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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修有些詫異,看什麼書能把人看成這樣?
他走到床邊坐下,輕聲問道:“看什麼呢?”
問的時候他也掃了一眼書封,竟然是《女戒》。
蘇清妤雖看的眉頭緊皺,但是顯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又翻了一頁。
嘴上回著沈之修的話,“我在看《女戒》,還沒看明白,三爺若是困了就先睡吧。”
沈之修一聽這話來了精神,想他也是兩榜進士出身,給夫人解釋個《女戒》還是能的。
“哪沒看明白,要不要為夫幫你解釋解釋?”
蘇清妤一聽他能解釋,也不看書了。
撂下書問他,“三爺,妾身想問問裡麵關於敬順之道說的對不對。咱們成婚了,妾身什麼事都該順著三爺麼?”
沈之修開口先說道:“以後彆妾身妾身的,我們之間就你我相稱。沒人的時候,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然後沈之修又在她對麵坐下,柔聲問道:“怎麼想起看《女戒》了?可是誰說什麼?還是有人說你不夠敬順了?”
他第一反應是蘇清妤受委屈了,難道是母親派人來說什麼了?轉念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母親不是那樣的人。
再說蘇清妤也並沒有做錯或者不合禮數的地方,沈家上下還真挑不出這位三夫人什麼錯。
就見蘇清妤先是搖了搖頭,又一本正經地說道:“成婚前,家裡人都說對夫君要恭順,敬重。按照《女戒》上來說,夫妻和順是以女子的退讓為前提的。”
“若是我和夫君意見不一致,難道都要聽夫君的?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麼?”
這番要對夫君恭順的話,前世家裡人也說過,她一直記在心裡。前世她恭順了三年,就得了那麼一個結果。
今生成婚兩日,她發現夫妻間相處,跟她這幾個月報仇完全不一樣。要思量的多,顧慮也多。她生怕壞了他的規矩,讓他在家裡為難。
若是個無關緊要的夫君也就罷了,可偏偏沈之修和彆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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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讓她事事順著沈之修,她怕是也做不到。
沈之修聞言連忙說道。
“我們是夫妻,又不是上下級的同僚,你自然不必事事恭順。我若是有不對的地方,你也可以說。”
“這《女戒》我也看過,有些方麵確實寫的過於苛刻。”
“你就跟在家的時候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蘇清妤眼睛一亮,“三爺說真的?”
沈之修點頭,“當然真的。”
知道她初到沈家,定然事事都不習慣。沈之修又輕輕抱了抱她,低聲說道:“在沈家,你想做什麼就做。不用怕做錯,還有我呢。”
蘇清妤成婚這兩日懸著的心,忽然放下了。
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女戒》裡麵有些觀點實在不對,她又翻開書,問道:“三爺,你看這句,男以強為貴,女以弱為美。難道女子就必須嬌嬌弱弱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足足說了小半個時辰的《女戒》。
沈三爺沒想到成婚第二日,就被《女戒》洗禮了。
等到兩人好不容易躺下,沈之修把人攬在懷裡剛親一口,就聽蘇清妤說道:“三爺,你白天胡鬨過了,晚上就不能再鬨我了。”
“不然明日回門,我腰酸腿疼,要鬨笑話的。”
見沈之修眼底一層欲色,像是沒聽到她這句話一般。
蘇清妤又加了句,“三爺剛才還說,你有不對的地方我可以說。”
沈之修苦笑了一聲熄了蠟燭,躺下後從後麵環住她。
低聲說道:“聽你的,什麼都不做,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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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妤緊繃的身子鬆了下來,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沈之修一時半會睡不著,思緒飄忽。十六歲的小姑娘,是怎麼做到談論房事都這麼冷靜的。
次日一早,蘇清妤神清氣爽抻了個懶腰。睜眼的時候,沈之修已經不在床上了。
“三爺呢?”
蘇清妤一邊由著珍珠更衣,一邊問。
在一邊收拾床鋪的春桃見珍珠答不上,便上前解釋,“夫人,三爺每日早上習慣在小花園練套拳。”
蘇清妤笑著對春桃點了點頭,又和她聊了幾句府裡的閒話。
聽春桃說,陳氏昨兒晚上幫老夫人打掃了兩個時辰的小佛堂。
等沈之修練完拳換好衣裳,兩人去了慶元居。因今日回門,是要跟老夫人說一聲的。
老夫人早就備下了回門禮,從三牲酒水到時令瓜果,足足備了一大車。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從沈家出去,剛拐出朱雀大街,馬車就被攔住了去路。
不多時,文竹站在車邊低聲說道。
“三爺,夫人,是蘇家四小姐,說是有要事要跟夫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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