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便有成千上萬顆骷髏頭被澹澹的紫色冰晶冰封住,卡察聲不絕於耳,是這些骷髏頭架不住冰寒氣息開始碎裂.
僅管這些骷髏頭看上去沒有窮儘一般,可在紫戍水影的冰寒氣息之下,依舊如同遇到一堵無形而不可逾越的牆體。
灰杖老婦那雙通體烏青色,沒有一絲其他顏色的眼睛的放出兩道奇光,向遠處縈繞的冰霧射去。
一道痛叫聲響起,有一隻紫戍水影被灰杖老婦這出奇不意且淩厲的攻擊擊傷了。
不過沒等灰杖老婦高興,那奇寒冰霧便洞著那兩道有若實質的烏青目光一路漫延過來,電光一閃間便直接觸碰到了灰杖老婦的雙眼。
灰杖老婦痛叫一聲,雙眼被冰霧成的冰針所傷,烏青液體如同血液一般流下。
以陸小天的眼力倒是能看到冰者凝聚成兩根冰針刺傷了其雙眼,危急時刻灰杖老婦雙眼中各自出現了一隻骷髏頭虛影,一口吞下了冰針,灰杖老婦自知不敵,連忙抽身後退這才勉強避開了一劫。
相比起孔山,灰杖老婦的舉動明顯要激進不少,看上去對紫戍水影極為仇視,隻是過於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以至於才交手便吃了不小的虧。
幸得灰杖老婦實力不遜於孔山,見勢不對下立即便抽身緩解對方的攻勢,倒是沒有讓傷勢進一步惡化下去。隻是陸小天卻是不得不出手補救一下,若是灰杖老者沒能站住陣腳,他抵擋這些紫戍水影的冰極寂元陣的策略還沒完全展開便宣告破滅了。
轟!一隻烈焰巨掌轟擊而至,正是涅盤聖焰裹掌影替灰杖老婦擋住了數隻紫戍水影聯手趁勢追擊之舉。
“多謝東方丹聖出手相助,是老婦人冒失了。”灰杖婦人語氣中滿是歉意地說了一句。
“對付紫戍水影的冰極寂元陣我也毫無把握,誰都可能會有犯錯的時候,道友勿須客氣。”
陸小天並未居功,這三人一來便頂在了壓力最大的地方,灰杖老婦並非怯戰,若是因其略微的冒進導致失利而斥責,不僅會得罪了灰杖老婦,還會打消孔山和血印鱗族男子的積極性。
此時血印鱗族男子那邊的壓力絲毫不比兩人來得稍小,奇寒冰氣洶湧而至,印一策手中一柄長刀斬動,一道道看似並不甚強橫的刀芒交替而出.
轉眼間這密密麻麻的刀芒便如同其身上的血色印紋一般,構建成一張血色大網.
奇寒冰氣觸及到上麵被刀芒構建的紋理一陣疏導,不斷地在血色大網上流轉,一時間卻是並未從裡麵衝出來傷人。
陸小天看得麵有異色,三個新出手的人中,印一策出手動用的力量最小,起到的效果反倒是好一些。
不過這也與其策略有關,相比起灰杖老婦,孔山兩個攻擊性的手段,印一策一經上陣便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姿態。
此時神色上要從容不少,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出於老怪物的命令,他對陸小天的安排不會表現得有多抗拒,也絕不會有多主動。
有陸小天出手相助之後,灰杖老婦,孔山,印一策三個的狀態還算不錯,即便紫戍水影那邊爆發出更強的攻擊,三個即便會陸續處於下風一時間也還能堅持得住。
倒是獄獅,炎萍四個,由於在進入渡空石塔前便消耗不小,此時便是被安排相對不那麼凶險的位置上,也依舊是險象還生。能支撐到什麼時候可著實不好說。
“魔獄破軍式!”獄獅不甘在紫戍水影的壓製下窩囊的死去,旦凡碰到機會都會反擊一波,身周一片純黑魔域展開,威嚴狂野的巨獅魔相相隨,時不時會抓出一爪策應獄獅的攻擊。
金蠱魔僧,寧青禾,炎萍幾個亦是各施手段,不過處境一直頗為困難。並沒有因為孔山幾個的加入而有根本性的改善,隻是勉力維持著現在的局麵,不至於會過早敗亡。
