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薑懷遠旁邊，好奇問道：“世伯，您乾什麼呢？”
這眼看著下午就有人上門送錢了，薑懷遠抱著一張紙研究什麼？
薑懷遠看到洛霄，眼睛一亮道：“國子監送來交由我審查的末學考題，賢侄要不也來做幾道試試？”
省的洛霄一天到晚不拿國子監當回事，今天也讓他實實在在感受一下國子監的厲害。
末學……嗯……應該就是期末。
洛霄聽到薑懷遠的話，走了過去坐下來。
薑懷遠把記錄著試題的紙放在洛霄的麵前，雙手環抱。
在他看來，洛霄但凡能答出來兩道，那都算洛霄厲害。
洛霄看到試題後驚訝道：“算數啊？”
薑懷遠雙手環抱：“當然！在國子監，算學是其他諸多學科的基礎，要想學其他學科，首要便是學好算學。”
洛霄看試題的時候，眉頭不由得皺了皺：“這題出的還真是……”
薑懷遠得意道：“頗有水平吧？”
洛霄搖了搖頭：“屬實不怎麼樣。”
“……”薑懷遠老臉有些掛不住：“你可莫要說這些大話，這些考題每次末學都能難倒許多學子、”
洛霄看著這些考題道：“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這裡麵還有兩道題屬於是雞兔同籠的變種吧？”
薑懷遠咳嗽了一聲道：“新瓶裝舊酒，隻要瓶子換的有水平，那這題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難你會解？”
洛霄說道：“這雞兔同籠的問題有三種解法，您知道嗎？”
“啊？三種？”薑懷遠愣了愣：“有這麼多嗎？”
洛霄道：“列算式，和方程這兩個方法我就不多贅述了，大家普遍列算式，方程我說了您不一定聽得懂。”
薑懷遠心說：你小子看不起誰呢？話說方程是個啥？不行，暫時不能問，不能讓他看出來我的無知，待本官今後旁敲側擊。
隨後洛霄又問道：“那直接說第三種方法，您喜歡吃雞爪和兔腿嗎？”
薑懷遠實話實說道：“我家夫人愛吃，每次我看到鋪子有賣都會給夫人買些。”
洛霄道：“那就沒問題了，看這道題：若乾隻雞和兔子關在同一個籠子裡，從上邊數，有3個頭，從下邊數，有94隻腳，問，雞和兔子各有幾隻。”
“開始說第三種解法，這個解法有個前提條件：傳聞前國子祭酒是個懼內之人。”
薑懷遠老臉一黑：“沒有這回事！讀書人的事情那叫懼嗎？！這分明是尊重！”
洛霄嗬嗬笑道：“假設嘛，世伯您忍一下。”
“行……忍你這一次。”
洛霄繼續道：“前國子祭酒是個懼內之人，為了討好自家夫人，所以貪贓枉法，把這個籠子裡雞和兔子全都砍了兩個腳拿去鹵了。”
“這倆一起鹵能好吃嗎？”站在旁邊的張老三發出自己的疑問。
洛霄：“你一會兒自己去試試。”
而貪贓枉法的前任國子祭酒，聽到洛霄的話卻是陷入了思考……
三十五個頭，九十四隻腳，都砍了兩個腳，那就是砍了七十個。
籠子裡的腳還剩下二十四個腳……
雞的腳隻有倆，被前任國子祭酒全都砍去鹵了，那二十四個腳全都是兔子的，隻需要除以二便是兔子的數量！
本官悟了！
薑懷遠驚喜道：“賢侄！你可真是個天才啊！”
洛霄不以為意：“您看看，這紙上剩下的題還不如雞兔同籠呢……咋沒人讓蜘蛛和蜈蚣同籠出道題呢？多刺激？”
張老三：“大人，您養蠱呢？”
洛霄：“我就說這麼個意思……”
薑懷遠又有了新的煩惱：“那這種解法應該叫什麼名字呢？”
張老三撓了撓頭：“懼內法？”
洛霄也提出自己的意見：“鹵煮法？”
薑懷遠點了點頭，充分吸收了兩人的意見，而後在旁邊寫上：快刀法。
反正雞和兔子的腿是用刀砍的。
快刀法沒毛病。
接下來的幾道題目，都沒有難住洛霄，甚至有不少都是口算出來的。
薑懷遠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想到洛霄剛才說他國子監出題很沒水平的事情，還以為這小子在說大話，想不到確實有真材實料啊！
薑懷遠看著洛霄問道：“那賢侄覺得國子監應該出些什麼考題呢？”
洛霄從薑懷遠手裡拿過毛筆道：“出題還不簡單？”
隨後洛霄落筆在紙上寫下：李家村甲乙兩個施工隊同時開始在兩端開挖水渠，甲隊每天挖40米，乙隊每天挖0米，4天後這條水渠挖通，兩個施工隊會合，問，這條水渠長多少米？
薑懷遠眼前一亮，這種題目國子監還沒出過呢！
很新穎啊！
洛霄擺了擺手，繼續寫，勢必要給這個時代的理科生一個教訓。
包括但不限於，腦子抽筋非要自己去飲馬的將軍，一邊往池塘裡注水一邊放水的池塘管理員，以及勻速行駛從不晚點每天按時來家門口接洛霄上班的張老三。
正當洛霄想要繼續往下寫的時候，薑懷遠連忙把洛霄給攔住了：“停！賢侄！夠了夠了！”
洛霄有些意猶未儘，這我折磨人折磨的正過癮呢，怎麼還不讓我寫了呢？
薑懷遠頓足椎胸：“原本世伯還覺得賢侄你應該去我國子監修習一番，但是現在看來，賢侄，你應該去國子監裡做個教學博士啊！在這破地方當個縣尉也太埋沒人才了！”
洛霄咳嗽了一聲，隨後搖了搖頭：“我出題還行，這博士就算了吧。”
要是讓學生知道出題的人是教他們的博士，背後不知道該怎麼咒罵呢，半夜得往他家裡丟菜刀！
薑懷遠屬實沒想到洛霄竟然能將題目出的如此有水平！
隨後薑懷遠拿過毛筆，就要在出題人那一欄加上洛霄的名字，被洛霄本人趕緊攔下：“彆啊！世伯，千萬彆寫我名字啊！”
薑懷遠很是不解道：“為天下頂尖的人才出題，如此殊榮本官怎能抹滅？”
洛霄咳嗽了一聲道：“那個世伯，我有今天那全是因為您培養的好，要不這樣，這出題人，您把您的名字寫第一個，把我寫後麵就行。”
薑懷遠臉上露出了一絲扭捏的笑意：“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洛霄套近乎道：“咱倆侄子伯伯的，誰占第一個不一樣啊。”
洛霄很會來事，薑懷遠很滿意，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第一位，把洛霄的名字寫在了第二位。
看著如此操作，洛霄頓時鬆了一口氣。
眾所周知，大部分人隻會記住第一名，比如末學考試上，答不出題的眾多國子監考生……
“賢侄竟然還是如此的不慕名利。”薑懷遠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