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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年夏天,周桐忽然摔落了懸崖。還好她身上帶著族裡發信號的袖箭,被幾位師兄救了回去。
周先生趕到的時候,周桐已經昏迷不醒。周先生用儘畢生所學,也隻維持了周桐兩年的命。
臨死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周桐醒了。說她是被一位京城來的小姐推下去的,那位小姐丫鬟的手腕上,有顆紅色的痣。
說到這,蘇清妤整個人僵在那。
宣德十四年,京城來的小姐,丫鬟手腕上有顆痣。
她抓過翡翠的手腕,擼起袖子看了一眼她的手腕,那顆紅色的痣還在。
見翡翠不明所以,蘇清妤便把那張寫著周桐死因的紙遞給了翡翠。
“這怎麼可能呢?”翡翠萬分不解,這上麵的信息,都指向了自家夫人。但是黔州之行,她一直在夫人左右,這事根本不可能是夫人做的。
蘇清妤苦笑了一聲,她雖然不知道周桐臨死前為什麼這麼說。但是總算明白了,前世周先生為何對她下手。
周先生以為,她是殺害周桐的凶手。
當然,也不怪周先生那麼以為。他不會懷疑女兒臨死前的話,查到她身上,自然深信不疑。
蘇清妤看向翡翠,“周桐什麼時候見過你手腕上的痣。”
翡翠想了想,“就是那次給夫人求藥,奴婢和二小姐一起去的。奴婢仔細回憶了一下,二小姐也是跟著彆人一道去的。小神醫好似並不知道二小姐的身份,也不知道二小姐的名字。”
“當時我和小神醫聊了不少,我說我從京城來的,好多東西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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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時候,她送了我一串草藥編的手串,說是防蚊蟲的。就是那時候,她看見了我手腕上的痣。”
蘇清妤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點著書案,“也就是說,如果是蘇香菱把周桐推下懸崖,周桐很可能因為你的這些話,說推她的人是京城來的,丫鬟手腕上有顆痣。”
蘇香菱雖然算是在黔州的長大,但她去黔州的時候已經五六歲了。加上蘇承衍夫婦一口京城口音,所以蘇香菱說的也是京城這邊的官話。
翡翠點了點頭,愧疚地說道:“是奴婢不好,奴婢話多了。”
蘇清妤搖頭道:“這事怪不得你,要怪也隻能怪那做壞事的人。”
珍珠此刻也聽明白了,憂心地說道:“夫人,那現在怎麼辦?”
“周先生若是誤會了您,頃刻間就能要了您的性命。”
蘇清妤抿唇思量了片刻,吩咐珍珠,“給我更衣,我去見見周先生。”
既然是誤會,就要趁早解釋清楚。
蘇香菱一直找人接觸周先生,可能也是試探。試探周先生知不知道周桐是她害死的,或者想知道周先生來京城的目的。
一旦今日這些信息被蘇香菱知道,她會立馬把這件事,推到她頭上。
而周先生一旦查清楚了所謂的真相,就真的如珍珠所說,頃刻間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聽蘇清妤說要去見周先生,翡翠看看外麵已經暗下去的天色,遲疑著說道。
“夫人要不要等三爺回來,再商議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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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周先生就在剛剛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夫人去豈不是危險。
蘇清妤搖頭說道:“若周先生真的知道了,三爺去也是一樣的危險。”
何況她有把握,在周先生動手前,把這件事解釋清楚。
而且按照她的推測,周先生此時應該還不知情。
蘇清妤毫不遲疑,披上鬥篷便朝著外院走去。
她單獨帶著翡翠進了周先生的房,珍珠則守在外麵。
差不多一刻鐘後,蘇清妤帶著翡翠走了出來,珍珠也長出了口氣。
回主院的路上,珍珠問道:“怎麼樣?夫人跟周先生解釋清楚了麼?”
蘇清妤淡笑道:“周先生嘴上說信,實則是將信將疑。我讓他現在就約那人喝酒,把這消息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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