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西城。
卡塞爾學院畢業的執行部專員邀請了S級新生路明非到澤西城沃爾瑪的地下停車場見麵。
老唐和路明非因為這位專員的邀約,不得不開著車從巴塞克重返哈德遜河岸,結果,等到老唐這個本地人把路明非指路到澤西城,隨著入眼的景色越來越眼熟,路明非才發現,自己入住的凱悅酒店,就在這個他先前不知道名字的澤西城。
而且,執行部的專員指定的沃爾瑪,距離自己入住的凱悅酒店直線距離不到五百米。
“媽的,美國人有病麼,隔著一條河就是兩個城市了。”
“甚至是兩個州。”老唐看著被奔馳大燈照亮的地下停車場,“邀請我們的人在哪兒?”
“西麵,停車場角落裡。”路明非開著車在地形如迷宮一樣的地下停車場裡饒了十多分鐘,才將寶馬開到了停車場西麵的角落裡。
一個麵相上乍一眼看感覺要過勞死了一樣的消瘦加上厚重的黑眼圈,以及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穿一身黑風衣,叼著煙卷,胡子拉碴的白人男性正站在一輛開著近光燈的漆黑凱迪拉克SUV前。
“你這師兄.......”老唐在道上混過不短的時間,乍一眼看著被大燈照亮的男人,語氣遲疑,“像條子。”
“彆像,就是條子,美國最硬的條子,CA。”路明非將車窗關起來,將車子熄火,回頭看了一眼老唐,“我會把車鎖起來,為你好。”
一聽接頭的是CA(美國中央情報局),老唐忙不迭的點頭。
路明非下車,將車門關上,掏出車鑰匙一按。
門鎖扣緊的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裡回蕩。
05級卡塞爾畢業生哈維爾·馬多克摘下叼在嘴上的煙卷,丟到地上踩滅,迎向了路明非。
“哈維爾,哈維爾·馬多克。”
“學長好,我是路明非。”
二人握手。
“寒暄的話我也不說了,浪費時間。”哈維爾打量了一下路明非,抬起視線看了一眼大奔SUV副駕上,跟見了貓一樣渾身上下似乎都很不自在的羅納德·唐,低沉的笑了一聲,收回視線,“我調了一下你的目標對象的情況,血匕兄弟會,哈林區西城區的幫派,算個肥羊。”
肥羊?
路明非挑了挑眉,等著師兄開口。
“這次行動由我給你們提供身份上的掩護,彆把事兒鬨到我兜不住就行。”哈維爾掏出煙盒,對著路明非示意了一下,得到路明非笑著搖頭之後,哈維爾自己抽出一根煙卷,抬起雙手,左手擋住羅納德的視線,他的喉嚨裡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一縷火光從他右手的拇指上燃起,將煙卷點燃。
“我是CA的高級探員,你......好吧,還有車上那個,是我雇的SP二人組,目標是乾掉血匕兄弟會,我需要他們的‘葉子’和‘貨’,以及賬本,還有他們的灰產的產值,你可以弄兩成帶走,但留八成給我,我拿一成,剩下七成得留給領導去交差,我的目標我都告訴諾瑪了,她會指引你們搞定。”
“各取所需?不會給你惹麻煩?”
“有貨,有錢能交差,那就沒有麻煩,感謝‘自由’‘民主’,我的人隻有我知道是誰,中情局不會過問。”哈維爾點了點頭,“你有什麼要知道的?”
“鬨成什麼樣算師兄兜不住?”
