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臭蛋這一去,直到夜裡才回來,連晚上要買的甜水,都沒喝到。
張桐看著不肯睡覺一直坐在院子裡喂蚊子的人,有些無奈。
“詩詩,先睡覺好不好?臭蛋回來,他會來找你的。”
“不要,屍屍要等臭蛋。”
某屍的聲音中,透著無限的委屈。
臭蛋騙屍,臭蛋又騙屍。
張桐隻當她是黏人。
幾天不見,回來玩一天又去忙,小丫頭一時黏他很正常。
“那詩詩先睡,臭蛋回來,蛋媽喊你起來好不好?”
“屍屍要自己等。”
臭蛋欠屍屍甜水,不能讓蛋媽知道,臭蛋會挨罵的。
晚上十點,謝臨才回來,跟蕭誕一道回了蕭家院子。
搜了大半天的山,沒找到可疑人物,醫院那邊人也沒醒,隻得回家。
他的本意是看一下小丫頭,睡了就不喊她,自己回家,沒想到一進院就被撲了個滿懷。
是狗鼻子聞出他的味道了嗎?
被這麼一撲,原本空蕩多年的心,竟忽然間就被填滿了。
這就是家裡有人等著的感覺吧。
謝臨寵溺地攬住人防止她摔了。
“詩詩怎麼還沒睡?”
月色不濃,小院黑乎乎,謝臨並沒有看清小丫頭幽怨的神情,還以為她是惦記著自己呢。
屍屍看一眼縮進堂屋的兩人,嘴巴湊近謝臨的耳朵。
“臭蛋,你怎麼才回來?快給屍屍買甜水啊。”
謝臨:所以等的不是他,是汽水?
好吧,他自作多情了。
所有感動,如潮水般嘩啦啦地退了。
一滴不剩!
就是吧,這個點服務社早下工了,去哪裡給她買汽水?
還有好些話要和臭丫頭作約定,跟蕭誕夫妻打了聲招呼,就帶著人回自家小院。
屍屍以為是去買甜水,開心得不行,蹦躂著回屋拿水壺。
“臭蛋,要買兩瓶。”
又加倍?
她這賬怎麼越算越多?
不過,再多也買不了。
懶得跟她掰扯,就帶著人直接去服務社。
親眼目睹,比浪費再多口水都好使。
常出任務,經常在荒野中穿梭,他夜視沒多大阻礙,卻不想小丫頭比她還厲害,都不帶摸索的,像是白天一樣,行走自如。
又一次見識她的能力,謝臨已經不知該如何感歎了。
這樣厲害的家夥,幸好是己方,要是敵方,當真是一大阻力。
“啊?臭蛋,關門了,甜水被關起來了。”某屍焦急得去扒門。
“不是甜水被關起來了,是工作人員回家了,要明天早上起來才上工。”
“這樣啊,那屍屍可以自己進去,臭蛋給錢就行啦。”
她說著就要去踹門,謝臨腦門突突,趕忙將人提起,讓她踹了個空。
他嚴重懷疑,在這個家夥的心裡,完全沒有任何秩序可言。
她想的,就會去做,是對,是錯,她心裡完全沒有那杆秤。
謝臨還不知道自己出任務那幾天,自家小院的廚房門都差點被踹了,拎著人就往回走,順道給她上上課。
“詩詩,工作人員不在,隨便破門進去是不對的,當然,不管人在不在,都不可以踹門。”
“你可以敲門,有人讓你進,你就進,沒人讓你進,你就下次再來,懂嗎?”