寧青禾,炎萍麵色一陣灰敗,修煉到她們這般地步也是耗費了無數年月,見過的大風大浪無數。
兩人如何意識不到也許這便是渡空石塔內那老怪物的真實意圖,她們的生死安危也許並不是那麼重要,隻是石塔內的老怪物需要有人幫其拖延時間創造脫身的機會罷了。
寧青禾求助的眼神不時看向陸小天這邊。眼下還有能力幫助她們的便隻有陸小天了,石塔內的老怪物都選擇了陸小天來指揮她們對敵,甚至還包括孔山,灰杖老婦,印一策三個。想必老怪物對陸小天也是寄予厚望。
陸小天眼神變幻,對於寧青禾,炎萍等人的眼神視而不見,能出手相救的情況下陸小天不介意伸手。眼下幾人雖是困難,也還沒有到絕境。
老怪物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陣法傳授給他,換作尋常人在如此險惡的情況下幾乎沒有推衍陣法的時間。
陸小天強行推衍一遍如同囫圇吞棗,不過在這些紫戍水影的聯手攻擊下,其體內冰源的演變卻是給陸小天提供了不少啟發。
紫戍水影體內的冰源凝聚如山,已經與其血脈之力高度融合。對方攻擊的方式極為單一,可這些冰源一旦爆發便以陣法的方式暴露出來卻是極為棘手。
陣法結合紫戍水影的血脈之力運轉,哪怕是極其強大的攻擊,分攤到眾多紫戍水影身上也不足以致命。
此時陸小天也越發感到當初紫戍魔帝駭人的實力,紫戍水影原本是各種魔物,隻是吸收了稀釋的血液,便自發擁有了紫戍魔帝的部分手段。
這紫戍魔帝竟然已經將神通修煉到身體的每一處,並不需要刻意地去驅使,一旦遇敵也能自動禦敵。
而這些魔物原本是生活在黑紫**中的不同魔族,吸收這稀釋過的魔帝血液後,身體異變,開始出現同化,沒能挺過去的早已經煙消雲散,挺過來的被同化成了現在的紫戍水影。
這些紫戍水影血脈相連,不過隻有其他中部分紫戍水影體內的冰源能聯合到一起,應該是這一部分血液承載了紫戍魔帝對極冰寂元陣的傳承。
還有一部分其他的紫戍水影看上去雖是根出同源,卻並未被納入至極冰寂元陣的範圍之內,不過倒是可以對此陣形成一定的補充。
在推衍此陣的過程中陸小天感慨良多,眼神也變得越發銳利。
這些紫戍水影同之前太清真人與黽空星龜岑靜宜的情況有些類似,隻是融合得更為徹底一些。
太清真人與岑靜宜是在雙方能毫無保留信任的基礎上借助了五階萬化無極通脈丹,將兩者的血脈融合到一起。
而這些紫戍水影則是在強勢的魔帝血液下出現了部分異變,成為現在這般異類存在。
不過兩者雖有不小的區彆,也有一定的共同點,紫戍水影的實力並非來自於自身,隻是融合了部分魔帝血液。甚至都不能說是煉化,有相當一部分是在這強大的血液失去了原來的自我。
如此一來,這套冰極寂元陣原本以陸小天的實力是無法望其項背。可現在已經大致明白了此陣原理的情況下進行抽繭剝絲,陸小天對於眼前的形勢已經有了清晰的認識。
此陣的厲害對於陸小天而言根本破無可破,可這套陣法通過眼前的形勢施展出來,卻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弊端。
對手終究實力強大,哪怕存在一定的弊端也需要在反複的鬥法中去驗證。
“沒想到魔帝的部分血液也能造就出如此強大的存在,紫戍魔帝的風采當年在仙魔戰場一時無兩,無上魔功震懾數界。老夫今日得以一見,委實是生平一大幸事。”
一道模湖的金影老者與紫戍幽影一擊分開後虛立於空,澹澹的金光閃爍,難見其形,看著麵前一團澹泊的紫光嘖嘖稱奇。
“你也不錯,本尊未至的情況下竟然能得擋得住本座的手段。”紫戍幽影反複打量著眼前的金影,“將之前吞下的黑紫**還回來,本府既往不咎。”
