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過早飯,蕭誕才回來,一臉疲憊。
“要吃早飯嗎?還有一點麵,要不給你做碗麵湯?小謝呢?”
蕭誕擺了擺手。
“不吃了,剛吃了兩個饅頭,謝臨帶隊出任務去了。”
什麼任務他沒說,在家裡,從來不談公事,這是他的原則。
“我先去眯一會,對了,這是謝臨給的錢票。”
年紀大了,不服老都不行,才熬一夜,就整個腦袋嗡嗡作響。
這麼突然?
張桐擰了擰眉,沒有多問,接過錢票就裝兜裡。
部隊的事,就算家屬也不能泄露,她還是懂的。
“行,那你去睡吧,我帶詩詩去趟她家。”
*
趙小娥人品不咋滴,種菜卻是一把好手。
她打砸院子時,估計是氣狠了,隻顧打砸前院和屋子,漏了後院,留下不少菜。
她摘下五根水靈靈的黃瓜,把熟了的西紅柿都摘了,足有十三個。
從廚房舀小半瓢水洗乾淨一根黃瓜給周詩。
“詩詩,我剛才收衣服進屋時,看到你屋裡有風扇,要不要帶去我家?等你的臭蛋回來,再搬回家。”
這天熱得很,主要是這丫頭睡覺不老實,一覺醒來全是汗,有風扇應該能睡踏實點。
家裡隻有一把風扇,老蕭怕熱,她也不好給周詩用。
一想到在供銷社時吹的涼風,周詩眼睛大亮,叼著黃瓜自己跑進房間抱了出來。
手裡拿著鏡子,還把新買的大紅頭花彆在頭上,歪歪扭扭的,也不影響她高興。
張桐笑著給她重新彆正頭花。
“呀,咱們詩詩真漂亮。”
“嘿嘿,屍屍最漂亮。”被誇的小朋友咧嘴傻笑。
總有一天,她要成為最漂亮的喪屍女王。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院子,剛鎖上門,後頭傳來聲音。
“嬸子。”
女孩嬌滴滴的聲音有點熟,張桐回頭一看,當即笑彎了眼。
“是曉嵐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柳曉嵐,醫務室的醫生,藍白色常服襯得她更加端莊穩重美麗大方,營區當之無愧的軍中之花。
美麗的眼睛在抱在風扇一邊傻樂一邊哢嚓吃黃瓜的女孩身上掃了一眼。
“嬸子,我昨晚回來的,剛想去找您,聽劉嬸子說您在這邊,就過來看看。”
她揚了揚手中的網兜,裡麵是幾個大紅蘋果。
她口中的劉嬸子就是劉梅,過來時在路上碰見。
家屬院的人年齡參差不齊,年輕點的都叫嫂子,年長些就叫嬸子。
年紀相差不多的,就姐姐妹子的叫,或者直接叫名字。
張桐還挺喜歡這個美麗優雅的女孩,加上又都來自京城,平時對她也是多加照顧。
“你這孩子,回來也不好好休息休息,家裡隨時歡迎你過來,著什麼急。”
“走,跟嬸子回去,中午給你包餃子吃。”
柳曉嵐親昵的挽著張桐的手臂,似是在撒嬌。
“嬸子,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眼神時不時往周詩身上瞟,然後諱莫如深的往後麵的院子看了一眼。
張桐注意力回落到熊孩子身上,並沒有發現。
“嗨,這有什麼麻煩的,你不來,嬸子也是要做飯的。”
幾人說著就到了蕭家院子,並不知在她們走後,斜對麵院子探出一顆腦袋,那臉上滿是八卦的興奮。
見三人徹底拐道,旋風般走門串巷。
進了院子,周詩抱著風扇勁直進屋,搗騰一會又著急地跑出來拉人。
“蛋蛋,風扇它不動,它不動。”
張桐隻當她不會插電,就跟了進去,沒看到柳曉嵐聽到蛋蛋二字後震驚的表情,然後是放飛的笑臉。
原來真是傻子啊。
昨晚回來聽宿舍裡的人說謝臨娶妻,小臉俊得很,她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未婚的醫護人員沒有獨立宿舍,同其他女兵同宿舍。
有知曉她心思的女兵,隱晦給她提醒傳言說周詩腦子與眾不同,她還不信。
覺得謝臨看不上這麼優秀的自己,肯定也不可能看上腦子有問題的女孩。
如今一見,傳言不假,那她就不用擔心了。
光長臉有什麼用,自己的姿色也不比她差多少好嗎?
自己不僅長得好,腦子也好,還有一份每個女孩都羨慕的好工作,有眼睛的男人,都知道怎麼取舍。
嗬,搶了她的男人,就要她原原本本的還回來。
謝臨在營區是出了名的嘴毒,多少家屬的妹子小姑子以及文工團的女孩被他罵跑,她心知肚明。
自己也被謝臨罵過,但她是個倔強的,看上的人或物,不管多艱難,她都要得到。
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且,她有必須得到謝臨的理由。
話說,謝臨到底是怎麼與周詩走到一起的?
他不可能那麼膚淺隻看臉。
若真膚淺,就不會對自己這張臉視若無睹。
自己氣質上佳,絕對碾壓周詩,這是質的超越,謝臨不可能不挑西瓜揀芝麻。
所以,這裡麵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到底是什麼秘密呢?
她慢兩步進去,風扇已經開啟,周詩跟個孩子似的高興得拍掌。
“蛋蛋,它動了,它動了。”
柳曉嵐冷冷勾唇。
說好聽點就是與眾不同,說難聽點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絲毫沒有競爭壓力!
張桐露出寵溺的笑臉。
“詩詩乖,自己在這裡玩,嬸子去給你做飯。”
“記住了,手指不能放進去,會流血的。”
“嗯呐,屍屍知道啦。”
“啊啊啊~,嗚嗚嗚~,哇哇哇~”
她抱著風扇,張著嘴對著風,一會啊,一會哇,玩得不亦樂乎。
張桐笑著搖了搖頭便走了出去,拿陶瓷缸裝了一碗涼白開進來,擱在床邊的桌子上。
“詩詩,玩渴了就喝點水,嬸子放這裡了,彆打翻了。”
回應她的是一連串自帶回音的嗯啊啊啊........
玩得還挺歡。
“曉嵐,你幫嬸子去後院割一把韭菜吧,嬸子這就去和麵,給你做韭菜雞蛋餃子。”
嗯?人呢?
走出門口,見沒人回應,回頭看了一眼。
“曉嵐?”
“哎,來了。”柳曉嵐呆了好一會,才應聲出去。
她去後院割了一把韭菜,拿到井邊一根根洗乾淨。
一邊洗,腦子一邊播放剛才的情景。
這是有多傻,才會做出那般舉動?
她差點就沒忍住要笑出聲了。
好懸才沒在嬸子麵前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