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哥明顯的愣了一下,抬頭看向袁禧,隨即因為手掌感受到胎動而激動到身體開始顫抖。
“他在動,這是腿嗎,踢了我一下!”
他現在比在醫院聽胎心的時候還激動,連眼角都泛起了紅意。
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孩子的存在,他們隔著一層肚皮,觸碰著對方。
他認真的體驗了好幾分鐘,又抬頭問袁禧:“他這樣動,你難受不難受?”
袁禧神情溫和:“習慣了。”
或許是靖哥剛才的欣喜激動感染了她,她的心也溫柔起來,說了一句讓靖哥沒那麼擔心的話:“胎動不會有痛感,習慣了就沒太大的感覺,醫生說了,胎兒多動是好事,不動才著急呢。”
靖哥緩緩的點頭:“那就好。”
他戀戀不舍的把手移開,小心翼翼的幫袁禧把座位調高:“叫袁崢怎麼樣,‘崢嶸’的‘崢’,如果是男孩的話。”
“袁崢……”袁禧慢慢的念了幾聲,“袁崢……好像還行。”
聽起來就很有男子漢氣概。
兩人在這方麵沒什麼分歧。
袁禧道:“萬一是女孩兒呢?”
靖哥脫口而出:“袁昭,‘王昭君’的‘昭’,有光明的意思。”
袁禧微微蹙眉:“可是聽起來一點兒都不溫柔。”
靖哥:“我覺得挺大氣的,大氣點好,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咱們再想。”
袁禧揮手:“算了,費勁,就這兩個吧。”
她推著車門:“怎麼都不叫醒我。”
說著下車。
靖哥連忙下去扶著她:“知道你今天沒睡好,不想打擾你,這車座椅躺著也挺舒適的。”
把人送到小區的電梯口,袁禧說了一聲“再見”,靖哥跟著進去:“不再見。”
袁禧擰眉,警惕的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他:“喂,我剛對你有點好感,你彆給我破壞了,沒答應讓你去我家。”
靖哥唇角往下彎了一下,聲音帶著不悅:“看你這反應,好像我是洪水猛獸似的。不去你家,我去見小周總。”
袁禧將信將疑:“真的?”
靖哥按了樓層,目光下壓看著她:“當然是真的,要不你一起去?”
袁禧信了,懶懶的靠在電梯裡:“不去,我要回去補覺。”
電梯停下來,靖哥看著她出去。
他按著開門鍵叮囑她:“有事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袁禧緩緩往前走,背對著他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
看她進了門,靖哥才鬆開手。
“來了。”
給他開門的是周暮行。
靖哥看著他身上的圍裙,明顯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大總裁化身家庭煮夫。
周暮行沒功夫看他驚訝,一邊說話一邊往廚房走:“先進來坐,眠眠想吃糖水蛋,我廚房火還開著。”
靖哥跟著進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端著水果碗的江眠,她的神態極度悠閒。
“哈嘍,隨便坐。”江眠朝他打招呼。
靖哥的視線先落在她的肚子上:“你和袁禧不是前後的預產期嗎,怎麼你的肚子好像要小點?”
江眠欠了欠笨重的身子:“你眼睛挺厲害的嘛,我從一開始就不顯懷,肚子比一般人的都小點。”
她“嘖嘖”一聲:“現在是不一樣了,咱們居然聊起了這樣的話題。”
曾經在她眼裡,趙靖就是打打殺殺的冷酷保鏢,像是電影裡才會出現的人,和她這樣的普通小老百姓隔著十萬八千裡,現在,他有點人間煙火的平凡樣子了。
靖哥在她側邊的沙發上坐下:“懷孕是不是特彆辛苦?”
