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啦?”夏語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有些心虛:“要先洗澡,先吃飯,還是……”
寧哲被她這手驚到了:“你會做飯?”
“不會。”
“那你有提前在浴缸裡放好熱水?”
“也……沒有。”
“好吧,彆開玩笑了。”寧哲有些心累:“大晚上的你跑我家來做什麼。”
“那個……”夏語冰兩手背在身後,十根手指不安地打起了結,低頭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寧哲,扭扭捏捏道:“那個你之前不是說要來找我嘛,說是有點什麼個人私事要解決,但是我當時剛好是生理期,就說讓你再等等……”
夏語冰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好了什麼心理準備,垂頭喪氣道:“姨媽看過我們的筆記本後把我給說了一通,然後這個月例假剛過沒兩天,她就把我趕過來找你了……”
寧哲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過自己當初說的個人私事不是那方麵的事。
夏語冰低頭打量著寧哲的表情,以她的身高剛好能從敞開的襯衫領口看到裡麵清晰的鎖骨,還有脖子上比很多女生都要白皙柔嫩的皮膚,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現在還沒到九月,離下個庚申日還遠著,沒必要這麼急。”寧哲說著瞥了一眼客廳側麵的落地窗,接著道:“天黑不好趕客,我去收拾間客房給你住,吃過晚飯了嗎?沒吃的話我做雙人份。”
“還沒……”夏語冰迷迷糊糊地應了句,然後迅速反應過來:“不對,我怎麼成客人了。”
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已經走到冰箱前的寧哲,夏語冰低聲抗議:“哪有你這樣的,自家未婚妻都能當外人招待。”
“權宜之計而已,我當時被困在一個類似瓚琚鎮的詭異事件裡,找你訂婚是為了觸發某種特定的規則。”寧哲漫不經心地應著,從冷藏室裡摸出兩朵西蘭和一盒蝦仁:“吃不吃香菜?青椒呢?”
“香菜可以,青椒就算了。”夏語冰搖搖頭,她不愛吃辣的。
“行,那我以後少買點青椒。”寧哲瞥了一眼夏語冰身上的吊帶小背心和坦露在外的馬甲線,隨口問道:“你要控碳水嗎?我打算做點土豆泥。”
“哎,我喜歡吃土豆泥。”夏語冰雙手背在身後,踩著一雙粉色的人字拖,跟在寧哲屁股後麵進了廚房:“少吃點沒事的,少放點黃油就可以了……”
“就你多事……”
或許就連寧哲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明明隻是今天晚上吃什麼這樣日常的對話,卻在不經意間讓他生而冷漠的眼神逐漸變得柔和。
吃過晚飯,留下夏語冰去收拾碗筷,寧哲從衣櫃裡抱出一床被子,準備去客房裡給她鋪床。
“哎?不不,不用麻煩的。”剛把碗碟丟進洗碗機裡的夏語冰匆匆忙忙跑了過來,手上的水都還沒擦乾:“讓姨媽知道我們分房睡又得說我了。”
“她又看不到。”
“那也不行……”
“少拿姨媽當借口,我早看出來你就是自個嘴饞了。”寧哲把已經抱出來的被子重新塞回衣櫃裡,說道:“先去刷牙,還有,這次溫柔點。”
上次的心理陰影他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哦……”夏語冰紅著臉頭也不敢回地跑進衛生間,趁著刷牙的時候順手給他放了一浴缸的熱水。
夜色漸深,住戶不多的小區裡大都熄了燈,隻剩下幾盞路燈依然亮著,一條狼青色的大狗蜷縮在保安亭的大爺腳邊,舒服地打著呼嚕。
忽然,這條狼狗不知是受到了刺激還是怎麼的,從保安大爺腳邊忽然猛地竄起,對著路燈對麵的噴泉方向吠叫起來。
“咋了這是?”保安大爺順著狼狗吠叫的方向望去,明亮的路燈下麵空無一物,於是罵道:“叫死啊,要是吵著業主睡覺就把你燉了。”
狼狗嗚咽一聲,垂頭喪氣地趴了回去,一雙青色的眼睛依然死死盯著那個方向。
訓完狗的保安大爺重新坐了回去,悠哉遊哉地點上一根煙,燈光下的噴泉波光粼粼,沒有人注意到那蜷縮在水底的如墨黑影。
黑影一閃而逝,悄然消失在了隻亮著零星幾戶燈火的大樓中
小區對麵的商場地下停車場中,穿著一身黑色紗裙的馮玉漱坐在一輛熄了火的車內,輕輕鬆了口氣。江城駿景的地段很好,周圍很多場所都是24小時不斷照明的,監控係統也很完善,實在不適合業夭的發揮。
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手機,紅色的界麵仍是顯示無人接聽,馮玉漱眉頭緊皺:“還是聯係不上……”
她已經忘記這是第幾次打寧哲的電話了,從今天白天一直到現在,寧哲的號碼始終是是斷聯狀態,無論怎麼聯係都聯係不上,發給夏語冰的微信也沒得回複,好像消失了一樣。
“古碑鎮的老宅也找過了,他也不在那裡……”馮玉漱靠在座椅上,滿目憂慮地閉上了眼睛,現在情況緊急,她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接著黑夜的掩護,馮玉漱的影子從監控的死角處匆匆掠過,二維的影子沒有肉體凡胎的桎梏,貼在天板上一路向上,很快便來到了寧哲家所在的18樓。
馮玉漱的影子婀娜如一條遊魚,娓娓遊過牆壁,通過窗簾的縫隙進到了室內,現在的她使用業夭的規則已經十分熟練,沒有多少生澀的感覺,雖然比之於子千還是差了一些。
“廚房裡什麼聲音?……洗碗機在運行?”馮玉漱的影子貼在在天板上,大喜過望。
太好了,有人在家。
但是寧哲在家的話為什麼不接電話呢?他換號碼了?還是剛好沒把這張卡的手機帶在身邊?
懷著疑惑,馮玉漱小心翼翼地貼在天板上移動,找到了關著門的主臥,沒有厚度的影子很輕易地就從上方的門縫裡鑽了進去。
這間房子的隔音處理做得很好,即使人在門外也聽不到從臥室裡傳出的半點聲音。但有時候隔音太好也未見得就是什麼好事,比如現在。
如果能早一點在臥室外就聽見那極富感情色彩的聲音的話,馮玉漱或許就不會目睹這樣絕望的景象出現在自己眼前。
吱呀,吱呀,是床架搖動的聲音,刺耳的音色被厚重的隔音材料封死在了室內,不露半點端倪。
馮玉漱很難想象到底要多重的力道才能讓那樣厚重的實木家具搖晃成這個樣子,過於強烈的視覺衝擊將她驚得愣在了原地,一時忘記了逃離。
她呆呆地貼在臥室的天板上,愣愣地看著夏語冰線條分明的背脊,和被她扛在肩上的寧哲的雙腿,高頻次的振腰讓馮玉漱的心臟跟之猛然收縮,心裡不由得擔心起來。
忍不住在心裡勸道:“姑娘你輕點……輕一點好嗎?寧哲他,他會疼的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