“可是,是臭蛋回來晚了啊,屍屍等臭蛋才來買,所以晚了啊,是臭蛋不對。”
某屍耷拉著腦袋和雙手,隨便他拎。
沒有甜水充電,血槽已空。
謝臨:他竟無言以對。
正當他要為自己的敬業辯兩句時,就見某屍無故滿血複活。
“是臭蛋錯了,錯的人要懲罰,要給屍屍買三瓶甜水。”
嗯,是狡黠的小心思支撐她複活的。
如果今天喝,隻能喝兩瓶,明天喝,能喝三瓶,她不虧。
所以,說到底,她還是惦記著白天說的悄悄買三瓶。
這小賬算得明明白白,哪裡像小傻子,明明就是個聰明蛋。
“今天喝了兩瓶,肚子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啊,一點都沒有。”
為了自己的福利,某屍趕忙舉爪保證。
見她神情不似作假,謝臨點頭,“行,明天給你買三瓶,但要分開喝,不能一下子喝完。”
“好。”
嘿嘿,臭蛋看不到屍屍就喝,喝完再買。
要是自己有很多錢就好了,把服務社的甜水都買光。
“臭蛋,小蛋蛋有零花錢,屍屍也要零花錢。”
小蛋蛋都可以自己買,她是女王,還要問臭蛋要錢買,不夠霸氣。
謝臨心說,如果沒有今日你訛我汽水的事,我還打算每日給你零花錢。
現在,你還是彆想了。
我怕不管給你多少,你轉頭全買汽水了。
某屍並不知是自己把零花錢作沒了,一路都在叭叭。
謝臨很認真地聽,但就是沒有正麵回應。
到家了,放下人,“詩詩乖,該睡覺了,不睡明天沒甜水喝了。”
太晚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毛孩子一聽,乖乖進屋,大家長快速收拾好自己。
這一夜,格外安寧。
六點的生理時鐘,謝臨早已習慣,準備起床晨練,見旁邊床位又空空的。
莫名的熟悉感襲來,他很想當自己是睡懵了,看錯眼,揉揉眼睛,熊孩子還在。
然而揉了兩遍,熊孩子也不在。
所以,她又去哪了?
小喇叭在,人不在,可能是上廁所了。
謝臨強迫自己相信這個理由。
快速將小喇叭藏到櫃子裡,走出房門。
很好,堂屋門是開的,小推車也在,是去廁所無疑了。
通過主屋與廚房間隔的小通道就能去後院,結果剛進小通道,差點被吊著的那條腿嚇死。
仔細看,那條腿還挺熟。
再看,確定了,是毛孩子的腿,腳趾頭還在動呢。
所以她大清早又在整什麼活?
“詩詩,你在乾什麼?怎麼不穿鞋子?”
沒回應。
仔細聽,他聽到了小呼嚕聲。
她這是在房頂睡著了?
帶著深深的無奈,從院牆爬上廚房頂,就見某人趴著睡得昏天暗地。
整個人趴在邊緣,一條腿堪堪搭在房頂,一條腿垂在外頭。
也不知她一開始是睡在哪?
又滾了幾個圈?
他隻知道,臭丫頭再滾一圈,就能“幸運”著陸了。
看吧,他隻是走慢一步,那個家夥就開始翻身了。
謝臨飛快跑過去,奔出了迅雷的速度,才讓某個作精避免摔成肉泥的下場。
“詩詩,醒醒。”
他搖晃的動作大,某屍醒了,第一句就是,“臭蛋,嘿嘿,喝甜水。”
謝臨:
還喝甜水?
竹筍炒肉就有你份。
“你為什麼跑到屋頂睡?”
“家裡的床已經裝不下你了嗎?”
某屍很實誠,“屍屍熱,風扇壞了。”
熱?
是了,剛剛他醒來,風扇好像是關了。
壞應該不會,難道是停電了?
海島電供應不是很穩定,時不時會停個一天半天的。
但是,再熱你也不能跑屋頂上睡啊。
“因為熱,所以你來房頂睡覺?”
“嗯呐,這裡涼快。”
謝臨氣得一巴掌呼到她屁股上。
“下次再上來睡,真給你吃棍子,你剛才差點掉下去了知不知道?”
破孩子,總能給他整出意想不到的事。
他真是上輩子欠她的,這輩子一直在找她的路上。
每天大清早都要找熊孩子,他想,整個龍國,除了他,也不會有哪個家長需要乾這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