江眠瞥了一眼廚房,點了點頭,聲音低了些:“孕早期和孕晚期最辛苦,早起孕吐,吃啥吐啥,一點兒胃口都沒有,還要麵對各種陌生的產檢項目,心裡會有畏懼;晚期的時候肚子越來越大,走路都費勁,晚上睡覺不好翻身,而且身體會浮腫,尿頻,渾身都不得勁。”
這些話說得靖哥的心臟微微懸起。
江眠補充一句:“孕婦的時間是按秒計算的,每一刻都在煎熬,等待。”
靖哥提著一口氣:“我聽說有些孕婦的狀態會有差異,袁禧,她也和你一樣嗎?”
他覺得袁禧以前整天活蹦亂跳的,精氣神十足,應該不至於這麼辛苦吧。
江眠叉起一顆草莓送進嘴裡:“我說的就是袁禧。”
靖哥眼裡明顯聚起擔憂,身體不由自主的坐直了些,緊繃起來。
他口舌發乾:“有沒有什麼方法能緩解?”
江眠:“有,但你做不到。孕婦身體上的負擔外人替代不了,所以男人能做的,就是陪伴,安慰,鼓勵,當出氣筒,你行嗎?”
靖哥黯然的搖頭:“沒機會,今天陪她去產檢都是好不容易爭取來的。”
江眠:“所以你做不到。”
她看著失落的靖哥,揚了揚下巴:“我說,你對她到底是什麼心思,如果是因為孩子,我覺得你就沒必要。”
“當然不隻是因為孩子。”靖哥回答得很堅定。
江眠好奇的問:“你以前交過女朋友嗎?”
她感覺靖哥不像是會談戀愛的樣子,搞不好袁禧是他的初戀,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從這段感情裡走不出來就很正常。
靖哥眸子微微縮了一下:“她讓你問的?”
江眠含笑:“你覺得,她在乎這些問題嗎?”
靖哥扯出一個苦笑:“她不在乎。”
他坦白道:“大學的時候談過一個,同班同學,談了一年。”
江眠得出結論,點了點頭:“所以你應該不是戀愛腦,是真愛。”
靖哥期待的看著她:“她和你最好,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想的?”
江眠表示很遺憾:“她現在沒想談戀愛,你這篇,她是真的翻過去了。”
靖哥的期待瞬間變成了失望,果真,袁禧沒有誆騙他,她拒絕自己,不是托詞。
江眠看著耷拉著眉眼的他:“話說你那堆禮物還在我這兒呢,現在你們這樣,送出去也不合適,而且我要是明知道她放下你了,還繼續送,以後她要是知道真相,會影響我和她的感情。”
靖哥沒心思處理那些精挑細選的禮物:“先放你這兒吧。”
周暮行端著一個碗過來:“糖水雞蛋好了!”
他把碗放在江眠麵前的茶幾上,扯過紙巾給江眠仔細的擦著手指:“中午想吃什麼,今天我做。”
江眠任他把手擦乾淨,把碗端起來先喝了一口糖水:“再說吧,早上吃了這麼多,中午估計不會餓,我吃了回房間,你們聊正事。”
周暮行道:“彆,你吃了就在客廳玩兒,我們等下去書房。”
靖哥看著恩愛的兩個人,又羨慕又嫉妒。
周暮行照顧好江眠,才坐下來問靖哥:“說你們今天去醫院了,檢查結果怎麼樣?”
靖哥臉色緩和了些,甚至帶著點幸福:“一切正常,醫生說,發育得很好。但是孩子很調皮,老是玩臍帶,自己繞到脖子上,又自己解開。”
他越說,臉上的神色越溫柔。
周暮行對這個話題興致濃厚,用過來人的口吻道:“不用擔心,寶寶在肚子裡都會玩臍帶的。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知道女兒玩臍帶把自己脖子勒起來的時候,我真的快嚇死了!好擔心她把自己給勒窒息了,醫生卻非常的淡定,說是正常情況,她會自己繞回來!我還是不放心,眠眠連著去了兩天醫院,直到看到小家夥真的又繞了出來我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