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禧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忍著再扇上去的衝動。
靖哥把她往前拉了拉,靠得近了一些,嗓音低沉:“對不起。”
他看向她隆起的肚子,很想伸手摸一摸。
袁禧一把推開他,冷聲吼道:“滾!”
靖哥“嘶”的一聲悶哼,微微躬起身體,額頭上開始冒冷汗,一副吃痛的樣子。
袁禧冷冷的看著他的表情:“你和傅輕寒不去演戲可惜了!”
她把之前傅輕寒給他的那張卡狠狠的扔到靖哥的身上,厲聲道:“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說著轉身就走。
江眠看著兩人鬨到這種地步,比誰都急,她對直起身體的靖哥道:“你們不應該騙她的,向澤宇的事你還不明白嗎,她討厭被騙,而且她現在懷著孕,情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動,你們怎麼能拿這種事開玩笑呢,要是她和孩子有個什麼事,有你後悔的!”
她歎了口氣,追著袁禧過去了。
她的一席數落,讓靖哥身上持續冒著冷汗,後怕不已。
他在旁邊靠著柱子站了一會兒,傅輕寒拿著醫院的單子過來:“怎麼樣,人來沒有?”
靖哥臉上帶著不虞。
傅輕寒皺眉:“真這麼絕情,你要死了她都不來看一眼?”他還歎氣:“這都不見麵,看來真的對你沒感情了,我勸你也放手,死了這條心吧。”
靖哥眼裡有了一點光亮:“所以如果她來看我,就是還在意我,對我有感情的是嗎?”
他好像也不是真的要傅輕寒給他答案,自己先把自己哄好了,下了結論:“來看我就是對我還有感情。”
傅輕寒眼底蓄起疑惑,從他手上拿過被還回來的銀行卡:“什麼意思,來過了?”
靖哥“嗯”了一聲,臉色又難看起來:“她生氣了。”
傅輕寒不以為然:“生氣了哄好就是了,起碼證明她還是在意你的。”
兩個沒什麼感情經驗的男人討論得還挺認真的。
傅輕寒接著道:“既然還在乎你,那來日方長,手續辦好了,先住院。”
靖哥被他拉著往前走:“這一點傷,沒必要住院吧。”
傅輕寒道:“你懂什麼,不搞嚴重點,傅戰怎麼會同意你在國內逗留。隻是你臉怎麼這麼慘白?”
靖哥沒再硬撐,微微躬起身子:“胸口疼。”
傅輕寒凝眉,停下腳步扒開他西裝外套,看到深色的襯衣上已經染上了血跡。
“臥槽,不是才包紮的嗎,怎麼又出血了。走快點走快點……”他拽著靖哥往前走,“我說你怎麼這麼倒黴,之前的傷剛好,又來了這麼一下子。”
——
另一邊的江眠追上袁禧,不停的說著好話寬慰她。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寶寶會感受到的。你走慢點,當心腳下!”
袁禧停了下來,咬牙切齒的看著江眠:“他們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是是是,都是他們不對,所以你不要因為他們的幼稚行為懲罰自己,咱心情一定不要受影響。”
袁禧癟了下嘴:“要不是我大著肚子,今天我高低得和他們打一架!”
江眠連連附和:“就是就是,他們太欠打了,不用說,肯定是傅輕寒的主意,靖哥做不出這種事來……”
“你彆想替他撇清關係,他們根本就是同流合汙狼狽為奸!都不是好人!”
“對對對,都不是好人,咱彆為了這些壞人生氣了,咱回家,看阿姨做了什麼好吃的。”
袁禧在氣頭上,江眠不敢說靖哥的一個“好”字,就算她心裡覺得,如果兩人真的在一起,一動一靜,倒是挺搭配。
江眠帶袁禧回了公寓吃了飯,又聽袁禧為了今天的事發了不少牢騷,等她發泄累了困了,看著她睡了以後,才歎著氣從袁禧房間出來,給傅輕寒打電話。
“我說你能不能彆這麼幼稚,袁禧現在什麼情況你是知道的,怎麼能拿這種事來嚇她?”
