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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什麼?”青弦挑眉。
青言想說什麼,話到嘴邊,話鋒一轉,“記得喝藥。”
青弦忽而又皺眉,“我這肩膀,像是被什麼人給打了,我難道跟人乾架被人打到腦袋忘記了?不然為什麼要喝藥。”
話雖如此,但她毫不猶豫的端過藥喝了下去。
毫不懷疑青言。
青言聽出她在開玩笑,笑道,“還能說笑,說明腦子沒打傻。”
所以,她真跟人打架了?
“喝了藥,你先好好休息,自己調息,我熬了湯再來看你。”
說完,青言就走了。
青弦蹙眉。
怎麼覺著,青言是在回避話題?
青言還沒說,她為什麼會受傷?
不過,她也並未多想,自己閉目調息起來。
青言離開之後,就去找了鬼君,說起青弦的情況,她不解,“為什麼綿綿不記得了?她連謝恒都忘了!”
鬼君摸了摸蓋住半張臉的絡腮胡,琢磨道,“青弦是被神木的伴生獸咬傷的,也許,是蛇毒侵蝕到腦子裡去了?那是仙族的地界兒,她一個陰司往仙族跑,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誰知道是不是仙族神木留下的後遺症。”
青言撇撇嘴,“那她現在不記得了怎麼辦?”
“涼拌!”鬼君還挺新潮,他哼的聲,“失憶了不是更好了,本就是冥府陰司,做什麼人啊。”
青言:……
雖然但是……鬼君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從鬼君那離開,青言就在猶豫,要不要告訴綿綿真相呢?
還是就此讓她忘記,留在冥府更好?
最後,青言決定,順應天意,順其自然。
她忘記了,也許就是天意。
冥府才是她的歸途。
青言打算什麼也不說,如果綿綿能想起來,那就是她和謝恒緣分未儘。
但如果她沒有恢複記憶,就說明她和謝恒,緣分已儘!
謝恒的魂魄,一直處於混沌之中,直到他逐漸恢複意識,睜開眼,一絲光亮照進眼睛,他似是不適應,抬起手臂擋了下光。
渾濁的意識,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他睜開眼,適應一下光線。
然後感覺到,自己手臂上真實的觸感。
不是魂體。
“我活了?”因為長久沒說話,謝恒聲音有些沙啞。
嗓子也有點乾。
“醒了醒了,總算醒了,娘娘說他四十九天能醒,就真的醒了。”謝父欣慰道。
細聽,老父親聲音欣慰中帶著一絲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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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都圍在他身邊。
“謝恒,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適?”謝尋開口問道。
唐令儀倒了杯水過來,“你四十九天水米未沾,喝點水吧。”
一雙小手,扶謝恒起身,他看到謝居安憔悴的眉眼,眼眶紅紅的。
謝恒一陣心疼,開口嗓子乾,他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多謝弟妹。”
謝恒掃了眼在場的人,握著謝居安的小手問,“綿綿呢?”
謝居安沉默了。
小腦袋低垂著。
一滴眼淚,滴到了謝恒手背上,他心疼道,“居安為什麼哭了,爹醒過來了,彆哭,告訴爹,怎麼了?”
他將謝居安抱在懷裡。
安慰謝居安的同時,謝恒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綿綿不在。
出事了?
若是綿綿在家,不可能不等他醒來。
他心口沉了沉。
“娘……娘不見了!”到底是個孩子,謝居安終是忍不住,埋在謝恒懷裡,大聲哭了出來。
孩子哭的委屈極了。
哭的叫人心疼。
雖然,皇後娘娘說,隻要爹醒過來,娘就會回來的。
但是……謝居安還是很擔心。
找不到娘親了。
哪哪都找不到。
皇後的保證,雖說是顆定心丸,但謝居安就是想娘親。
很想很想。
“謝恒,對不起,神木是一個叫青言的姑娘送來的,她說木棉受了點傷,需要回家休養,過段時間就回來了,我們便沒去找她。”
謝尋低聲道。
他的聲音,帶著歉疚。
其實現在想起來,他們都不知道青言姑娘是什麼人?
也從未聽木棉提過,她認識那位姑娘。
說是回家休養。
但後來木棉遲遲沒回來,謝尋也派人去木棉的老家打聽過。
可那鄉下,什麼都沒有。
木棉並沒有回鄉下休養。
除了謝家,木棉哪還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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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他們疏忽,沒有早些找木棉。
謝恒搖頭,“不怪你們,居安,師父這麼說,自有其深意。”
他給謝居安擦了擦眼淚,“居安,爹答應你,會把你娘帶回來的。”
謝居安一雙眼睛紅紅的,跟兔子一樣萌萌的,“我相信爹!”
“醒了?”
唐時錦的聲音傳來,她牽著小太子進門來。
“師父。”謝恒起身,行了一禮,“多謝師父再造之恩。”
唐時錦擺擺手,“跟師父我還客套起來了,再說,對你有再造之恩的,是你的妻子,我沒出什麼力,神木是她取回來的。”
謝恒心中感動。
綿綿,等我。
“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跟謝恒說。”
唐時錦開口,謝家人便領著兩個孩子,先出去了。
“謝恒,這次醒來,有沒有發現你的身體,不一樣了。”唐時錦道。
“好像,更輕盈了些。”謝恒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還有一種,我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
不是尋常血肉之軀?
“是仙體。”唐時錦勾唇,“人族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飛升過,你昏睡了七七四十九天,肉身皆是神木重新長成,所以,你現在可以算得上不是凡人了。”
謝恒微愣。
扯了扯嘴角,“我這算是,因禍得福了?”
唐時錦點頭,“可以這麼說。”
“師父,我想求你一件事。”謝恒開口。
“說。”
“居安,想拜托師父照顧一段時間,是我的私心,想讓他與太子多學學。”謝恒誠懇道。
唐時錦好笑,“學逃課翻牆玩泥巴嗎?”
謝恒一笑,“學什麼都好,我也想像師父一樣,讓居安有個輕鬆喜樂的幼年,做屬於他這個年紀該做的事。”
唐時錦點頭,“稍後我帶他回宮。”
“謝師父。”謝恒頷首。
唐時錦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跟師父我還客氣。”
謝居安本就是太子的玩伴,兩個孩子以兄弟相稱。
唐時錦明白謝恒的心思,更理解謝恒的用意。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挺好的。
而且,他應該要去接綿綿了吧?
唐時錦轉身,“去做你想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