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一對中年男女,應該就是鮑珊的養父母了。
他們出現在這裡又是為什麼?
是因為得到消息,來求情?
替誰求情?
養女?還是親女?
不管是哪個,他們都找錯地方了。
因為不管哪一個,他們都求不了情。
兩人對視一眼,鮑母緊張地問出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你就是謝營長吧,是有人通知我們過來的。”
“他說我們的親生女兒不是珊珊,而是另有其人,請問我們的女兒在哪?”
得到消息說孩子出生時被抱錯,他們都嚇一跳,都沒想到娘家的遠房親戚這麼不靠譜。
雖然她換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也是因為她,他們才和親生骨肉分離,同時也害了彆人家的孩子跟父母分離,現在被抓也怨不得彆人。
這對男女穿著樸實,臉上也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看著不像是富裕的人家。
但兩人的眼神還算清正,應該是本分的人家。
不像趙桂芬那一對,算盤珠子都崩人臉上了。
聽問話內容,他們應該還不知道自家養女的賣國之舉。
他腦瓜子轉了一圈,大概想到是誰把這對男女喊過來的。
應該是海市的周家。
三個孩子,周詩,周玲,鮑珊。
這麼想,另一個女孩子也會被帶過來。
可惜了,那個女孩不是好的,配不上這對良善的父母。
但不管怎樣,有些事還是需要讓他們當麵看清為好。
懷胎十月,他們有權利知道親女兒過得如何?為人如何?
“兩位同誌好,我是謝臨,讓你們過來的人還沒到,你們估計要等一等,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到,你們可能要到城裡住招待所。”
營區也有招待客人的住所,但那是對軍人或者軍人家屬開放的,他們不屬於軍屬,隻能去城裡。
兩人同時點頭,退到一旁。
謝臨的目光落在趙桂芬夫妻身上。
“兩位有想問的嗎?沒有的話也去城裡找招待所吧。”
趙桂芬咧嘴笑,“女婿,你說的什麼話,我們是詩詩的爹娘,來看詩詩的。”
”還有也想問一下,通知我們過來的人,說一個叫鮑珊的小姑娘是我們的親閨女,他們說她在你們部隊,可不可以幫娘喊她出來。”
他們這趟來,除了認閨女,還想為家裡的老太太求求情。
都那麼多年過去了,還揪著這事不放,抓一個快入土的老太太,真是沒肚量。
怎麼說他們也把周詩養這麼大,沒功勞也有苦勞。
“打住,打住,我可不敢當你的女婿,就算詩詩是你養大的,但怎麼養的,你心知肚明。”
“我第一次見詩詩時,她瘦得跟未成年的孩子一樣,你怎麼好意思說是她的爹娘?”
“還有,以前是不是都已經無關,詩詩已經跟你們家斷親,所以,咱們現在頂多算是呼吸同一片空氣的陌生人。”
趙桂芬被噎,氣得老臉通紅。
“小夥子,你這就不對了,生恩不及養恩大,詩詩吃我家糧,住我家住,她就是我周家的人。”
“在村裡,哪個孩子長大不是磕磕碰碰?沒讓報恩已經算我們仁義,你”
“要報恩啊,行啊,你們先把詩詩原本該有的十八年好生活還給她,再來談讓她報恩吧。”
“讓她吃不飽穿不暖,害她燒壞腦子,報恩?沒找你報仇都算仁義。”
他把趙桂芬掛在嘴裡的仁義道德返還給她,主打一個堵得她啞口無言。
他家詩詩受了那麼多罪,都是他們一手造成的,好意思在這裡叭叭。
眼睛瞎啊,沒看清形勢?
等知道你那親生女兒是壞分子,看你還敢不敢這般張狂。
趙桂芬臉一白,喃喃道:“又不是我換的孩子,關我屁事。”
謝臨冷笑:“不關你事你叭叭個屁?”
趙桂芬:
來來往往的軍嫂探頭探腦,趙桂芬隻覺得臉皮都被謝臨按地上摩擦了,她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她男人周平就站在一旁,屁都沒放一個,由著一個婦人頂在前頭。
你說他窩囊吧,他眼底算珠子又崩得啪啪響,謝臨都聽到了。
不過就是由妻子打頭陣,有好處他就上,沒好處,他就隱身,靜待下一場。
謝臨嗬嗬。
下一場,怕是能把你們嚇掉魂。
嘀嘀,嘀嘀~~
汽車鳴笛聲打斷雙方的爭吵。
眾人抬頭,就見兩輛氣派的車輛緩緩駛來,在門崗五米處停下。
前後兩輛車同時下來四個高大壯碩的男子,四人分開各站車輛一旁,同時打開後車廂門。
前麵車輛下來的是兩個年輕男子和一個中年婦人,後麵車輛下來的是一對精神抖擻的老人,以及一個蔫巴巴的女孩。
謝臨挑眉。
就憑老太太那張眼熟的臉,他認出人了。
來了!
這時間卡得真準啊。
不用說,最後麵下來的女孩,就是害詩詩的人了。
看一眼蹲在地上,傻乎乎跟醜醜玩猜拳的小丫頭,他笑得意味深長。
人齊了,臭丫頭終於可以報仇了。
周家人的身份,鮑家夫妻倆並不知情,他們隻是老實本分的小市民,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有些害怕。
趙桂芬也被對方的氣場震懾到,小碎步挪到丈夫後麵。
他們都認出了周玲。
知道她家境好,沒想到這麼好。
出門好車代步,還有警衛相護,一個個貴態十足,難怪周玲不舍得,難怪她要除去周詩。
有這樣的富貴日子,換他們也舍不得放棄。
風姿卓越的男子上前,禮貌地向守崗小戰士敬了個軍禮。
“同誌你好,我們是海市來的,姓周,找你們蕭首長,請給通報一聲。”
屍屍在崗位旁邊玩,周佟掃了一眼瘦小的背影,沒看到臉,並不知眼前的人就是他的親妹妹與妹夫。
很神奇地,許是血脈牽引,趙桂芬吵半天她都沒看一眼,聽到這個聲音,她反而抬頭了。
不過也隻是抬頭看一眼,又繼續低頭玩。
然而已經轉移目光的周佟沒看到她的臉,正好被朝這邊走過來的周玲看到了。
她她她,她怎麼在這裡?
不對,她不是應該?
坐了幾天車,本來暈乎乎的腦袋頓時清醒。
環顧四周,她又看到了兩個熟人。
周平和趙桂芬,他們為什麼也在這裡?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