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麗香家裡有縫紉機,張桐拉著她在給毛孩子做衣裳。
本來想給孩子做兩身好看的裙子,但一想到她能鬨騰,時不時就爬高蹲低的,就乾脆五套都做上衣加褲子。
上衣還要比正常人的衣裳長一點,免得爬高的時候被下麵的人看了去。
姚麗香用縫紉機車上衣,張桐手縫針腳也不錯,就做簡單的褲子,這樣快一些。
姚麗香剛車好兩個袖子,張桐也鏠好了半隻褲子,就聽到毛孩子那熟得不能再熟的廣播。
聽到句句不離生蛋仔,姚麗香一時忘了踏腳,差點把手給搭進去。
張桐那銀閃閃的針,就直直地戳進了手指頭。
好在沒用多大力,戳得不深。
她拔出針,把帶血珠的手指頭放嘴裡舔,收好針線,急匆匆趕出門。
姚麗香停好車子,跟著跑出去。
這毛孩子,玩喇叭就玩喇叭,咋就說起生蛋仔了呢?
不用說,那什麼生蛋仔,就是生孩子了,她從哪學來的這些?
興高采烈四人組已經播到了兩條巷子之外。
這次跟上次喊魂不一樣。
上次都嫌吵,所有人避而遠之。
這次後麵跟了許多好事的軍嫂一路在聽。
很明顯,這次播報的內容,就是周詩聽了哪些人聊天的牆角。
她不懂是什麼意思,隻知道她玩小喇叭的內容有了,僅此而已。
很多人聽得麵紅耳赤,又忍不住不聽。
話說,她說的還挺精彩,跟畫本子上說書一樣,又唱又念的。
也正是如此,八卦的軍嫂部隊中,有三個人的臉特彆紅,眉宇間帶著羞惱,還有擔憂。
羞惱是因為她們是說唱內容的主人公,那擔憂什麼呢?
當然是憂自家男人的津貼啊。
周詩很顯然把她們說的話都聽了去,就是不知道她是從哪裡聽起的,有沒有聽到前麵罵她的那一部分?
她那不靈光的腦瓜子有沒有記住?又記住了多少?
她們也想上前阻止周詩,又怕她當著眾人指出內容是出自她們的嘴,那麼丟臉,她們以後還怎麼在大院待下去?
而且,她們也沒覺得自己能阻止得了周詩。
“詩詩,停下,快停下。”
張桐飛速趕到毛孩子麵前,想要捂住她的嘴。
毛孩子興奮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蛋媽,蛋蛋,生蛋仔呀,她們要生蛋仔。”
熊孩子啊,你懂什麼叫生蛋仔嗎?
還有啊,誰要生蛋仔都跟你沒關係,快下來吧。
她站得高,張桐去拉她,“你快下來,彆摔著了。”
“屍屍還沒播完啊,還有兩條路。”
她指的是自家所在的二巷,和張桐家所在的一巷。
女王的愛,要均勻地灑遍整個大院。
人群後方的男人按了按太陽穴,認命地撥開人群進來。
驚天動地,震撼人心,已經不僅是用來形容威震四方的英雄事跡了。
熊孩子的壯舉,一次比一次雷人。
說出去,老英雄的英雄事跡都不一定能蓋得住。
他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何秋霜生了個孩子嗎,她怎麼就能編出這麼一大段生蛋仔的話?
說得有聲有色,就像她親耳聽到了什麼,親眼看到了什麼。
還有啊,她不是說要去找小弟玩彈珠嗎?
誰來告訴他,她彈的不是珠,是自己?
真會蹦躂!
“詩詩,快下來,站那麼高,車子不穩掉下來怎麼辦?”
“臭蛋臭蛋,你能不能生蛋仔呀?”
“她們說太累了不能生蛋仔,你累不累呀?”
開口就是暴擊。
言外之意,你行不行呀。
那張小臉上全是問號,表情又很迫切,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蛋能不能生蛋仔。
謝臨:
所有人:
這話是她們能聽的嗎?
