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腰部有尖物,緩慢地觸碰到中衣,我直接像個大字一樣,快速壓上她手臂,來了個平麵翻轉。
巴掌精準落到他的臉頰上。
空氣都寂靜兩秒。
打爽了。
可我也開始擔心了。
她不會看出我是裝的了吧?
那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不行,大不了魚死網破......淦!
就在我思索時,手臂上的肉被人擰了一下。
“夫人彆裝了,我看到你睫毛動了,你要是睡不著。我們去看少爺小姐吧!”
真被發現了?
不會的。
倒不是覺得自己演技有多厲害,而是......藥效上來。
我,真暈過去了!
...
等我再次醒來時,采薇的臉倒映在我眼睛裡。
“你在乾嘛?”
我淡定坐起,靠在床頭揉著暈沉的腦袋。
采薇擔憂道:“夫人您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被青竹紮死了。”
說到最後,這丫頭竟然擔心哭了。
我心底一暖,又好氣又好笑。
“你家夫人怎麼可能會被紮死,我是藥效發作,暈過去了,也怪我,沒有早點跟你說我的症狀。”
我拿帕子,邊給她擦去眼淚,邊解釋我喝藥後的一些症狀。
“這哪是藥啊,分明就是毒。”她聽後義憤填膺,揚言道:“夫人你等著,我一定取得相爺的信任,幫你出去找大夫。”
我笑著點頭,旋即又冷靜下來,擔憂道:“青竹呢,你沒有暴露吧?”
“我進來時看她拿著針要紮你,情急之下,將她打暈,扛回她房間了。”
她局促地揉著衣角,小心找補:“她沒看到我的臉,應該,不算暴露吧?”
嗬,這院子裡就我們三個人,青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猜不到呢?
我揉著眉心,思索良久。
“沒事,她懷疑正好,我們可以進行第三步計劃,混淆視聽。”
……
日照樹梢,清風徐徐。
這樣好的天氣,很適合練字。
我拿著毛筆,一撇一捺,極為認真。
“夫人的手真巧,寫得一手好字。”
聽到采薇的誇獎,我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字形好不難,難的是有其鋒芒,不然,再好的形,也如花瓶般,中看不中用。”
“夫人是有大才情的,奴婢是個粗人,不太懂這些。”采薇邊磨墨,邊感慨。
“彆這般看輕自己。”
我說著,拿開桌上鎮紙,拾起宣紙,晾在一旁,回頭無意間發現,門口有道纖細身影。
我這院裡,是相府最偏僻的地方,平日裡也沒個來拜訪的人。
因此,基本可以判定是青竹。
我勾唇,回到椅子上,與采薇對了口型,告訴她青竹來了,隨後接上剛剛的話題。
“其實你也有挺多優點的,就比如,你能吃能睡還力氣大,多好!”
采薇語氣不滿:“夫人,你這哪是誇人,你是罵奴婢,哼!”
說著,將墨條重重砸在硯台上,墨子濺到筆架上,濺到宣紙上,甚至是我的碧色衣裙上。
“放肆!主人說話你受著就是,竟還耍起小脾氣來了。”
“平日裡笨手笨腳,我念你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也就忍了,但你今日故意損毀我要送給相爺的《上林賦》,我今日必須罰你,去,給我去太陽裡跪夠兩個時辰再回來。”
“我......是!”
采薇哭著出門。
青竹就是這個時候進的門。
“怎麼了?這是?”
她一步三回頭,好奇地走到我麵前。
我胸口劇烈起伏,一看就知道是氣的不輕。
“你自己看看,為了相爺下個月的生辰,我忍著手腕酸痛,好不容易寫好的一篇滿意的《上林賦》,就這樣被她給毀了,我能不生氣。”
青竹盯著到處都是的墨汁,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我越過她,走到銅盆前淨手。
背後探究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爪子,捏住我的脖頸。
下一秒,她的聲音響起。
“夫人,你不好奇,我今日上午都在哪?”
我輕甩手中的水滴,拿起毛巾簡單擦拭,旋即轉頭,不悅地注視她。
“我嗓子都快喊啞了,你人呢?”我順著她的話質問。
她一愣,思索一番:“在相爺書房。”
試探,也是挑釁,
如果這個時候我露出一點破綻,她就會知曉我早已發現他們苟合,之前的一切平淡都是假象。
那時等待我的,隻有死路一條。
我必須打消她的疑慮。
“你終於,想通了!”
我快速回頭,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緊接著滿臉欣喜。
青竹眸色晦暗,“夫人難道不傷心。”
“哪有妻子給丈夫納小妾是歡喜的呢。”我撚了笑,柳眉低垂,“病了這麼久,你們不說我也知曉,我定是得了什麼絕症,時日無多了。之前我勸過你,你不同意……如今你願意了,我自然是開心的。”
我話鋒一轉,又道:
“我死了沒關係,可我那一雙兒女,他們才兩歲啊!我必須為他們的未來打算。”
說到最後我哭了,這半年來為孩子的擔憂全部彙聚起來,變成一座大山向我砸來,壓的我喘不過氣,卻又不舍得放下。
“夫人,您多想了。”
青竹拿著帕子替我擦去眼淚,“奴婢去相爺書房,是因為在我們院門口撿到了相爺腰間的玉佩,您當時睡著,奴婢就想著先送過去,免得相爺找不到,著急。”
我失落地看著她,道:“原來是這樣,可是,我寧願是我多想了,你好歹是我的陪嫁丫鬟,自小長大的情分在,我若真的突然離世,你也會好好對待我的一雙兒女,若是相爺又娶了彆的女人,那我那對可憐的孩子該怎麼辦?”
“夫人最近總愛瞎想,相爺那般疼您,愛屋及烏,又怎麼會虐待少爺小姐呢。”
從她的語氣和表情上,似乎對我的疑慮少了。
放下筆,我揉著手腕,道:“酸了,扶我回房吧!”
出了書房門,陽光下,采薇熱的滿頭大汗,身姿卻跪的挺拔。
真就打算在太陽底下跪兩個時辰?
我心底又好氣又好笑。
隻是,該裝的還得裝,而且,要裝的更漂亮,不能露出破綻,白白辜負了她這份辛苦和信任。
我走上前,高高在上的斜睨她:“可知錯了?”
“奴婢,知錯。”
話是這樣說,但她眼底的怨恨明眼人都看得出。
“好了,夫人宅心仁厚,這般問,就是已經原諒你了,起來吧。”
青竹貼心為她解圍,采薇滿眼感激。
這一出苦肉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