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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臨早行(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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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迎接上來,霸刀門的門人都是些粗獷的漢子,早已褪了蓑衣,各自找位置坐下,酒棚裡也因為他們變得熱鬨了許多。

“各位大爺,吃點什麼?小店趕早可隻有麵吃。”小雨適才檢查了院子裡,雞蛋沒有兩個,眼下這麼多人,也不夠吃。

再者,他以為酒館除了離敗一行幾人也不會來什麼生意了,便沒有熬粥的打算,熬出來也放著沒人吃,倒不如省些。

誰料到,這個時候又來了這麼一大群人,隻得報出隻有麵條可食了。

王恒和在華壇寺一議,正因和阮輕愁生了口角,這才離了眾人的,這時候正是氣頭之上,伸手便拽過小雨的衣領,怒喝道:

“有酒嗎?”

小雨陪笑道:“有酒,有酒。”

王恒將小雨往一側一扔,小雨踉踉蹌蹌的站穩。

王恒大聲而喝,像是在宣泄胸中怒氣道:“還不給大爺把酒端上來!今兒大爺要喝個夠!”

小雨聞言,急忙回道:“是是是,小的這就拿去。”

王恒說完,看了看離坤,問道:“離公子可飲酒?”

離坤思忖了片刻,抱拳回道:“自當奉陪,隻是小可酒量不好,隻兩杯,多喝便容易醉了。”

王恒‘嗬嗬’笑了笑,笑聲之中隱約有看不起的意思,也有幾分譏諷的意味。

看不起的是離宗留下個三十左右的少主和他們共商大義,擺明了是離宗看不起江南的這些門派,人有傲氣,彆人看不起自己,自己便也有不忿之意。

譏諷的是離坤不願和他們那些粗人豪飲,此番離了酒館回去,還是和華壇寺一行的。

王恒嗬嗬笑完,補充道:“離公子願意奉陪便是賞臉和我們粗人吃酒了,又豈敢多勸。”

離坤隻微微一笑,心道對方人多勢眾,不便起矛盾,隻得謙遜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能和霸刀一絕的王掌門喝酒,是晚輩福分,王掌門過謙了。”

王恒聽了離坤自稱‘晚輩’,便有自降身份之意,意思便是指王恒和他父親是一輩的,他以晚輩自稱,王恒聽了很是受用,便不要出言相譏,相邀坐下。

小雨從酒罐子裡打了兩壺白酒,急急忙忙的送了上來。

王恒罵道:“小二,可有肉菜下酒吃?”

小雨皺眉回道:“客官,你們來的太早了,要吃肉,得等上一會兒,我還得現在去殺雞燉肉才行。”

“可有現成的?”王恒皺眉問道。

小雨回道:“沒有。”

王恒想怒卻又找不到發怒的緣由,隻得憋了一句:“先給爺上酒!”

“好勒!”小雨笑著回道,心下暗罵這廝粗俗蠻橫,卻又不敢表露出來,隻得灰溜溜去給他拿酒去。

酒館的酒隻有一大水缸,都是那日小雨去揚州城裡買回來的。

一挑子,兩木桶。

都在大水缸裡麵。

前幾日六叔賣了些,還有七成左右。

小雨了裝了兩酒壺,提了出去,又在碗櫃裡麵抱了一疊粗碗給他們一一鋪上。

兩壺酒隻夠他們十幾個人倒一遍,王恒咒罵:“小二,去把酒壇子抱來,爺不差錢!!”

小雨隻得又去用那原本打酒的木桶將酒缸裡麵的酒全部裝了出來,放在了酒棚的中間,任由他們取用。

兩桶酒買了些,餘下的少說也得五兩紋銀,這幫人沒吃喝完,小雨又不敢問要,隻得去殺雞煮魚去了。

劉伯昨日釣的兩尾鯽魚還在桶裡養著,先用了,等晚間他回來再折算銀子給他。

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小雨煮了魚肉端了上去。

本想去村口叫六叔回來燒菜的,但這人走了,店裡也無人看管,小雨隻得自己上陣。

手藝雖然比不上六叔,卻也湊合入口。

離坤和那王恒喝了幾口酒,便找借口去了。

一來離坤不想和這般烏和之眾打交道,二來,考慮到妹妹是個女孩子,難不保這般粗俗的漢子喝醉了,撒潑看上離珞,言語不敬。

離坤和離珞也不等雨勢小了再走,冒雨回華壇寺去了。

他們走後,酒館便隻剩下那王恒和他霸刀門的門人。

王恒前些年走鏢賺了不少黑錢,加上祖傳‘霸刀’混出了些名頭,便將鏢局改成了一個武館,開門立派,丟了本家行當,喚作霸刀門,靠傳授弟子武藝營生。

小雨坐在六叔常坐的櫃台邊上,看著這幫漢子一來二去的灌酒。

王恒是掌門,尤喝的多,和他一桌的乃是他的較為親近的兩個弟子。

一個喚作溫三,一個喚作陳五,都是揚州春華穀街鎮上的潑皮無賴。

王恒乃是鏢局出生,早年又是做了些不乾淨的營生,成了一方豪強,二人拜在王恒門下學武,其實是跟著王恒在鄰裡街坊收取安生費的。

街鎮上的鄰裡不敢得罪他們,官府又收了賄賂,無人敢管,是以霸刀門更像是個土匪窩子。

酒棚子裡,幾桌人全是王恒的門人。

王恒和溫三、陳五一桌,三人喝了酒,越喝越多,其他門人不敢爭搶,隻等他們喝高興才敢舀酒喝。

三人耳目赤紅,性子上來。

王恒在華壇寺受了氣,越想越怒,一拍桌子罵道:“兀那撮鳥,一個靠嘴皮子討飯吃的雜種,憑什麼替我們江南幾大門派出主意,兩個老禿驢還有那離宗的離敗偏生還對他言聽計從的,大爺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

一側溫三附和道:“師父,你們在那塔頂閣樓上不知道商議了什麼,為何鬨得這般不歡而散?說於弟子們聽聽,也好解氣解氣。”

陳五附和道:“師父,大師兄說的對,咱們臨早出了那破寺,不與他們謀劃了就是,便不用受那鳥氣了。”

王恒咬著牙,抬起酒碗又往自己嘴裡灌了一碗酒,重重的拍了拍桌側擺著的一柄三尺闊麵刀,緩緩道:

“哼,都是一般雜碎,尤其是那阮輕愁,麵皮白淨的撮鳥,若不是其他幾個門派的掌門在那,大爺這大刀隻怕早削了那廝。

不知道那廝打的什麼主意,說什麼季如歌缺錢,想讓我們合力出錢,要用錢引誘那魔頭出來。

他那廝還真當我們幾大門派是江南幾大商行的老板似的,開口就是要湊萬兩銀票。

站著說話不腰疼,權當我們的錢是撿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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