“不好意思了,老夫被困在渡空石塔內無數載,好不容易碰到一絲希望,豈能輕易錯過。”
金影老者絲毫不讓,哪怕對方來頭極大,有著根本利益的衝突下,也是退讓不得半點。
“既然如此,那便唯有一戰了。”紫戍幽影化為團晶瑩如玉的紫光。紫光凝聚成劍,向金影老者緩緩斬去。
哪怕不是衝著自己而來,看到對方所出一劍,陸小天依舊有種膽顫心驚之感。
似乎這一劍斬出,哪怕他處於瞬移的狀態下也能被其一劍斬殺。對方的劍意似乎無處不在。自己修煉多年的法則之力,哪怕動用最強的龍身狀態,也依舊沒有信心能扛得住對方這一劍。
金影老者此時眼中亦滿是凝重,雙手一劃,一道巨大金色圓環出現在身前,金色圓環兩側幾乎被隔成了兩個不的世界。
紫色劍影斬至,沒入金色圓環之中,原本應該是透過圓環徑直斬向金影老者。可下一瞬劍影卻是出現在距離在金影老者身側百裡開外。
“金光須彌挪移環?”紫戍幽影語氣中滿是詫異。
金光須彌挪移環?金蠱魔僧嚇了一跳,至於寧青禾,炎萍幾個則是一臉茫然,顯然沒有聽說過此寶的來曆。
“此人是何來曆?”陸小天詫異地問了一句。
看起來金蠱魔僧怕是非同尋常,知道不少不為外人所知的秘辛。
金蠱魔僧所得的傳承與他也頗有幾分關係,此前鄴沅城一戰,陸小天幾番動用佛門神通,都引起了金蠱魔僧的注意。
隻是後麵對方又刻意地保持常態,並沒有要與陸小天探討佛門神通的想法,陸小天自己身上的麻煩事情不少,也不願意在此事上節外生枝,憑添麻煩。
“此人在仙界四方天庭格局成立之前便已經是仙君層次的強者,與四方天庭的仙君都動過手,無一敗績,據說是最為接近天帝,魔帝的存在。在魔界聲名如此之大,是因為金光仙君身具人族,魔族兩種血脈。更是在魔界也修煉出了一尊元神之體層次的分身,想要借仙魔之體彙聚的方式衝擊更高的境界,後來也不知何故銷聲匿跡.....”
試圖衝擊更高境界的金光仙君?陸小天直吸冷氣,渡空石塔內竟然隱匿著這樣一尊大能。
哪怕他青果結界內的老怪物是真的萬毒真君,怕也未必能鬥得過金光仙君。
將金光仙君封印在渡空石塔內,這得什麼存次的存在才能做到?
“東方丹聖,咱們現在知道的可是不少,無論是紫戍幽影,還是金光仙君的出現都非同小可,對方未必願意自己的下落泄露出去給自己帶來麻煩。咱們即便能勉強一時脫困,最後怕也難以逃脫對方的追殺。”金蠱魔僧忽然給陸小天傳音道。
“哦?你已經有了去處?”陸小天對這忘魂墟全然不熟,若是沒有其他指引,便是暫時擺脫了眼前的困境,他也必須要尋一個去處。否則隻能是在忘魂墟內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四處奔走。
至於虛將魂影雖是有可能對金光仙君這種存在起到一定的作用。可什麼時候能遇到虛將魂影無法預測不說,這種老怪物哪怕是受到虛將魂影的影響,實力也絕不會比此前的無欲火蠑來得稍弱。
至於紫戍幽影是否會受虛將魂影的影響還不得而知。
“貧僧倒是知道一處古佛秘境,或可成為東方丹聖與貧僧的庇難之所。”金蠱魔僧一咬牙,看上去似乎做下了某種艱難的決定一般。
“離這裡有多遠?”陸小天問道。
金蠱魔僧說,“二十萬裡出頭,看上去距離不算遠,不過在忘魂墟內可不等同於外界,有時候哪怕隻是數千裡,也是如隔天塹。隻是除此之外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好,我會帶你過去。”陸小天自然知道對方的意思,在紫戍水影的圍攻下,不斷有奇寒冰氣湧來,金蠱魔僧也不知道自己能支撐到什麼時候,又看出他有抽身離去的意圖,想用這種方式跟他捆綁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