“哈林區怎麼說也是紐約的一個街區,你們現在出發,爭取七點天亮之前全部搞定,我等諾瑪的通知,帶來人去洗地,彆出現大威力爆炸把建築摧毀,把整件事上升到有恐怖襲擊的嫌疑就行,我給你們提供的爆裂物隻有手雷和‘口香糖’,彆把房子的承重柱炸塌了就是。”
“還真是寬鬆。”路明非笑了笑。
“我畢竟是CA,總能特事特辦。”哈維爾笑了笑,招呼著路明非走向了自己凱迪拉克的後備箱。
老唐坐在大奔裡,看著兩人交流了片刻,半晌之後,路明非提著兩個大袋子回到了奔馳車上。
而那位麵相三十來歲的過勞死CA沒有再露麵。
路明非將兩個沉重的手提袋丟到了老唐腿上,開車就走。
老唐有點懵,拉開比較沉的那支手提袋的拉鏈,看著躺在長條形大手提袋裡的東西,一時間居然有種牙疼帶出頭疼的感覺。
袋子裡是兩杆短槍,二戰時期的英國特種武器,德利爾消音卡賓槍,以及壓滿了子彈的幾十個彈夾,塞了一整袋。
德利爾消音卡賓,這是熱武器曆史上目前為止最安靜的槍支之一(2009年),專為室內、巷戰的近距離接火而生的,老唐自己也嘗試過手搓這玩意兒,不過介於這槍是拉栓的,他改造之後發現即便是弄成半自動,這槍的消音結構也扛不住,最後不了了之的留了個空有外形的廢品在家裡擺著當模型。
“這也太充分了。”老唐眯了眯眼睛,勾起了嘴角。
“還有一個袋子呢。”
老唐聞聲提起了第二隻手提袋,拉開拉鏈,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防彈戰術頭盔,之五防彈衣,插板彈掛,戰術匕首,麵罩,夜視儀,六個破片手雷,六隻閃光彈,四個催淚煙霧彈,以及封裝的塑膠炸藥及配套的一小包引信。
“穿上,時間能省一點是一點,咱們最遲天亮七點以前搞定整件事兒。”路明非伸手按亮了奔馳一直待機的中控麵板,“諾瑪。”
“我在。”
“目標情況彙報。”
“血匕兄弟會,哈林區東城的黑幫,名下控製著街區中的三家酒吧,和兩個出租旅館,目前主要目標哈德森AKA血匕,根據手機信號定位,他此刻正在名下酒吧‘藍夜’中,建築內武裝人員接近四十,建議從斷電開始。”
“斷電的建議?”路明非挑眉。
“保險起見,建議使用爆裂物,破壞街區配電箱,已為您標記,直行過橋,下個路口右轉。”
老唐咬著牙,眯著眼睛,看著前方橫跨哈德遜河的大橋,提起消音卡賓槍,拉栓確認槍械狀態後,他用力的呼了口氣。
再多的疑問,都留到等今晚的事兒,解決了。
再跟路明非交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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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林區城西,藍夜酒吧,四樓。
光頭上繪著鮮紅匕首紋身的哈德森把玩著手上羽毛紋的大馬士革蝴蝶刀,眯著眼睛,盯著身前站成一排的小弟們,眯著眼睛。
“誰能告訴我,人呢?”
站成一排的血匕兄弟會的小弟們,全部垂下頭,一言不發。
“老大,我們找了黑客嘗試定位羅納德手機,隻在出紐約去新澤西方向的主乾道上撿到羅納德的手機,不過新澤西那邊道上也有幫派都響應了懸賞,羅納德出逃的時候乘的車的車牌兄弟們也都一起發出去了,肯定會有消息的。”
“彆說這些沒用的!六指,你知道羅納德值多少錢麼?”
“六公斤!”
六公斤?
六指抬起頭來,看向了老大。
“黃金!”
!!!
“加上十七萬美刀!”
六指咽了口唾沫,沉默了片刻,才有些艱難的開口,“老大,一個羅納德,真的值這麼多錢麼?”
“他值不值不關我們的事!重要的是出價的人覺得值就可以!”
“十七萬美金的定金現在就在我麵前擺著,六公斤黃金,要用羅納德換,我們隻有三天時間,這筆生意是有時效.......”
血匕哈德森的咆哮還沒吼完。
明亮奢華的辦公室,陡然陷入了黑暗。
“怎麼回事兒?”哈德森眯了眯眼睛,下意識抄起了手邊的槍,“叫守門的去看看電閘.......”
“他媽的,這些電力公司就該掛路燈。”
黑暗中,傳出六指罵罵咧咧的聲音,以及對講機被啟動的沙沙,“守門值班的,去看看電閘。”
沙沙聲之後,對講機裡滴了一聲,“電閘沒跳,不知道怎麼停電了。”
“狗屎的電力公司。”哈德森嘖了嘖嘴,“把照明找出來,安排人去照顧一下我們客人,還有,去看看地下種植園,把發電機打開。”
“明白。”
得益於美國電力公司作為私企,向來不當人,血匕兄弟會的人沒有任何人感覺突然斷電是什麼突發狀況,甚至酒吧的主廳舞池裡的客人們都沒覺得這是什麼問題,依舊該吃吃,該喝喝,該吸吸。
至於剛剛一聲很輕微的奇怪悶響?
誰在乎呢。
然而,此時此刻,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對講機裡給六指回話的,根本就不是血匕的人以為的,守門值班的幫派成員。
他們的人已經倒在了羅納德的槍下。
藍夜酒吧的後門前,老唐放下了手中的對講機,低頭瞥了一眼腦門中彈,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收回視線,看向了路明非,“進?”
剛剛穿好防彈衣和插板彈掛的路明非一拉消音卡賓的槍栓,瞥了一眼被老唐一槍斃掉的黑人,以及酒吧敞開的後門,點了點頭,將戰術頭盔上的夜視儀拉下來。
“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