她到底懂不懂什麼是男人行不行啊?
謝臨臉黑了。
能不能生,你想知道?
問題是,你懂嗎?
破孩子,把我的臉皮按地上摩擦,也等於把你的殼子按地上摩擦,可懂?
他仗著人高馬大,直接把毛孩子扛在肩頭,扛著人就走。
就在大家以為鬨劇就此結束時,熊孩子爆料了。
“臭蛋,蛋媽,蛋蛋,有人偷偷罵屍屍,蛋爸不在,屍屍要向你們告狀。”
“她們罵屍屍傻,罵屍屍跑出去不應該找回來,說屍屍擾亂大院的秩序,害她們說句話都不敢大聲。”
“屍屍聰明著呢,她們罵屍屍的話,屍屍都記住了呢。”
來了來了,緊張時刻來了。
三個小弟終於明白自家女王被罵時那瘋狂的嘴角是為什麼了。
原來她都懂呢,擱這等著呢。
哎呀呀,前排,他們要站前排,看女王大展神威。
三小隻同時挪動小腳步,整齊劃一地湊近。
人群中正準備鬆下一口氣的三個女人,臉刷的白了,從關公紅,到閻王白,隻需女王大人張張口。
護短的臭蛋立馬將小妻子放下,臉色也沉了下來,“詩詩,誰罵你?”
被點名的張蛋媽與姚蛋蛋也加入。
張蛋媽:“詩詩,告訴蛋媽,誰罵你,蛋媽給你撐腰。”
姚蛋蛋:“對,誰敢在大院生事,蛋蛋給你扒了她的皮。”
三人白著臉低頭,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慢慢往後退。
可是呢,女王大人的眼睛會拐彎,想逃,是不存在的。
罵女王,是要付出代價的。
“是她們,一二三,三個要生蛋仔的蛋蛋。”
“她們一邊洗衣服,一邊罵屍屍,罵完屍屍就要生蛋仔。”
手指指著一堆人,沒有罵人的人搖著頭擺著手躲開,慢慢的,露出三個鵪鶉一樣縮著的女人,臉白如紙。
“沒有,沒有,我們沒有。”
三人也是搖頭擺手否認,但是她們的臉色出賣了她們。
其他人的臉是羞紅的,她們的臉是慘白的,很好辨認。
“罵了,她們罵了,她們還說小蛋蛋的蛋蛋,仗著自己蛋蛋的官大就什麼假什麼威。”
“臭蛋,她們說屍屍是傻蛋,不應該回來大院,應該扔了自生自滅,你會扔屍屍嗎?”
“屍屍不知道怎麼生怎麼滅,但是屍屍不傻的,你不會扔屍屍的對不對?屍屍的臭蛋最好了。”
謝臨心頭的火氣已經掩蓋不了,視線如凶狠的狼,緊緊地鎖住三人。
他的小妻子,他都不舍得罵,她們不僅罵了,心思竟然如此惡毒。
應該把她扔了自生自滅?
不該回來大院擾亂秩序?
人命在她們眼中就這麼低賤?
“有沒有人知道她們的男人是誰?”
女人不能光明正大地打,那就光明正大地練她們的男人。
敢欺負他的小妻子,就要承受他的怒火。
累成狗算什麼,他要讓他們直接變成大臉狗熊。
管不住妻子那張嘴,活該挨打。
“又鬨什麼?又鬨什麼?都吃飽了撐著是不是?男人的津貼還要不要了?”
沒等知情人抖出三人的身份,劉梅的聲音從外圍傳進來。
李梓星小朋友仗著自己聲音大就喊,“媽媽,媽媽,快過來,這裡有人鬨事啦。”
女王大人第一次送出心愛的小喇叭,“小蛋蛋,用這個喊。”
小弟領意,接過組織的工具,非常儘責地工作。
“媽媽呀,我是你的好大兒星星呀,有大嘴巴嚼舌根,快來罰錢呀。”
聲音響亮,概括得非常精準。
所有人:
不愧是女王大人的小弟,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