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朝朝快速遠離他，笑著道：“過幾天再來看你，有什麼想吃的，叫護工打電話給我。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帶過來。”
歐子霖沒有接話。
他感覺喉嚨發澀僵硬，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直到錦朝朝徹底消失在病房，他才逐漸找回呼吸，像是劫後餘生般喘氣。
*
普通病房。
肖墨正在把切塊的水果，喂給母親吃。
同病房還有另一個女病人，一共住了三個人。
“墨兒，媽最近感覺好多了。尤其是後背沒那麼疼，咱們真是遇到了大善人，你以後可要好好念書，報答這位恩人。”肖母的眼睛裹著紗布，如今還上著藥。
雖然不能恢複光明，但眼疾也是要治療好。
肖墨還是黑瘦黑瘦的樣子，抿著唇，不愛說話，小小年紀就給人一種很陰沉的感覺。
錦朝朝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他放在櫃子上的數學書。
一本嶄新的書，還是高等數學，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年紀學的東西。
看到錦朝朝過來，另一個病床上的女病人，最先打招呼，“恩人，你來了！”
錦朝朝笑著點頭，然後親切地問：“感覺如何了？”
女病人聲音因為生病並不大，卻明顯堅定了些許，儘管依舊病重，但臉上能看到喜色，“我很好，今天還吃了一碗營養粥。醫生說，讓我繼續吃藥，病很快就會好。”
“那就安心養病，有什麼需要，直接跟護士提。”錦朝朝安撫好她，回頭看向肖母。
肖墨早就從凳子上站起來了。
他明明十五歲，看上去還沒有司冥夜健壯高大。
“恩人來了，肖墨快把凳子讓給恩人坐。”肖母出聲提醒。
肖墨反應過來，連忙挪了個位置，僵硬地不知所措道：“你坐！”
錦朝朝在他的凳子上坐下，然後拉過肖母的手，再次把脈，“今日比昨日好多了，已經給你們每個人都配有護工。每日換藥有醫生，想要洗漱都有護工，不用不好意思。”
肖母用那雙乾枯的手，緊緊地抓住錦朝朝細皮嫩肉的五指。
雖然她眼睛看不到，但他能感覺到這雙手的主人肯定很漂亮。
說話輕柔，心地善良，容貌一定比仙女還要美……
她麵對錦朝朝有千言萬語在心底翻湧，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有蘋果。恩人……醫院發的水果，好吃的蘋果，肖墨給恩人拿一塊！”肖母語無倫次道。
肖墨伸出手想要拿削好皮的蘋果，但他在快要捏到蘋果的時候，看到自己黑黢黢的手，再看向錦朝朝一身華貴的樣子。
他猶豫良久，還是收回了手，把盤子端了起來遞上前。
錦朝朝捏起一塊果肉喂進嘴裡，笑著道：“這個蘋果真甜。”
肖母喜笑顏開，“是吧，這個蘋果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蘋果。又甜又脆，恩人你若喜歡，我下次發的蘋果都留給你。”
肖墨伸手拽了下母親的袖子。
雖然他不知道錦朝朝有多少錢，但他知道，現在他們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她支付。
本就是她分發給大家的水果，她又怎會缺少一個蘋果呢。
錦朝朝甜甜一笑，“好！那我下次來，再吃你的蘋果。”
等錦朝朝離開。
肖墨坐在凳子上，愣了好久。
久到肖母自言自語說了老半天，都沒有人回應。
“墨兒，恩人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她真的吃了我的蘋果嗎？”
“你這孩子，嘴太笨了。咱們不能做什麼，說幾句好聽的話也行。”
“墨兒，你還在聽我說話嗎？”
肖墨愣愣地看著盤子裡剩下的蘋果。
他拿起一塊，塞進嘴裡。
清脆可口，確實滋味獨特，但他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最好吃的蘋果。
她吃了，就代表她願意接受她們的感恩。
哪怕這些東西，本就是她的恩賜，在她的世界裡微不足道。
回想這幾天，他在醫院的待遇。
醫生每天就給他好吃，好喝的，好玩的，唯一的藥就是各種維生素。
他躺在這張病床上，他甚至感覺有愧。
其他人都是病得要死了，隻有他是健健康康。
但他又暗自慶幸，因為他能感覺到她給了他不一樣的偏袒。
有時候會覺得這是他一廂情願的錯覺，有時候想來又覺得特彆真實。
傅家大宅。
又是一番熱鬨的景象。
霍正回來了，他終於能用左手拉琴了。
右手已經被他練得能握住小提琴，站在眾人麵前，他能拉一首完整且複雜的曲子。
等他一曲結束，傅小安站起來鼓掌，“不愧是十二歲就赫赫有名的天才音樂少年，這段時間沒少勤學苦練吧。”
霍正開朗微笑，“謝謝誇獎，勤學苦練是每一個優秀的人必備的基本功。隻有進步才值得誇獎！”
好好好！
在場眾人全都笑了。
江黎打趣道：“不愧是天才！你的光閃瞎了我的鈦合金狗眼！”
“受教了！勤奮是基本，進步才值得誇獎。”傅小安臉上流下兩根麵條淚，這群牲口真是不當人。
霍正就出去呆了一段時間，回來早已今非昔比。
仿佛要不了久，他將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榮耀，再次站上萬人追捧的舞台。
“霍正，你可以啊。這個月又作了三首曲子，爆火全網。你是偷偷努力，想驚豔我們所有人嗎？”簡謐妒忌了。
這貨簡直就是神話的創造者。
從低穀快速爬起來就算了，一個月產出三首曲子，還全都火爆。
霍正端正地站起身，一板一眼道：“等我下個月某音分成到賬了，給各位發紅包。”
這下大家就更開心了。
溫言坐在角落，看著霍正，眼裡滿是羨慕。
她也想早點兒出人頭地，成為一個真正強大的人，不用依附彆人。
所以她發誓，未來她要更加努力地學習才行。
成為全校第一，已經不是她的目標。
她的目標是全國第一，高考狀元。
在這個院子裡混熟以後，她發現整個宅院，老老少少沒有一個是廢物。
包括家裡管家助理，花匠，保姆都知識淵博。
錦朝朝更不用說，她神秘強大，每一個人提起她無一不敬重，愛護，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