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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先生,進來吧!”範六一嗓子。
烏瀾便見,門外走來一道清瘦的身影。
走近一看,是個書生。
烏瀾皺眉,“文弱書生,能是什麼奇才?黑無常,你誆我不成?”
她手中扭著鞭子玩,範六可不敢誆她,“大當家,你彆看他長得文質彬彬,其實是個斯文敗類,他在鄴城一袋可出名了,有個奪命書生的稱號,大當家若不信,可以試一試他。”
江元鶴捏著一把折扇,麵不改色,端的是高深莫測。
奪命書生。
聽著好傻。
但沒辦法,為了唬人嘛。
他睨了眼假扮黑無常這位土匪,大字不識一兩個,還知道斯文敗類一詞呢。
江元鶴這段時間,已經很會裝淡定了,內心瘋狂吐槽。
“是嗎?奪命書生,殺過人麼?”烏瀾語氣嘲弄。
一介書生,能有什麼手段?
江元鶴眸光輕蔑的看她,“我這個人,慕強,你是燕雲寨的大當家?”
“對了,你讀過書麼?知道慕強是何意麼?要不要我跟你解釋一下?”
他語氣玩味,極其不屑。
全然沒將烏瀾放在眼裡。
內心震驚:悍匪頭子居然是個女人!
這定然是個蛇蠍美人!
範六冷汗直冒。
這哥們是不是狂的過頭了?
還沒加入燕雲寨,就敢挑釁大當家!
烏瀾臉色一沉,“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說話間,破風聲響起,她揚手一鞭,就揮了出去。
直奔江元鶴的臉去。
江元鶴不動聲色的吞了吞口水。
腿軟啊,誰懂。
但他卻鎮定自若的抬了抬折扇,輕輕一彈,便將鞭子彈開了。
“彆怕,儘管裝逼。”夜遊的聲音隻有他聽見。
江元鶴心放回肚子裡。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很依賴夜遊神了。
黑白無常震驚了。
大當家的鞭子,從來沒有抽空過。
這家夥,居然一把破扇子就彈回去了。
好似不費吹灰之力。
烏瀾也驚愕,她沒察覺到這書生有什麼內力,卻能擋住她的鞭子?
她重新審視起江元鶴來,語氣不似之前瞧不起,“你叫什麼名字?”
江元鶴淡淡,“無名,閒雲野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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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瀾也不介意,“鶴先生是嗎,想得到我的重用,隻是接住我的鞭子,還不夠哦。”
“姑娘誤會了。”江元鶴一笑,“我對你的重用,不感興趣。”
“不過是慕強之心作祟,聽聞燕雲寨的大當家神秘莫測,想見識一番罷了,不想……竟是個女子。”
他語氣似乎透著失望,“我不與女子動手,你這寨子,我瞧不上,告辭。”
說罷,他轉身便走。
烏瀾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輕視,毫無疑問,江元鶴惹惱了她。
“進了燕雲寨,還沒有能全須全尾出去的。”
咚!
一聲鼓響,江元鶴腳步一頓,瞳孔震了一下。
烏瀾冷笑,漫不經心的敲著一麵完好的人皮鼓,鼓聲咚咚響起節奏。
寨子裡的人聽到這鼓聲,並無大礙。
當然是因為他們歸順烏瀾,烏瀾賞賜了他們蠱蟲,所以他們不受鼓聲的影響。
當初,烏瀾就是靠人皮鼓和蠱蟲,收服燕雲寨的。
江元鶴背著烏瀾,走一步便走不動了。
“彆聽這鼓聲。”夜遊低聲道。
他是陰官,不受鼓聲影響。
同樣,他不想現身,也沒人瞧的見他。
“書生,怎麼不走了?”烏瀾聲音嬌媚。
雙手在鼓麵上咚咚敲著。
江元鶴轉過身,眼睛裡帶著一絲狐疑和恰到好處的不屑,“姑娘這是在為在下送行?”
咚。
鼓聲聽了。
烏瀾目光微閃,“你能扛得住這鼓聲?”
隻要是凡人,若非蕭宴那樣的高手,就沒有幾個扛得住的。
夜遊神正在他身後,捂著他的耳朵,江元鶴淡淡,“為何扛不住?不過,我不愛鼓這種樂器,姑娘若想送行,不妨彈琴一曲?”
烏瀾氣笑了,“你還想我為你彈琴?”
江元鶴似乎想了想,賠禮道,“在下失禮,唐突姑娘了,姑娘見諒。”
烏瀾:……
這人,瞧著就是個書生。
手無縛雞之力。
烏瀾實在瞧不出,他哪厲害了?
可他能抵得住人皮鼓,擋住她的鞭子,莫非是修為太高,她看不透?
範六驚了,“鶴先生,你真沒事啊?”
“能有何事?大當家的美意,在下心領了。”江元鶴是真的不懂。
下一秒,夜遊神便在他耳邊說,“這是人皮鼓,損人靈識,輕則癡傻,重則喪命。”
江元鶴腿軟了一下。
幸虧及時穩住了。
他真的是,時時刻刻都在玩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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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不給他封個官都說不過去了。
江元鶴心裡哭唧唧的。
“鶴先生果然厲害!”範六吹捧了一句,又對烏瀾說,“大當家,我親眼見著,他輕而易舉的,取了嘯天虎的項上人頭啊,就是這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絕對叫人不寒而栗。
範六甚至還有些後怕。
江元鶴:蒼天有眼,他沒殺人。
殺人的是夜遊。
而且殺的都是惡人。
烏瀾眯起眸子。
嘯天虎也是燕雲山一帶的土匪。
一直想侵占燕雲寨。
是塊難啃的骨頭。
並未武功極高。
這書生,能取嘯天虎的項上人頭?
烏瀾現在有點相信江元鶴了,江元鶴卻朝她露出一個冷笑,“人皮鼓,姑娘好手段啊,難怪能做燕雲寨的大當家,原來靠的,是這般手段。”
“認識人皮鼓,有點眼力。”烏瀾轉身,又坐回了藤椅上,“你可以留下了。”
江元鶴冷嗤,“我不屑留下。”
烏瀾臉一垮。
目光定定的看著他,江元鶴隻覺得視線暈眩了一陣。
“彆看,她會魅術。”夜遊蒙住他的眼睛,提醒他。
江元鶴心想,你現在是個鬼,你怎麼蒙我眼睛啊!
嘿,結果還真看不到了。
不止夜遊是如何做到的。
旁人瞧他,眼都沒眨一下。
實則,眼睛被夜遊的手掌擋住了視線。
“姑娘一直看著我作甚?”江元鶴嘴角挑起一絲戲謔。
魅術也不管用。
烏瀾這下生氣了!
她收斂魅術,瞧著江元鶴,來了一絲真興致。
這書生,長得不錯。
寨子裡的男人,都是些歪瓜裂棗,給她洗腳都不配。
她從藤椅上,一步一蓮的走到江元鶴麵前,抬手,搭在他肩膀上,“留下吧,我身邊正缺你這樣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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