傅輕寒還沾沾自喜:“怎麼樣,是不是有效果?她現在一定為阿靖‘死而複生’的事慶幸得痛哭流涕吧。”
江眠輕哼一聲:“你想多了,她把你們兩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幾十遍。”
“她——”傅輕寒倒吸一口氣,“阿靖怎麼會看上這麼潑辣的女人,想不通。”
江眠不悅:“你怎麼說話呢?人家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招惹她,她能這麼生氣嗎?”
傅輕寒撇了下嘴,問道:“她放阿靖鴿子,是我為阿靖鳴不平才編謊話的,當時沒想這麼多,她現在沒事吧?”
江眠:“現在睡了,以後你彆自作聰明了,她現在沒精力陪你們折騰,要是你再鬨,她有了什麼閃失,我和你沒完。”
“知道了,等她把孩子生了我再好好和她算賬。”
不等江眠說話,傅輕寒先把電話掛了。
他收起手機,朝傅家去了。
傅戰看到他,頗感意外。
“誰允許你來的?”
傅輕寒神色冷傲:“不然我去公司找你?我想你更不希望我出現在公司吧。”
他站在傅家彆墅的中央廳,連坐下來的權利都沒有。
邱淑琴手上端著精致的陶瓷茶杯,身姿搖曳的過來:“不是你那戲精老媽又要鬨什麼幺蛾子吧?戰哥不接你的電話,你就跑到我家裡來了?”
她朝著一旁的傭人喝道:“你們怎麼做事的?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家裡放?!眼睛長來是不看事的嗎?!不想乾就收拾東西滾蛋!”
傅輕寒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隱忍得痛苦。
他沉著氣,對傅戰道:“阿靖的航班出事了,他受了重傷,現在還在醫院,他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去管理國外的公司。”
傅戰抬眼:“什麼意思,你把他留下來,有什麼居心?我警告你傅輕寒,我的一雙眼睛都盯著你,你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傅輕寒冷笑一聲:“你到底是做了多少惡,才會這樣總覺得彆人像你一樣滿肚子陰謀詭計?”
傅戰眼底浮起怒意:“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傅輕寒暗暗吐了一口氣,語氣不像剛才那麼尖銳:“我想讓他留下來,一是他的身體康複之前,不能再從事之前的工作,二是他的孩子已經要出生了,他作為父親,得陪著。”
傅戰臉上起了慍怒:“一,他的工作,應該由我來安排,彆以為他跟了你幾天,你就有權利決定他的去留,二,我栽培他這麼多年,不是讓他在這個年紀娶妻生子享受這種平凡日子的,這些事他早就該明白!”
父子倆人四目相對,傅輕寒渾身都被怒氣弄籠罩。
傅戰聲音帶著迫人的寒意:“三,你彆以為你和周家扯上了一點兒關係,就能在我麵前張牙舞爪、來命令我做事,彆真把自己當根蔥。”
他站了起來,唇角勾著戲謔:“本來他這次受了傷,我沒打算讓他這麼快走的,既然你想讓他留下來,那我不得不讓他立馬啟程了。”
“他現在不能走!”傅輕寒沉不住氣,朝著他大喊一聲。
傅戰道:“要怨就怨你自己,多管閒事。傅輕寒你記住了,他不能看著自己的孩子出生,都是你造成的。”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邱淑琴得意,看著立在原地一身煞氣的傅輕寒,翻了個白眼:“還不走,要讓人拿掃帚趕是不是?”
她轉過身,扭著屁股追著傅戰去了,聲音不大不小:“跟你那下賤媽一樣,就是臉皮厚……啊!!!”
她一聲驚呼,捂著後腦勺轉過身,看著手上的血跡和地上碎掉的花瓶,顫抖著手指著傅輕寒大叫起來:“殺人啦!這小野種殺人啦,戰哥……”
傅輕寒看著她慘白驚措的臉和手上的血,唇邊勾起了陰鷙滿意的笑,拍了拍手:“這樣能治好你的嘴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