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集團總部。
“封總,該出發去訂婚宴現場彩排了。”陳也在一旁提醒。
封夜宸恍若未聞,繼續看著手裡的文件。
陳也的手機也一直在震動,都是宴會廳的催促電話,他隻能接起敷衍一番。
終於,半小時後,封夜宸放下手裡的文件起身。
陳也鬆了一口氣,剛要說話就聽封夜宸問。
“她那邊一切正常嗎?”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林諾。
“封總,前兩天白家的手下不少出現在海城,我便讓盯梢的人撤了,以免暴露。”
這件事,封夜宸本就命令陳也隨機應變。
倘若被人發現太過關注林諾,反而會給她招禍。
陳也見封夜宸緊蹙著眉頭沒說話,斟酌道:“封總,要我現在去打探一下嗎?”
封夜宸想到那張被撕得碎碎的照片,即使拚湊起來,那些裂痕也無法修複。
他現在沒有退路,也不允許自己動搖。
今天這個訂婚宴,他必須去。
他扯了扯領結,克製的語氣,“不必了。”
現在,他正處於進退兩難的時刻。
如果放棄,就等於把封氏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這也就算了,關鍵幕後的人手太黑了,想要把封氏也變成灰色產業鏈的中轉站。
這已經不是死幾個人的事了,這裡麵太黑暗了,無法想象的黑暗。
他不能聽之任之,否則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會遭受迫害。
這個中轉鏈條,他必須摸清楚,而慕家就是他能否接觸的關鍵。
上次他跟慕恩賜放狠話,一是警告,二是試探。
據他的推測,慕家和白家應該是有嫌隙了。
這樣正合他意,隻要有嫌隙,攻破慕家這條路想必不會走太久。
兩個月,他給自己的期限隻有兩個月。
無論如何,他都要攻破慕家,把這件事收尾。
拖得太久,總讓他覺得不安,害怕自己會就此失去她……
……
林諾醒來時,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
房間的布置看起來很像醫院,又不太像。
這裡的窗戶很小很小,也就一個人的臉那麼大,並且還是柵欄狀的防盜窗。
整體的布置很壓抑,像是要把人鎖起來一樣。
林諾隻覺得頭痛欲裂,一時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到這裡。
她想抬手揉揉太陽穴,緩解疼痛,卻發現自己的右手被拷起來了。
霎時,記憶回籠。
她想起來自己是要坐車去機場,後來就睡著了。
現在看來,自己根本不是睡著,而是被迷暈的。
林諾環顧四周,封得很嚴實。
而手上冷冰冰的手銬提醒她,不管綁架她的人是誰,都來者不善。
她現在必須想辦法自救。
林諾的右手拷在床邊,動彈不得。
她試了下,很難掙脫,除非把手指指骨掰折。
還沒想出辦法時,門突然被擰開。
林諾抬眼,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模樣的人走進來。
她一臉懵,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是哪裡?”
她問出聲,可來人像是沒聽到,理都沒理她。
為首的醫生戴著黑框眼鏡,翻了翻手裡拿著病曆本。
“徐若,21歲,後天事故造成的精神分裂,給她藥物加一倍的分量。”
林諾聽到這句話,又看到他手上的病例本寫著"海城第三精神病院"。
霎時,麵如土色。
“你們搞錯了,我不是徐若,我叫林諾,我是正常人,沒有精神病。”
醫生護士不為所動,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就這麼安排吧。”醫生說完合上病例本,轉身就出去了。
護士把藥拆開,一盒好幾顆,湊起來足足有十顆的樣子。
林諾看到藥盒上的藥名,都是治療精神病的藥物,有一些還含有很多激素。
彆說十顆,就是一顆吃下去,她的孩子也不能要了。
她麵色惶恐,不停搖頭:“你們真搞錯了,我不是徐若,我叫林諾,是伊人設計工作室的設計師,你可以聯係一下我的上司,她可以給我證明,我不是你們說的那個人……”
“好了。”
護士胖胖的,看起來很健壯。
她不耐煩嗬斥,“我知道了,你不是徐若,來把藥吃了。”
很明顯對方就是在敷衍她。
這裡是精神病院,誰能承認自己有病,都說沒病。
“你們真的搞錯……唔唔……”
林諾話還沒說完,下頜已經被緊緊捏住。
護士力氣頗大,說:“我沒時間給你耽誤,快點吃了,我還要去下一個病房。”
林諾死死閉緊嘴巴,但沒用,護士很熟練地撬開她的嘴,把藥丸一股腦倒下去,然後開始灌涼水,讓她吞下去。
林諾用力把藥丸吐出大半,開花一樣,散落在各處。
“啪!”
護士抬手猛地一巴掌,扇得林諾嘴角滲血。
“亂吐什麼,傻子,增加我工作量!”
護士氣急了,重新拆藥丸,拆了一半發現數量不夠。
她狠狠瞪林諾一眼,說:“你給我老實點!”
說完,她出去拿藥。
林諾這會急得不得了,她剛剛已經不小心咽下去兩三顆了。
如果不及時催吐,會對孩子有傷害。
顧不得疼痛,她開始試著掰自己的手指,疼痛讓她根本沒辦法蓄力。
這時,外麵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林諾一咬牙,把右手放在床墊和床板的縫隙裡,然後把床單咬進嘴裡,蓄足力氣。
“哢嚓——”
聲響後,林諾臉白得像紙片一樣。
但她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嘴巴緊緊咬著床單,緩了好幾秒後,她用左手把自己的右手一點點掏出來。
這個過程也是劇痛無比。
林諾整個人痛麻了。
渾身冷汗涔涔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