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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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房內忽然靜到落針可聞的程度,所有人都驚詫地看著宋昝。

宋昝說的每個字,他們都能聽清。可連在一起,又好像沒聽懂。

宋弘深錯愕地拽了下宋昝的衣角,“父親……”

宋昝沒理會,示意他先彆說話。

沈之修腦子轉的快,幾乎是宋昝剛說完,就大體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甚至隻驚詫了片刻,就開始思量宋弘深認祖歸宗以後的事了。

蘇芷蘭和宋婉婉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瞪著眼睛不敢相信,但是也不敢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宣德帝才開口問道:“宋昝,你什麼意思?”

宋昝正色道:“臣的意思是,宋弘深是先皇後和陛下的孩子。陛下要問責,也不該找臣。畢竟,臣隻是他舅舅。”

“至於那畫像,其實上麵的人是先皇後。”

“今日是九月九重陽節,所以臣讓他隨身帶著母親的畫像,也是個念想。”

先皇後和宸妃本就樣貌相似,加上那畫其實畫的並不那麼細致。隻能看清臉型的輪廓和眉眼,說是先皇後也說的過去。

賢妃此時心裡七上八下的,怎麼宋弘深會是先皇後的孩子?她們母子不是葬身火海了麼?

當年她還派心腹仔細查過,大人的屍骨明顯骨盆已經開了,孩子的屍骨也是剛足月的大小。先皇後被燒死的時候,已經是馬上要臨產的狀態了,所以她一直沒懷疑過。

“忠義侯,你不會是怕皇上處置忠勇王,所以才弄了這套說辭吧?”

“皇室血脈,不容混淆,尤其還是先皇後所出的嫡子。”賢妃一本正經地說道。

宋昝輕蔑地看了賢妃一眼,不屑地說道:“賢妃娘娘知道他是先皇後的嫡子就好,至於臣說的是不是真的,請齊王殿下查驗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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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被封為王爺的周先生麵上泛起無奈,想他也算當世神醫,不說起死人肉白骨,卻也能藥到病除,妙手回春。

可怎麼自打到了京城,就一直摻和彆人家的倫理血脈之爭,這叫什麼事?

心裡這麼想,可還是在皇上請他上前的時候起了身。

因驗親需要特定的藥粉,他並未帶來,還特意去太醫院自己配了點。

周先生去配藥的時候,花房內再次陷入寂靜。

宣德帝怔愣地看了宋弘深良久,這是他兒子?

他又猛地想起靜如大和尚圓寂前的話,若宋弘深真是他兒子,那些話不就等於應在了宋弘深身上?

他前幾日還在感歎,太子沒有宋弘深一半的智謀和才學。今日宋昝就告訴他,這是他兒子。

宣德帝隻覺得跟做夢一樣,有些不大真切。

周先生還沒回來,在場朝臣都噤若寒蟬,一句不敢議論。

但是嘴上不說,心裡也都在琢磨這事。看忠義侯的神色,此事不像假的。

若是真的,那京城就真的變天了。

先皇後嫡子,有宋家做靠山,又有戰功在身,兵權在手。這樣的人在側,太子還能穩坐儲君的位子麼?

太子此刻也在想這個問題,若宋弘深真是先皇後嫡子,他該如何自處?

坐在太子身後的二皇子抬頭看了宋弘深一眼,若這事是真的,他就等於多了一個勁敵,那條路便更難走了。

宣德帝忽然問宋昝,“若他是紫凝的孩子,那當年在鳳闔宮一屍兩命的人是誰?紫凝的屍骨又在哪?”

宋昝躬身說道:“當年帝後離心,先皇後悄悄出宮,本想假死帶著孩子遠離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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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怒急攻心,動了胎氣,當晚便生產了。生下孩子後,先皇後血崩而亡。臨死前留下遺言,希望臣撫養這個孩子。”

“正好臣的妾室難產,一屍兩命,臣就做了這個局。又尋了塊風水寶地,安葬了先皇後。”

“說起來臣也是欺君之罪,臣認罪。”

關於帝後為何離心,宋昝沒說,宣德帝也沒問,兩人皆是心照不宣。

但是宋昝說請罪,宣德帝卻瞪了他一眼。

宋昝這分明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兒子剛認回來,他就處置宋昝,父子不離心才怪。

“你也算功過相抵了,既然是紫凝的遺言,朕也就不追究了。”

他心裡已經相信了宋昝的話,驗親不過是做給朝臣看的。

此刻宋弘深也回過了神,雖心裡詫異,但是也相信了宋昝的話。

跟沈之修一樣,他也已經開始謀算後麵的事了。眼下朝中局勢詭譎,他沒工夫傷春悲秋。

坐在人群中的王今瑤,則低聲對王夫人說道:“母親,和徽州趙家的婚事先放一放吧。”

王夫人一怔,不知道王今瑤怎麼忽然提起婚事。

見母親不解,王今瑤再次開口,小聲說道:“若三表哥真是先皇後嫡子,登上大位都有可能,蘇芷蘭怎麼配為皇後?”

這是她的機會,她無比慶幸這親事耽擱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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