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父回到家的時候,滿臉喜氣洋洋的。
“爸,抽根煙而已,犯得著這麼開心?”袁禧覺得今天老父親有點不正常。
袁父聲音都比平時輕快很多:“你說巧不巧,我一進電梯就遇到了小趙……”
袁禧微微蹙眉,打斷道:“什麼小趙?哪個小趙?”
袁父:“就你那個小趙啊,趙靖嘛。我倆在樓下一起抽了根煙。”
“爸!他拿什麼收買您了?”袁禧以為是靖哥在他家人身上下手,她的臉色難看起來。
“瞧你說的,什麼收買不收買的,就聊了會兒而已。”袁父對著走過來的袁母興奮的說:“之前我是不喜歡這小子,覺得沒素質還沒禮貌,現在看來,其實人還不錯,談吐大氣沉穩不說,還挺有本事,聽他說啊,他要成立公司做老板,真挺能乾的。”
袁禧揶揄:“喲,評價這麼高,既然您這麼喜歡,收他做您乾兒子呀!”
袁父一拍大腿,眼睛亮了:“嘿,你彆說,這個主意是真不錯!”
他非常認真的問女兒:“你給我說,你和他是不是真的不和好了?如果是的話,我這就收他做乾兒子,反正他父親也不在了,我和他做個半路父子也不錯。”
袁禧臉色更加難看:“您收他做乾兒子!誠心氣我是吧!”
袁父撇嘴:“你看你,明明是你自己提的建議,我采納了,你又不樂意。”
袁母責備道:“哎呀你就彆逗女兒了,你倆做父子,讓外人知道了怎麼看咱們家。”
袁禧“哼”了一聲:“媽就是比您明事理!”
袁母接著道:“以後要是兒子變成了女婿,說出去都笑人。”
袁禧臉色一變:“媽,您——怎麼也學著這麼說話了!”
袁父樂嗬嗬的說:“如果你要是真不喜歡,咱倆就各論各的。反正你倆的事,不存在誰對不起誰,在我看來,你們鬨成今天這樣,兩個都有錯!以後我和他往來,你彆多話。”
“爸!”袁禧的臉板了起來:“您是完全不顧及我的死活了是吧?”
袁父了解女兒的性子,不以為然:“那你說,我在這京北人生地不熟的,一個朋友都沒有,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聊得來的說上話的忘年交,你還要限製我的交友自由啊?我都說了,咱倆互不乾涉,各論各的。”
袁禧的火焰慢慢熄滅了。
是她讓父母來京北的,他們為她,的確犧牲得夠多了。
今天父親臉上的喜色,是這麼久以來,她不曾見過的。
她妥協道:“你要和他交往可以,不許帶到家裡來,不許自作主張插手我和他的事。”
袁父連連點頭,又開心起來:“放心吧,我和小趙都是很有分寸的人。”
袁禧掃了他一眼,對袁母道:“媽,您看爸這表情,像不像談戀愛了。”
“沒大沒小的!”袁父笑著斥責她一句,道:“那我可要報備了,小趙看我腰不好,說幫我訂一個按摩椅……”
“你敢收!”袁禧的聲音又大了,“這分明就是糖衣炮彈!居心叵測!”
“你彆這麼激動,不是他送的,我自己掏錢!”袁父皺眉:“我說小禧,你的脾氣真的有點不太好,怎麼老是吼來吼去的,你看人家小趙,說話溫聲細語的,多沉穩啊。”
“媽!”袁禧撲倒袁母的懷裡:“您看看爸爸,他為了一個男人嫌棄我了!”
她靠在袁母懷裡瞪著袁父:“您彆下結論太早了,他在您麵前裝乖而已。您知不知道他乾什麼工作的,我告訴你,他在國外的時候,殺人不眨眼,提起他的名字,彆人都是聞風喪膽!小心您哪天惹他不高心了,他直接把您哢嚓了!”
袁父一點都沒害怕,眼裡的光反而更加的興奮:“天呐,我就說嘛,小趙這高大威猛的身材,太讓人有安全感了!這是不是就是你們年輕人說的,男友力爆棚啊?以後和他站在一起,誰也不敢欺負我!”
