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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尋沉默了。
他連食夢鬼編造的夢境都能看穿。
謝尋自問,他心性並不脆弱,否則也不會在食夢鬼的幻境裡保持理智。
但為什麼,他會被一隻普通的鬼迷惑呢?
他麵無表情:“你是在暗示什麼?”
暗示他心裡有唐令儀麼?
“那隻女鬼是把你當成我大姐的情人了,以為弄死你,我大姐就能傷心,從而變相的報複我。”
謝尋:……
所以,怪他倒黴?
唐時錦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頗有幾分語重心長,“年輕人,要懂得珍惜眼前人啊,一味回避自己的心意,是會錯失良緣的。”
“……”
唐時錦笑吟吟的睨著他。
這人閒逛都能逛到繡坊去。
難道不是心之去向?
又恰好救了大姐,誤惹上女鬼惦記。
可謝尋並不承認,“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行吧,不懂就不懂,跟你說了幾句閒話,女鬼都跑遠了。”
唐時錦掏出一張符籙。
她要抓鬼去了。
轉瞬,她便用瞬移符離開了。
謝尋在原地呆了片刻,而後笑了笑。
唐大姑娘那樣冰清玉潔的人兒,配他,豈不糟蹋了。
“小錦,你快回來,阿娘出事了!”
唐時錦正要去抓鬼,突然收到了二哥的傳音符。
唐時錦眸光一沉,隻得先趕回家。
“二哥。”
她轉瞬出現在家中,二哥和大姐,以及舅舅都守在阿娘房間。
全都臉色凝重。
一臉擔憂。
魏氏躺在床上昏迷著。
臉色蒼白。
腹部還有傷口。
包紮的紗布滲了血跡出來。
唐時錦當即臉色一冷,“阿娘怎麼了?誰傷了我阿娘?”
“是流珠。”
舅舅沉下聲線,“萬幸你阿娘當年曾跟著你外祖父練了些拳腳功夫,避開了要害處,否則那一刀怕是要刺中她的心脈。”
他從老父親的院子裡出來,回房時路過這邊,便聽到有打鬥聲。
也是他耳朵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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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來往的下人都未曾聽到動靜。
他趕來一瞧,便見魏氏在與人纏鬥。
原以為是府裡進了刺客。
當他救下魏氏,才發現行刺的人是流珠。
順著幾人的目光看去,流珠已經被舅舅綁了起來,跪在角落裡。
為保周全,唐令儀還找了道鎮鬼符貼在她身上。
但似乎沒什麼用。
流珠還是那副凶猛的表情。
隻不過被繩索綁的緊,掙脫不得罷了。
唐時錦冷冷的朝流珠走過去,發現她眼底藏著一縷紅光,那是嗜血的邪氣。
流珠被什麼東西操控了神智。
唐時錦指尖撚出淡淡的金光,驅散流珠眉心的邪氣。
漸漸的,她的眼神變得清明。
“小姐?”流珠一臉茫然的看著唐時錦,“奴婢……是奴婢做錯了什麼嗎?”
不然小姐夫人不會綁著她?
流珠頓時就白了臉。
她不是責怪小姐,她隻是害怕。
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
“你被邪氣影響了神智,傷了阿娘。”唐時錦說,“你日日跟在我和阿娘身邊,現在告訴我,你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
她竟沒察覺到,流珠什麼時候被邪祟影響了。
聽到自己傷了夫人,流珠臉色更白了,“奴婢……奴婢日日在府裡,沒去過什麼地方,也沒見過什麼人,奴婢不知道……”
她嚇的都要哭了。
夫人待她那麼好,她怎麼能傷了夫人呢?
流珠滿心自責。
可她想不起來,她從哪染上的邪祟。
除了將軍府,她哪也沒去過啊。
也沒見過什麼外人。
小姐外出,她便留在府裡照顧夫人,等小姐回府,她便回小姐身邊伺候。
“對不起小姐,奴婢想不起來……奴婢不記得了……”
流珠嗚嗚的道歉。
唐時錦知道,是邪祟鑽了空子,影響了她,這事也怪不得流珠。
她敏銳的眸光在流珠身上細細的審查一番,忽然眯起眸子問,“你身上帶了什麼東西?”
流珠一愣,“奴婢身上沒帶……”
忽然,她話音一頓。
似想到什麼,改口道,“奴婢脖子上有個墜子,小姐說的是這個……”
她沒說完,唐時錦已經從她領口撈出了一個吊墜。
是一麵木質的佛牌。
瞧著,似乎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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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時錦好像在哪見過?
佛牌上一麵刻著鬼首,另一麵,刻著佛身。
鬼首佛身。
木質佛牌。
邪氣就是從這塊佛牌帶來的。
唐時錦眸光一凜,她想起來了。
之前替陳家解陰親,她在陳蘭枝身上見過這樣的佛牌。
上麵也是帶著邪祟的氣息。
難怪她會覺得有些熟悉。
流珠這塊佛牌上麵的邪氣,與陳蘭枝那塊是一樣的。
“這塊佛牌,從哪來的?”唐時錦沉聲問。
流珠哽咽的說,“是,是奴婢娘給奴婢的,我娘說能保平安……小姐,是這個平安墜有問題嗎?”
“你娘?你什麼時候見過你娘?”唐時錦皺眉道,“這可不是什麼平安墜,這上麵有邪祟的氣息。”
阿娘每個月,都會給流珠她們兩天的休假時間。
讓她們回家去看望家人。
平白無故的,她娘怎麼會來?
還給了她這麼個邪牌。
流珠哭的更大聲了,聲音顫抖道,“就是……汝陽侯來送銀子那日,小姐讓奴婢去送侯爺,汝陽侯走後,我娘就來了,說是給我在寺廟裡求了這個平安墜,讓我戴著保平安的,奴婢不知道……這墜子上麵有邪祟啊,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她害怕極了。
她娘怎麼會給她帶邪祟的墜子?
她娘不會害她的……
流珠想解釋,可是罪證確鑿,她不知道要什麼跟小姐解釋。
平安墜是娘給的,她又被墜子裡的邪氣影響,傷了夫人……
等於說,是娘要害夫人啊?
不可能的。
流珠眼淚汪汪的搖頭。
每次休假回家,娘都交代她,夫人是個好主家,要她好好伺候夫人,流珠想不通,娘怎麼會害夫人呢?
“對了!小姐,還有半夏!半夏也有這個墜子!”流珠陡然驚聲道。
唐時錦麵色一沉,半夏並不在大姐身邊。
她沉聲問,“半夏在哪?”
唐令儀瞬間意識到什麼,“晚飯時,我燉了些湯,讓半夏給外祖父送了些去。”
頓時,幾人的臉色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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