武功不如女兒,他就覺著這個黃毛丫頭能有什麼本事?他總覺得離宗是天下幾大門派之一,有看不起江南的幾個小門派意思,明麵上不敢得罪離坤,心下看不起還是有的。這時候看離坤叫來自己妹妹幫忙,他也不好說,隻在一邊安排寺裡武功較強的寺僧,至於離珞出不出手,全憑離坤自己安排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