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欠它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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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魂見到大帝的刹那,感到天生的畏懼,“你是冥府陰司?”

大帝瞧它一眼,未語。

陰魂立即乖覺。

連身上的鬼氣都儘數散去。

露出本來麵貌來。

臉色雖陰森,但五官清雋。

更重要的是,唐時錦在它眉眼間,看到了一縷功德。

鬼,卻有功德。

說明它生前,定是救死扶傷,積了很多善果。

才有此功德。

大帝的話便表明,冥府對它報複木家鎮的行為持默許態度。

如同上次見它的那樣,它隻有手臂,沒有手掌。

“你的手……”看清陰魂的麵相,唐時錦明白,為什麼這裡的人,都麵帶死氣了。

因為他們,滿身罪惡。

手上沾著血。

陰魂低頭,露出苦笑,“被他砍了。”

陰魂抬起沒有手掌的手臂,指向鎮長。

鎮長滿嘴的血,吐到胸口的衣服上,他整個人驚恐的顫抖起來。

見鬼了。

真的見鬼了!

大白天的,鬼怎麼能出現呢?

恐懼和絕望籠罩著他,他心脈已斷,胸腔充血,說不出話來,一開口就是大口的血嘔出,隻能靠在桌角喘息。

已是奄奄一息。

陰天子掃了眼跪在這的人,“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欠它的。”

受過它的恩。

卻揮起砍向他的刀。

陰魂名華章,是這鎮上的大夫,曾跟隨名師學醫,學成歸來後便想造福鄉裡。

它免費贈衣施藥。

即便入不敷出,藥材不夠,它親自上山去采藥。

鎮長的幼子炸傷了手。

匆匆跑來醫館,讓它救治。

可不巧的是,它上山采藥時,摔斷了腿,需要休養。

可鎮長非要它救,華章無奈,隻得讓人將孩子抱在他麵前,他坐著治。

那孩子的手掌被炸的麵目全非。

他問鎮長,如何炸的。

鎮長隻說,孩子頑劣,玩炮仗不小心把自己炸到了。

可身為醫者,華章一看看出,絕非炮竹炸的。

孩子手掌血肉模糊,可見火藥粉末,但為了救人,他也沒多問。

華章說過,他這裡藥材不夠,他隻刮去了爛肉,進行了包紮,還是要將孩子抱到縣城裡去,請大夫陪守治療才行,唯恐孩子起高熱。

他以為那孩子被送到了鎮上。

手掌雖會留下傷殘,但總比丟了性命強。

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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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日,鎮長上門砸了他的醫館。

說他是庸醫。

不分青紅皂白,砍去了他的雙手。

華章當時隻覺得靈魂已死,沒了雙手,他再不能行醫。

可鎮長並沒有放過它,他兒子死了,高熱誘發炎症,傷口化膿潰爛,孩子沒挺過來。

鎮長將喪子的怨憤,都發泄在華章身上。

他當著華章的麵,強暴了它的妻子,華章也有兒子,被鎮長掐死在它眼前。

它斷了手腳,瘋了也救不了妻兒。

鎮長行凶,鎮上的人看到了。

它求救。

可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凶惡的鎮長。

“都看見了,那就過來,一人給他一刀,我保管讓你們安安穩穩的繼續呆在木家鎮,否則,就跟他一個下場!”

他們膽小,懼怕,隻要有一個人給了它一刀,後麵的人,都會跟上。

這些都是它曾經救治過的人,卻每人給它一刀。

那一刻它才知道,人,不值得救。

華章當時就想,它要死。

死後化作厲鬼,向他們每個人索命。

華章死了。

他們還在捅刀。

最後將它分屍,埋在了山裡各個角落。

它救的人,給了它一個死無全屍。

“是鎮長逼我們的,是他逼怎麼的,我們一家老小都在鎮上,不敢不聽他的啊。”

行凶者還在磕頭求饒。

每個人都參與了殺人分屍,才不會出去亂說。

唐時錦心中怒火騰升,真是該死啊!

鎮長不敢帶孩子去縣城,不過是怕被人看出來,孩子的手是被火藥炸傷的。

他家中私藏火藥。

是違法的。

硬是拖死了孩子。

卻將這份罪責,怪罪到華章頭上。

斬斷一雙慈悲之手!

它救人無數,卻因人性的惡,落得如此下場。

鎮長惡毒,這些幫凶怯弱自私,毫無良心和血性。

活著作甚?

唐時錦抓起江元鶴,冷聲道,“因果循環,報應雖遲會到,我這個人向來主張有冤報冤,你繼續,我撤了。”

她祭出瞬移符,就帶著蕭宴和江元鶴走了。

木家鎮外,依稀能聽見裡麵的慘叫聲。

籠罩在鎮上的那片烏雲,始終未曾散去。

鎮長死了,魂魄離體就想逃。

大帝一揮手,它魂魄定住,“放過我。”

大帝沒看它,而是從華章身邊路過,“料理完,入冥府,不可在世間遊蕩。”

“是。”華章含著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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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原以為,自己會被帶走,報不了仇。

沒想到,遇到了幾個好人啊。

“華,華章,放過我。”

華章直接撕碎了鎮長的魂魄。

這裡的每一個人,它都不會放過!

江元鶴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頭頂綠油油的。

“人呢?”

周圍靜悄悄的。

一個人也沒有。

唐時錦和蕭宴又撇下他走了?

無妨。

下一個城鎮還會遇到的。

唐時錦和蕭宴悠哉悠哉,並不急著趕路,累了就停下來賞賞景,困了就找個農戶借宿。

如此過了兩日。

路過一處熟悉的城鎮。

“前麵是鄴城吧?”唐時錦挑眉。

蕭宴頷首,“今晚就在鄴城歇腳。”

鄴城今日很熱鬨。

很多人聚集到一處高樓下。

堵住了路。

像是有什麼活動。

一眼看過去,全是人頭。

“看來過不去了,等人散再走吧。”唐時錦說。

蕭宴點頭,牽著她站在了人群外,防止被人擠到。

“鄴城守衛軍。”

高樓四周,有守軍。

蕭宴認出,那是鄴城守衛軍。

高樓下的那些人,似乎都很興奮。

“蕭夫人!”

唐時錦正好奇呢,江元鶴就從人群中擠了過來,“蕭夫人,我們又見麵了,下次乾脆就一起走,橫豎都能遇到的。”

蕭宴瞥了他一眼,江元鶴悻悻,“當我沒說。”

這貨的喊聲,引起了藍纓的注意。

藍纓麵色一喜,唐時錦!

君上也在?

打從蕭宴登基後,她就沒再去過京城了。

君上替她追回軍餉,就讓她滾回鄴城守著。

“這是在乾什麼呢?”唐時錦問。

“蕭夫人不知道麼,拋繡球招親啊!”江元鶴說,“你瞧這些人,都是來搶繡球的,我鞋子都差點被他們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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