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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屈辱惡心的事,她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她受不了。
但當時,婆母跪在她麵前道歉,清醒過來的公爹也跪下了,一邊扇自己巴掌,一邊說自己錯了。
祈求她的原諒。
唐時錦眸光微愣,說這一家子人麵獸心,一點沒錯。
姚玉嬋原諒不了,也接納不了,可更讓她寒心的,是梁文淵在得知此事之後的態度。
事後,梁父梁母跪在兒子麵前求情,梁文淵是個孝子,他氣恨粗鄙的爹,可又不能真的對親爹怎麼樣,他是考取功名的學士,更不可能將自己的親爹送官查辦,毀自己仕途。
梁母勸說,“千錯萬錯的都是梁父的錯,可家醜不可外揚,否則姚玉嬋也是要壞了名聲的,就連姚家百年清譽,也會被人恥笑。”
明為求情,實則何嘗不是要挾。
這一家人,表麵安撫她幾句,稱公爹隻是一時糊塗,知道她受了委屈,又勸她大度,哪怕不原諒梁父,也要想想自己和姚家的名聲,讓她咽下這個啞巴虧。
就這麼,梁文淵原諒了他的父母,不痛不癢的將此事壓了下來。
姚玉嬋心灰意冷,搬去了佛堂居住,日日念經,平息她心中的怨。
可即便她躲去了佛堂,此事也並沒有平息下去,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啊,沒過多久,閒言碎語就在梁家傳了開。
路過的下人都要恥笑她兩眼。
說她不守婦道,勾搭公爹,被梁文淵厭棄,為了顧及姚家與梁家的體麵,梁文淵才沒有休妻,而將她趕來佛堂懺悔!
她這個受害者卻要懺悔,多可笑啊。
姚玉嬋聽到這些閒言碎語時,仿若晴天霹靂,是誰,把這些閒話傳出去的?
她出了佛堂,看到公爹毫無悔意,吃喝肆意,調戲丫鬟,最該死的梁父,在背後恥笑她,“名門貴女又怎麼樣,我兒子都不肯碰她了,以後就做個下堂婦吧!”
那一刻,姚玉嬋心中的恨意,猶如這場火,熊熊燃燒著,她心中再無良知,悔恨,教養,隻有徹骨的怨念。
她們梁家,顛倒黑白,表麵認錯,背地裡卻將所有的臟水潑到她身上。
讓她遭人唾棄。
蒙受不白之冤。
而從那以後,梁文淵確實冷落了她。
他嫌她臟。
或許是她的怨念太重,陽氣弱了,她竟看到了死了半年的夏茯。
夏茯是她的陪嫁丫鬟,死的時候,她消沉傷心了好久,是梁文淵一直陪著她,時常勸解開導,她才慢慢接受了夏茯的死。
可夏茯卻告訴她,是梁父那個禽獸不如的老東西害死了她!
那禽獸,竟是酒後壯膽,玷汙了夏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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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怕夏茯同她告狀,於是便將夏茯扔進了湖水溺亡!
她這才知道,醉酒是假,包藏色心才是真!
姚玉嬋心裡的恨和怨再也埋藏不住,她要讓那個為老不尊,好色忘義的老東西付出代價!
於是她供養了夏茯的牌位,將它養成怨鬼,讓它親手為自己報仇。
梁文淵臉色青白,他極力掩藏的真相,捂了這麼久的遮羞布,就這麼被姚玉嬋給撕開。
他滿臉難堪,表情像是吃了隻死蒼蠅一樣難以下咽。
唐時錦眸光清冷,她聽的都要生氣了!
這樣愚孝的男人,要來何用?!
不如死了的好!
她一揮手,一張符籙甩進了大火裡,火焰似乎更旺了些,帶著幽幽綠火。
梁文淵不替她在父母麵前撐腰說話,恐怕不單單是為了前途和聲譽吧?不過是借著愚孝的借口,來達到將姚玉嬋踩在泥潭裡的私心罷了。
還是那句話,因為他高攀了姚玉嬋。
可他骨子裡又有讀書人的清高自傲,有那可憐的自尊心。
隻有姚玉嬋不如他,染上汙點,他才能找回他的優越感,滿足他的自尊心。
“你心裡若真的這般不痛快,你當時為何不說!”梁文淵怒吼道。
當時選擇隱忍,便是接納了父母的道歉不是嗎?!
何必要來秋後算賬!
還養鬼,害死了他妹妹!
梁文淵此時發怒,並非因為愧疚,更不是因為意識到自己的錯處。
他隻是沒了遮羞布,麵子上難堪罷了。
唐時錦冷嗤,“我算是開了眼了,自私,虛偽,又無恥,你全占齊了,仗義每多屠狗輩,讀書多是負心人,古人誠不欺我。”
“不可能,這不可能……”梁曼曼不敢置信的瞪大鬼眼。
搖著頭,直愣愣的不敢相信事實真相是這樣!
她忽然泄了氣,如果是這樣,便是梁家對不起嫂嫂,她哪還有臉去恨嫂嫂?
…
與此同時,西華宮。
姚貴妃端坐在銅鏡前,看著鏡子裡的景象,端莊從容的表情一點點龜裂。
塗著鮮紅丹蔻的指甲緊緊地摳在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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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喘息不平,五內俱焚!
梁家,竟敢如此對待她的小妹!
難怪,難怪梁文淵總是以臥病的由頭不讓她見玉蟬。
“來人!”姚貴妃怒火中燒,瞬間拍桌而起,“擺駕,本宮要出宮!”
她非得扒了梁文淵的皮!
混賬東西,敢如此欺辱她姚家的千金!
石夜送來一張符,說是唐時錦給的,讓她貼在鏡子上,要給她一個驚喜。
結果一看,哪裡是什麼驚喜,分明就是驚嚇!
透過鏡子,姚貴妃看到了唐時錦入梁家後的一舉一動,她萬萬沒想到,梁家竟是這麼一個虎狼窩!
…
“活人的事,我向來不管,怨鬼我倒是可以送它一程。”
聽完所有八卦,唐時錦開口說。
姚玉蟬抬眸看她,“你可以送夏茯離開?”
“我不走!”夏茯哽咽著,“小姐,我走了你怎麼辦?我不想離開小姐……”
“人鬼殊途,你跟在她身邊,對你對她都沒什麼好處,你該入冥府投胎。”唐時錦說。
夏茯遲疑了。
“傻丫頭,你跟在我身邊,我陽氣都弱了,哪裡還能活的好?如今你大仇得報,那個老東西死了,你也該了卻怨氣,去投胎轉世才是。”
姚玉嬋笑著說。
怨鬼一哭,鬼氣陰森恐怖,“小姐,我怕你過的不好,我不放心……”
“你放心,我會與梁文淵和離,回姚家去,父親向來疼我,我不會過的不好的。”
主仆倆相互安慰。
可唐時錦從姚玉嬋的麵相看出,她是存了死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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