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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要定親時,恰逢白家主母過世,白鶯要為母守孝,都等不及按這手印兒,這一耽擱,就是三年。”
魏氏哼聲道。
婚書上隻有一人手印,所以嚴格來說,這份婚書是不成立的。
但舅舅還是等了白家姑娘三年。
唐時錦笑了笑,將婚書還給劉伯,說,“舅舅與白家姑娘,確實沒緣分,舅舅會有更好的姻緣,我這裡有張姻緣符,送給舅舅吧!”
魏與澤:……
他訕訕的看著外甥女,將姻緣符疊出了一個心形狀,笑眯眯的送給他。
魏與澤沒接。
魏氏一把接過,塞到魏與澤手裡,“兄長不必不好意思,小錦的符最是靈驗,她說兄長有好姻緣,定是有的!”
“……”
舅舅被這對母女搞得頗有些哭笑不得。
“小錦!”
唐時錦剛出門,欣然郡主就衝她招手,“小錦快來!春風樓新來了一批小倌兒,聽說個個都長得水靈靈的,為了謝你救了本郡主,今日我便帶你去開開眼。”
養好精神的郡主還是這麼活蹦亂跳。
唐時錦上了馬車,問,“找小倌兒?”
欣然郡主挑眉一笑,“放心,都是淸倌兒,人家賣藝不賣身的,不過你若是有合眼緣的,找賣身的倌兒也不是不行。”
唐時錦嘴角一抽。
郡主打趣的哈哈大笑起來。
後腳出門的魏與澤聽著這肆意的笑聲,不禁蹙眉,小錦眼看著就要被帶壞了。
郡主……還會找小倌兒?
馬車上,欣然郡主收斂了笑聲,似乎是注意到了後麵的魏與澤,但也僅僅隻是瞥見了半個身影罷了。
“你舅舅最近閉門羹,吃飽了吧?”
唐時錦挑眉,“吃醋了?”
“嗬,不過是覺得你舅舅又笨又不識趣罷了,人家這是給他下馬威呢,他還眼巴巴的送上門去,不是蠢是什麼?”
這醋味兒,她都覺得酸,唐時錦輕笑,“我舅舅又蠢又笨又不識趣,你還惦記他做什麼,他既不如小倌兒水靈,又不如小倌兒會討郡主歡心,可惜我舅舅今日去退了白家的親事,又拿了我的姻緣符,這緣分也不知道牽沒牽上……”
“你給了你舅舅姻緣符?”欣然郡主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她的手,“他當真退了和白家的親事?”
“郡主高興嗎?”
嘴角都咧到而耳後根了,當然高興了!
欣然郡主勾唇道,“那個呆子還不算太笨,沒在白家一棵樹上吊死!”
唐時錦笑笑不說話。
欣然又問,“你收服長舌鬼,救了我,收銀子了嗎?”
唐時錦一頓,“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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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舉手之勞,但你救了我的命,怎麼能不收報酬呢。”
她喜歡這個朋友,夠上道。
“那就五百兩銀子意思一下吧。”唐時錦說。
“五百兩?”欣然皺眉,“你救了我哥,五千兩,怎麼到我就隻要五百兩,你是覺得我的命沒有我哥的值錢嗎?”
唐時錦:……
“給,五千兩,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欣然非常大方的扔給她五千兩銀票。
就喜歡這樣爽快的朋友。
唐時錦非常爽快的把銀票塞進布袋裡。
清風樓,是個‘附庸風雅’之地。
雅座之間,有屏風相隔,不會太過暴露隱私,因為清風樓是不分男客女客的。
“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複年年……”
樓下戲台上的戲腔已經開腔。
唐時錦被戲腔吸引,垂眸看了下去,唱的是《霸王彆姬》啊。
“恨隻恨無道秦把生靈塗炭,隻害得眾百姓困苦顛連。”
戲台上的唱詞婉轉流連。
唐時錦撐著頭,認真的聽戲,手指還跟著戲腔的聲調有節奏的在桌麵上輕輕敲著。
“唱的不錯。”
聽著她的讚賞,欣然郡主輕聲說,“難得有人像你這般欣賞戲子的。”
這個時代,人分三六九等,而戲子,是最不入流的。
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他們。
“眾生平等。”唐時錦聲音平淡的說,“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戲可沒有那麼好唱,他們也隻是在努力的活著而已。”
欣然郡主眸光微閃,看向戲台,是啊,每個人都隻是在努力地活著啊。
“鶯姐姐,聽聞魏將軍日日去白家求親,可見是對你情有獨鐘啊。”
“但我聽說你並未見他,莫不是,你瞧不上魏將軍?”
