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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什麼大人,陸少爺叫我張波就行。”
難怪大人說,這位是財神爺,務必好好招呼著。
陸家的感謝費,應該足夠養活錦衣衛了。
牢房裡的酒菜,還真是彆有一番風味。
此時得了張波的解釋,沒有要對他動刑,陸貅便不那麼害怕了,他抓了一片肉乾大口吃著。
張波心道,看來陸貅適應的很快。
‘砰。’
陸貅將酒杯磕在桌上,說,“一定是姓崔的乾的!”
張波一頓,“陸公子說的是做茶莊生意的崔家?”
“除了他們那個崔家還能有誰,那王八蛋肯定是怕競選商會會長爭不過我,所以使這種卑鄙手段!”
“陸少爺的懷疑不無道理。”
然後,陸貅又歎了聲,“原來我爹來給我托夢是這個意思,我娘知道了,肯定又要著急上火了。”
張波非常上道,“陸少爺放心,我已經讓人去陸家傳信了,請陸夫人安心,就說是請陸公子來大理寺幫忙查案的。”
“這話我娘能信嗎?”
他自己都不信。
母親大人要能信,那鐵定也是見到他爹了。
“應該,能信吧。”張波琢磨著。
…
正如陸貅所說,錦衣衛去了陸家報信,陸夫人根本不信。
她麵上冷靜,暗地裡卻攥緊了拳頭,沉聲道,“我兒犯了什麼事,二位大人直說便是!”
兩個錦衣衛對視一眼,道,“真沒犯事,陸公子就是去協助大理寺查案的,有個案子與商賈有關,陸公子對這行比較了解,這才請他去幫忙分析分析案情的。”
編的理由,這叫一個合情合理。
然則,陸夫人早就收到了消息,陸貅是被錦衣衛抓走的!
她一顆心懸起,眼中忍著淚,聲音頗有氣勢道,“我的兒子是個什麼德行,我心裡清楚,若沒犯事,錦衣衛為什麼抓他?”
但要說陸貅殺害幼女,她是萬萬不信的!
陸貅再怎麼放浪,也斷不會乾出此等喪儘天良之事!
錦衣衛也很為難,編的借口陸夫人不信,最後索性就說了,“陸夫人,你兒子當真沒犯事,我們大人知道,此事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陸公子的,我們抓人也隻是做做樣子,畢竟死了兩個女娃,事情總得調查清楚,陸公子其實是去我們那避難的。”
陸夫人眼神一亮,緊張又擔憂的問,“真的?”
“千真萬確。”
誰叫陸貅與唐時錦交情好呢。
唐姑娘又與錦衣衛有恩。
又是唐逆的姐姐。
錦衣衛不能讓唐姑娘的朋友受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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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兩個女娃的父母到大理寺告狀的時候,唐逆就察覺不對,並且吩咐他們,把陸貅“請”回去。
好不容易安撫好陸夫人,錦衣衛心滿意足的從陸家離開。
回到大理石,恰好遇到張波。
“回來了?陸夫人那邊怎麼樣?”
兩個錦衣衛眉頭一挑,語氣相當得意道,“頭兒說的果然沒錯,對陸家客氣些,兄弟們都有酒喝。”
頓了頓,他舉起手中的盒子晃了晃,得意道,“陸夫人……大氣的很!”
死者家屬來大理寺告狀時,聽聞事關陸貅陸公子,唐逆便道,財神爺來了。
並讓他們“請”陸貅來時,再去陸家報個信,便可輕輕鬆鬆賺到一年的俸祿。
果然,他去陸家報信,陸夫人便給了他這些‘茶水錢’。
“大人說的能有錯?”張波哼笑,打開盒子一看,滿滿當當的都是金子,閃瞎他的狗眼。
還是大人聰明。
他擺手道,“拿去跟兄弟們分了吧。”
“給大人留一份吧。”錦衣衛道。
小唐大人,是錦衣衛的團寵和福星。
不能少了他的那份。
“不必了。”張波說,“大人向來不喜歡這些身外之物的,再說,他還小,不能喝酒,這酒錢就不必了。”
錦衣衛們點點頭,“那行,我拿去分給弟兄們。”
張波回到辦公房,唐逆正在看女童的狀紙。
“大人,陸貅請回來了。”
唐逆抬頭,“人怎麼樣?”
“好著呢,在詔獄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陸少爺可是昭獄優待第一人。”
張波笑道。
唐逆低頭看狀紙,又問道,“東西呢?”
“什麼東西?”
“陸家讓你們兩手空空的回來了?”
唐逆睨了他一眼。
“沒有啊。”張波說,“陸夫人可真大氣,打賞了一盒金子,我已經讓兄弟們拿去分了。”
唐逆看著他,麵無表情。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他這個表情,張波以為自己做錯了啥?
不是唐逆授意說,陸家會給銀子打點嗎?
讓兄弟們收著便是。
“我的那一份呢?”唐逆語氣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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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波:……
大人也要?
他沒說啊!
“以往大人不是都不分這些酒錢的嗎……”
唐逆抿唇。
那是以前。
現在的他並不富裕。
家底都掏給阿姐去了。
若不攢點銀子,以後遇事,拿什麼請阿姐幫忙?
“以後,我要喝酒。”小唐大人麵無表情的說。
張波嘴角抽抽。
他懂了。
酒錢形同錦衣衛的暗號,意思是要分錢。
不論是打點的錢,打賞的錢,還是賄賂的錢……
隻要是灰色收入,大家都會分著買酒吃。
俗稱酒錢。
唐逆不露聲色的歎了聲,讓錦衣衛用這種法子去賺陸家的賞錢,也是因為,錦衣衛窮啊!
“我才剛跟他們說,大人你還小,不能喝酒,你便要讓我去跟他們說,你要喝酒……”
唐逆冷瞥,“我小?”
“你才十五歲,尋常人這個年紀,還在家之乎者也的背文章呢,當然小了!”
“然則我這個年紀,你已經喊我大人了,張波,你是不是該檢討一下自己的能力。”
“……”
咋還人身攻擊了呢!
知道你年少有為!給你臭屁的!
不過這樣的唐逆,才有點十五歲心性的模樣。
為了不讓唐逆繼續打擊他,張波默默轉移話題道,“要不……我去給你把金子要回來?”
團寵若說要,大家鐵定會把他的那份勻出來。
“不必了。”唐逆看完狀紙,道,“那對夫婦把兩個女娃賣去了清風樓,那裡正是陸貅的產業,按理說,簽下賣身契,便為陸貅的家奴,即便陸貅真將人弄死了,也不為罪。”
“但現在,罪就罪在,那兩個女娃太小,還是兩個半大的孩子,便被淩虐致死在床上,此舉於情理上,便是喪儘天良,必會為人指摘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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