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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後。
洪水終於漸漸消退。
洪水淌過的地方一片狼藉,到處都是人的屍體。
“將軍,所有活著的人馬已經全部乾掉!”
“沒有發現韋應傑的身影。”
一個人來到謝圖南身邊說道。
“嗯。”
謝圖南點了點頭。
目前,整個營寨裡麵的數千人馬,能找到屍體的,也不過一千多人。
剩下的人馬,基本都被掩埋進了泥石流當中。
在這種洪水之下,就算是會水,也絕對不可能幸存。
剛才,他們的人馬就算有木排衝下來,也有一個木排在山洪當中解體,上麵的人落水失蹤。
謝圖南倒也不擔心韋應傑金蟬脫殼。
“留下痕跡,撤!”
謝圖南不再遲疑,當即帶著手下的人馬,朝著北麵撤去。
在這洪水過後的一片狼藉之上,隻留下了一個用人頭和血跡堆積起來的祭壇……
……
江南。
呂府。
沈三偽裝成老相士住進來,已經有幾天了。
不得不說,這呂家確實占地龐大,而且園林眾多,幽深錯落,與北方府邸的大氣方正很不一樣。
在這幾天裡麵,沈三和牙輪番在夜間出去,迷路了兩次,牙更是迷路了八次,要不是身負輕功,在房頂上嗖嗖的四處亂轉,以及沈三在院子的山石上特意放了床被子,說不定還真找不到沈三的院子。
最近兩人晚上倒也老實了。
沈三更是在呂府裡麵打聽了一圈,也沒有打聽到任何姓蘇的人。
按照沈三的想法,憑借蘇兮月的樣貌和身手,一定也不會是尋常身份的人。
而且之前的蘇小小是化名,在這呂府當中,說不定也會用化名。
但是按照沈三的描述,那兩個侍女也說沒有見過。
搞得沈三有些無奈起來。
難道說,蘇兮月不在呂家?
但不應該啊,當時蘇兮月可是跟淩秋君全攤牌了。
說是呂家派來的,走的時候也說回呂家啊。
在這之前,沈三也考慮到了蘇兮月可能會借助青樓掩飾身份的情況。
他們一路南下,幾乎所有的青樓都已經找了一遍,在找呂三公子的時候,沈三也在一路打聽蘇兮月的消息。
像蘇兮月的那種容貌和身段,在任何一個青樓當中都是頭牌的存在。
但並沒有任何消息。
這都已經想儘辦法來到了呂家,卻還是打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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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有些失望。
對於蘇兮月這種女子來說,如此高的武藝,還懂得彈琴唱曲兒,這本身就是極為難得的,怎麼可能一點消——等等!
彈琴?
沈三突然反應了過來。
“在這揚州城裡麵,有沒有琴坊一類的?”
沈三對著旁邊的兩個侍女問道。
之前在怡紅樓的時候,蘇兮月就隨身帶著一把琴,當時泰狄也是從琴調中,聽出了蘇兮月來自江南。
而那把琴在當時自己找無賴去鬨事的時候,就給摔壞了。
蘇兮月便再也沒有用過。
在蘇兮月匆忙離開之後,沈三讓人把蘇兮月院子裡的東西整理了一下,發現了這把壞掉的琴,便帶了回去。
從蘇兮月如此珍視來看,這把古琴對她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
沒有了古琴,說不定在回來之後,會再弄一把。
琴這種東西,可是相對小眾的。
“有啊,在這揚州城裡麵,最有名的就是文盛齋了。”
“您老要彈琴?”
“我們可不會,那可不是我們這些丫頭能學的,聽說好多官人都去那裡買琴呢。”
一個侍女滿臉懷疑的看著沈三。
沈三點了點頭,直接走了出去。
文盛齋。
沈三倒是沒費什麼功夫便打聽到了這地方。
裡麵古色古香,一派典雅的裝扮,到底是這江南之所,文藝的發展確實更勝一籌。
當北方的窮苦百姓們還在為一日的生計發愁的時候,南方富庶之地的氣候條件,似乎讓當地的百姓少有這些思慮。
飽暖思那啥。
精神層麵的發展似乎格外重視。
“客官請——嗯?”
“這位老相,我們這不需要算命……”
門口的夥計正要上前接客,一抬頭,卻看見是一個老相士,也有點懵。
來他們這文盛齋的,要麼是紅倌清倌,要麼是公子雅士,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你們這的琴……”
沈三沒有搭理這個小夥計,直接走了進來。
在店裡麵展示著一些古琴,但並沒有之前沈三見過的蘇兮月手上的那種樣式。
“你們這裡,有沒有這個樣子的琴?”
沈三一邊比劃著,一邊對那個小夥計問道。
“這個樣?”
小夥計看著沈三的比劃,有些摸不著頭腦。
“清風,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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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
“掌櫃的,這位老相士來這裡找一把琴,但沒有見過啊。”
小夥計轉頭對著掌櫃的說道。
“哦?”
掌櫃的也好奇的打量著沈三。
此人雖然麵相老邁,但身形挺拔,步履穩健,倒是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感覺,也不敢怠慢,連忙讓小夥計把紙筆拿了過來。
“這位老相,可為尋琴而來?”
“不妨畫下來,在下不是誇口,但凡是琴,就一定認得。”
掌櫃的對著沈三說道。
沈三也沒客氣,憑借著自己的記憶,把蘇兮月當時的那把琴畫了下來。
“這是……一種瑤琴啊。”
“但是,這似乎做了變動,想必是根據用琴之人的習慣所定製的。”
掌櫃的接過來看著說道。
“你們這裡有沒有做過這種琴?”
沈三對著掌櫃的問道。
“沒有,我們這裡的琴,大部分都是往青樓裡麵和各個世家府邸裡麵的,都不是這個樣式的。”
“你畫出來的這種,我們的工匠是沒有自己做的,太麻煩了。”
掌櫃的搖搖頭。
“好吧,那多謝了!”
沈三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沒想到,好不容易有的線索又斷了。
“哎,老先生,我倒是知道這揚州城裡,有一人會做這種琴。”
“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也不知道此人還做不做琴。”
沈三在即將走出去的時候,被掌櫃的叫住了。
“哦?”
沈三連忙轉身。
“此人是一個瞎眼老頭,也算是我們揚州城的琴藝怪人,我看你這把琴,似乎像是出自他手。”
“你可以去試試運氣。”
掌櫃的對沈三說道。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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