“鶯兒你這麼吊著魏將軍,當心他被彆的什麼郡主搶走啊。”
隔壁雅座間,傳出幾個女子的說笑聲。
談話聲清楚的鑽進了唐時錦的耳朵裡。
她微微挑眉,瞧了眼欣然,但看她氣定神閒,唐時錦勾了勾唇,“這才是你想要我來看的戲吧?”
欣然喝著茶,沒說話,也沒否認。
白鶯哼笑一聲,“那什麼郡主喜歡有婚約在身的男人,我哪裡爭得過,讓給她便是。”
她聲音婉轉靈動,像黃鶯鳥一般動聽。
“哦?你舍得?”有女子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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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魏將軍是個潔身自好的,自不會與人有什麼,若不是,我又何必抓著不放。”白鶯道。
唐時錦眯起眸子。
這些人,怕是還不知道,舅舅已經讓人去白家退親了吧?
“所以你這般吊著他,隻是為了給魏家一個下馬威?好叫魏將軍知道,你知道他的醜聞,吃醋了?”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唐時錦這不同時欣賞了兩台戲。
“魏將軍哪有什麼醜聞,不知羞的是那位郡主,聽說是她癡纏魏將軍,前些日子還跟著魏將軍追出京城去了呢。”
欣然郡主麵色淡然的聽著彆人聊她的八卦。
“不生氣?”唐時錦問她。
“雖然她們說的不好聽,但也沒說錯,本郡主做的出來,便不怕被人說。”欣然輕聲道。
唐時錦點頭,她跟蕭世子一樣,都是通透的人。
不愧是兄妹。
白鶯一張鵝蛋臉,身姿妖嬈,眼尾自帶風情,她眸子裡帶著淡淡的譏諷,道,“倒也不是吃醋,隻是……我若這般輕易應了魏家,怕是會叫她們覺得我廉價,我不見魏將軍,也是想等他處理了外頭的閒言碎語再談婚事,確如你們所說,也好叫魏家知道,我白鶯不是沒有脾氣的。”
魏與澤鬨出跟欣然郡主不清不楚的醜聞來,正好給了她推脫的機會。
不然她還要想彆的借口來搪塞魏家。
“鶯兒,你年歲也不小了,又為母親守孝三年,是該好好想想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其中一女子歎氣道。
白鶯卻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姚姐姐是說,我老了?”
三十好幾了,能不老嗎?
平常這個年歲的,兒女都該成年了。
那魏與澤,也年近四十了。
這婚事,實不該再拖延下去。
就拿姚玉嬋來說,與白鶯同歲,可她早已嫁人為妻……
“若要我向姚姐姐你那樣嫁給一個布衣編修,那我寧可一人清修,也絕不委屈了自己。”
白鶯這話像一根刺紮在了姚玉嬋心裡,她眼睛裡閃過一絲黯然,便也不再勸白鶯了。
自己尚在火坑,又為何要勸彆人跳這火坑呢?
姚玉嬋自嘲一笑。
“鶯姐姐說的不錯,鶯姐姐雖年歲大了些,但瞧著宛若少女,這皮膚比我們還嫩呢,可見不嫁人也是好的,姚姐姐就是嫁人太早,伺候公婆一大家子人,操持後宅,勞累又憔悴了!”
較為年幼的賀家姑娘補刀道。
嫁了人,操持一大家子,就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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