“瘋了瘋了!我爸已經瘋了!”袁禧無語的把臉埋了起來,不想再說話。
靖哥正開車去交警隊取車,接到袁禧的電話,心臟猛跳一下。
周暮行說,孕婦晚期是重點保護對象,潛在危險很多。
他接到電話,心裡總會控製不住的冒出一些不好的猜測來,急切聲音裡帶著擔憂:“怎麼了?”
“你不錯嘛,主意打到我爸頭上了。趙靖,我以為我們已經說清楚了。”袁禧是來興師問罪的。
靖哥看她沒事,鬆了口氣:“冤枉,你之前說的話我都謹記在心裡的。今天是我從小周總家裡出來,你爸剛好進電梯,就打了個招呼,我真沒有去討好他要他幫我說什麼,你說你現在這種情況,我就算對你有什麼想法,敢做讓你生氣的事嗎?”
他說得情真意切的,袁禧卻不信:“還說沒有,按摩椅怎麼回事?”
“你還說呢。”靖哥先責備起她來:“你當女兒的都沒發現你爸腰痛這麼明顯嗎?腰痛很折磨人的,晚上睡也睡不好,我正好認識個賣按摩椅的,就給你爸推薦了一款,起碼能緩解一下。”
這話說得袁禧有些愧疚起來。
她知道父親腰痛,一直催著他去醫院檢查,袁父賴著不去,嘴上說著沒事,她也就沒太當回事。
難怪袁父對趙靖突然有了這麼大的好感,原來是人家的關心不隻是口頭上的,還付諸行動了。
袁禧低念了一聲“綠茶”,聲音軟了些,問道:“按摩椅多少錢,我轉給你。”
靖哥唇角微微上揚:“你以為我會搶著付錢?我的錢都是賣命換來的,才不會和你們客氣。按摩椅的錢袁叔叔已經預付給我了,我找朋友拿點折扣,到時候多退少補。”
電話掛了,袁禧的心情並不舒暢,吃過下午飯,拉著江眠出門逛街。
周暮行手上被工作絆住,不能親自陪同,安排了兩個人跟著。
江眠不習慣帶保鏢,囑咐那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彆靠太近,彆讓人看出來我們是一起的,雖然我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你們非要保護,就暗中保護,知道吧。”
那兩人對江眠唯命是從,真遠遠的跟著。
袁禧和江眠牽著手去了家附近的商場。
商場一樓有做孕嬰促銷的,江眠停下來看小衣服,雙眼放光對袁禧道:“你說,我看到有優惠的東西為什麼就是走不動路。”
袁禧也拿著小衣服在看:“你呀,就是窮慣了,就喜歡撿漏,人家打三折呢,你走得動路才怪。”
江眠點頭:“但是你看,這99塊的衣服和那幾千幾萬的也沒差彆嘛,都是純棉的,摸起來手感也很不錯。”
兩人穿得了高奢私訂,也不嫌棄路邊攤,現在拿著打折的衣服認真在對比。
袁禧道:“真沒啥差彆,其實那些貴的很多都是品牌溢價,智商稅。”
江眠拿著手裡的衣服愛不釋手,最後還是戀戀不舍的掛回去:“不能買,買回去周暮行鐵定給我扔出來。”
周暮行才不會讓自己嬌貴的女兒穿商場一樓的打折衣服。
兩人轉身,江眠惋惜的說:“不過真挺喜歡的,等哪天沒人跟著的時候我再來偷偷的買,回去把吊牌摘了,周暮行就不會發現了。”
“嘖嘖,你買個衣服還偷偷摸摸的,跟著他也太慘了吧!”袁禧取笑她。
“江眠!”
一道年輕的男性聲音傳來。
江眠瞬間皺起眉頭,臉上爬滿嫌惡,扭頭看著幾米開外的江醒。
江醒手上提著一個女士包,還拿著一杯奶茶,旁邊站著一個打扮漂亮時尚的女孩,正疑惑的打量著江眠。
女孩看著不施粉黛、穿著簡單棉質孕婦連衣裙的江眠和袁禧,又看了看她們身後衣服架子上大大的“促銷”兩個字,微微蹙眉,眼裡帶著點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