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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手槍抵在柯南額頭上。
賓館房門鎖死,黑衣女人守在門口,不遠處還有一名體格壯碩的墨鏡男盯梢。他則被麵前的黑衣麵具男堵在衣櫃裡。
已無逃脫可能。
唯一的翻盤希望——麻醉手表,也早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黑衣人提前破壞掉。
大意了......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腳力增強鞋也已經被這二人提前破壞掉。
柯南逐漸理解了一切,怪不得當初在廢棄公寓醒來的時候,感覺鞋子有點濕。
那會他還以為是雪滲進鞋子裡。
現在想來,他的鞋子怕是在他昏迷期間,被這二人拿水泡過。
在把裡麵的電子器件破壞後,再重新套到他腳上。
同時還是在那,這二人其實就已經知道他藏身在何處。
隻是裝作沒發現。
故意留下了一係列‘破綻’,靜候他找上門來。
現在一想,那些毫無必要的證據,根本就不是給交易對象看的,而是專門為他所準備的。
聰明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柯南突然想起這句話。
這句陸仁很認真地告誡過他的話。
這可真是......
柯南以為自己把這句話記在心裡。
結果並沒有。
他以為自己是勇敢的獵人。
於是事實化作槍管,清晰冰冷的抵在他的額頭。
同時冷漠地宣告,他隻是個被真正獵人玩弄於手心之中的獵物。
該再小心謹慎一點的。
最不濟,也該向陸仁尋求幫助,而不是自己一個人莽過來。
“等你到了天國,再慢慢後悔吧,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這就是你小瞧我們的代價。”
黑衣麵具男手上的勁又重了幾分,手槍和額頭的接觸麵已經開始感到疼痛。
瓦爾特p38自動手槍,二戰期間德意誌最常用的手槍,他們用其屠殺了大量戰俘和猶太人。
同時這也是世界上第一種采用閉鎖式槍膛的手槍,使用方法為......
夏威夷受訓期間,父親傳授給他的這些知識,柯南現在都還能記得非常清楚。
可是老爹,你那會也沒教我——要是被人用這種手槍抵在額頭上,該如何自救啊?
他這次,怕是真的栽了。
爸爸媽媽對不起,蘭,對不起......
於是柯南閉上雙眼。
砰!
咦,怎麼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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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為什麼會有笑聲?
為什麼這笑聲聽上去有些耳熟?
柯南睜開雙眼,發現麵具男摘下了他的麵具,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麵龐。
麵龐上掛著讓人火大的輕佻笑容,“新一,是爸爸我啦。”
一旁的黑衣女士直接撕下了自己臉皮,露出另一張他同樣非常熟悉的麵龐,“還有我。”
“媽媽?!你們?!”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開心,非常開心。”,柯南咬牙切齒,“我還真是謝謝你們呐。”
......
米花咖啡館內,椎名花仍坐在陸仁對麵。
眼看雪越下越大,老板直接宣布歇業一天。
現在店裡就他倆人。
“仁哥,感覺你今天挺閒的欸?”
根據她的觀察發現,陸仁現在寫一小時,就要歇息兩三分鐘,然後再低頭繼續寫。
要不是親眼所見,以前的椎名花會認為這是不可能存在的光景。
陸仁原先一直都是悶頭寫一上午的,咖啡涼了都不知道喝。
下午也同理。
哪會像現在這樣,這麼一會功夫,陸仁就喝了兩杯咖啡,還上了一趟廁所!
這對陸仁來說也太奢侈了!
“以後應該也差不多吧。手頭的事暫時是處理完了。可以稍稍放鬆一下。”
“是嘛?那挺好的。那我有個問題哦,一直想問你來著,看你一直都沒時間。”
“什麼問題?”
“我最近有在讀資本論。”
“!”
陸仁徹底放下筆,認真盯著椎名花,盯了很久。
“乾嘛這樣看我?感覺怪怪的。”
“對你有所改觀,你竟然會看這種書。”
“弟弟拿我零花錢買的,他買回來又不看,我覺得可惜就看了些。好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來的問題。”
“好好好,你問。”
“是這樣,我讀到一段話,感覺不理解。‘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肮臟的東西’”
“這句話有什麼問題?”,陸仁不解。
“我是在想,資本不就是錢嘛,錢是好東西啊。賺錢多快樂。那總不能說,我每天都是在積累惡吧?”
“資本是錢,但又不是錢。這個蠻複雜,一句兩句說不清。而且我不是學經濟的,對此了解也不深。”
陸仁想了想,“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是在賺取自己勞動所得,並不是在積累惡。”
“是嘛,那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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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名花臉上仍有幾分憂慮,但還是點了點頭,選擇相信陸仁所說。
見她這樣,陸仁心裡也不利落。
他思考片刻,決定從彆的方麵入手。
“這樣吧,我雖然解釋不清,資本和錢有什麼區彆。但我可以通過舉例子的方式,和你解釋下,資本家和一般人的區彆。”
“嗯嗯,仁哥你說。”
“接下來我所說的一切,都隻是假設。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好了,你快說啦!”
“假設小花你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總,是一名毋庸置疑的資本家。你的公司很大,要忙的事非常多,員工短缺。但是為了賺更多的錢,你沒有選擇雇傭新員工,而是選擇讓老員工多乾活多加班。”
“我好壞哦。”
“更壞的還在後麵,你彆打岔。”陸仁伸手敲了敲椎名花腦袋,“就拿公司的某一位員工舉例子,他在過去的365天裡,有321天加班到深夜。最忙的一天加班到了淩晨 4點。”
“這也太累了吧。”,椎名花倒抽一口涼氣。
“嗯,所以這名員工猝死了。好了,現在問題來了,這件事已經被人捅到報紙上,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身為資本家老總的你,應該怎麼做?”
“先向死者家屬道歉,然後再向公眾道歉。承諾自己以後不再犯類似的錯誤。”,椎名花不假思索。
“你隻有最後一句話是對的。再也不會犯消息走漏,被人捅報紙上的錯誤。”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不再加班。”
“所以你隻是普通人,不是資本家。
假設現在我是資本家老總,我來解釋接下來要怎麼做。首先,我是不可能道歉的。不管是向家屬還是向公眾。道歉說明什麼?道歉說明我真的做錯了。”
陸仁攤手,“我怎麼可能做錯?錯的是那些誹謗的壞家夥。
要做到足夠的義正言辭和大義凜然,讓人們覺得,也許我真是無辜的。並且不讓這件事繼續在報紙電視上傳播。
久而久之,人們就忘記了。也就不再提起,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怎麼能這樣......好壞,怎麼能這麼壞。”
說著,大顆淚珠從椎名花臉上滾落,滴在桌子上,滴在她的手背上,她哭的很傷心,“那個員工好可憐,他的親人好可憐。”
......陸仁摸了摸兜,發現兜裡沒有手帕紙巾,隻有錢幣和冥幣。
這些適合他的慰藉之物,不適合椎名花。
“這隻是我的一個假設。開心一點,這件令人遺憾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這個世界上。”
“......嗯。”
陸仁伸手揉了揉椎名花腦袋,這小姑娘的腦袋摸上去的手感同柯南的不同,但同樣也很柔順。
大概是長毛貓和短毛貓的區彆。
“小花,記住一句話。‘我們生活在信息轟炸的時代,我們注定無法記住所有的事情,但我們最少要記住,我們忘記了什麼事情。’”
“我記不住。但我會努力。”
“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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