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行離開後,江眠躺在床上長籲短歎。
程靜慈一直把白馨當成未來的兒媳婦,江眠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經營她和未來公婆、尤其是婆婆的關係。
雖然周暮行說著讓她什麼都不用管,隻管去吃頓飯坐坐就可以走,但她向來愛胡思亂想,心裡根本靜不下來。
去,怕自己不如周氏夫婦的意,讓周暮行以後夾在中間為難。
不去,怕周雲朝多想,那老爺子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現在沒人敢惹他不高興。
江眠撥了袁禧的視頻電話。
“寶貝兒,怎麼滿臉的愁容,誰惹你不高興了?”袁禧正倒在自家的沙發上悠閒的享用水果。
江眠把肚子裡的苦水朝她倒去,最後道:“怎麼辦,根本不想去,根本不喜歡和‘父母’級的人打交道。”
袁禧不以為然:“去唄,現在周家的人都把你捧著,這個時候不去,你還想什麼時候去?”
江眠歎著氣:“我怕他媽不喜歡我。”
袁禧從沙發上坐起來,語氣認真了很多:“這我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你了。什麼叫怕她不喜歡?憑什麼要她喜歡?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你和周暮行好好的、他的心在你身上就足夠了,至於他身邊的其他人,你沒有要去取悅他們的必要,就算要取悅,也是他們來取悅你!”
江眠想著袁禧和前婆婆的相處,的確是那個樣子。
袁禧那時候就算愛前夫愛得死去活來,卻從沒有對前婆婆遷就忍讓過半分。
袁禧越說越激動:“親愛的,咱一輩子也沒幾十年,活著就講求一個痛快。彆說婆婆了,就是老公讓你不開心了,你也可以一腳給他踹飛!不是我說你,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往人群一站,也是相當搶眼的大美女呀,他一個周暮行算什麼,不就是有幾個臭錢長得還湊合麼,他要是真在婆媳問題上讓你受委屈,姐妹彆猶豫,掀桌子走人,你還愁找不到男人玩兒?”
江眠聽得眉頭皺起:“你還真是話糙理不糙啊。”
袁禧:“那當然了,你之前不是說賀家的那小子成熟穩重嗎,你如果喜歡那種款,照樣可以拿下!還有傅輕寒也不錯的嘛,挺仗義的,還有那段醫生,這些不是男人?那就非得嫁給周暮行受氣?”
江眠聽得頭都大了:“你可彆給我出餿主意了,周暮行聽到這樣話估計就連夜提刀去找你了。”
袁禧凝眉:“找男人的是你,要殺的人是我?什麼意思?”
江眠抿笑:“因為他舍不得殺我,隻能殺你泄憤。”
“嘖嘖嘖,戀愛的酸臭味熏到人家了啦。”袁禧聲音做作,還捏起了鼻子。
兩人調笑了一陣,袁禧道:“不過說真的,你就記住,你就是你,是特彆好的你,不要為任何人去改變自己,為難自己!為了男人不行,將來為了孩子也不行,不要失去自我,不要一昧的講求奉獻,知道嗎?”
江眠覺得她說的話是有道理的。
“知道了,努力向你學習。”
經過袁禧生猛的開導,江眠心裡還真暢快了不少。
袁禧說的是對的,她不應該為了彆人委屈自己,程靜慈如果真的不喜歡她,以後兩人少見麵少走動就是,隻要周暮行對她好就行。
心態放鬆了,表情也好看了很多,聊起閒話:“你說到那個賀家,上次你寄給我的那個木雕,賀老爺子很喜歡,說看著像是老師傅的手藝,我都沒好說這是個年輕女人給雕的。”
袁禧歎著氣:“懷孕了我媽啥也不讓我乾,出門都受限製,你又跑那麼遠,我才無聊又撿起來雕著玩兒的。”
她活動了一下手:“現在手都生了,那老頭子就是沒見識,抱著次品貨當寶貝。”
江眠認真的說:“你見多頂級大師的作品,當然覺得自己做的是次品了,但是在我們這種外行人看來,你做的的確是稀罕的大寶貝。那天還有人說呢,就你雕的那個,擺出去起碼幾百上千萬!要不你搞個工作室吧,就做木雕,鐵定掙錢!”
袁禧聽得笑了:“這些有錢人的貨幣和我們是不一樣的。就像咱們的礦泉水兩塊錢一瓶,他們的得好幾千,他們說幾百萬,市場價頂多就幾千塊,你可得看清現實,彆人家吹捧兩句就飄了。”
江眠不認同:“反正我覺得你這手藝很厲害,以後可以考慮往這方麵發展。”
兩人聊了快一個小時終於要掛了,袁禧問道:“我訂了明天的機票,有啥想帶的,我給你捎過來。”
之前江眠出車禍的事,一直瞞著袁禧,直到前兩天身體徹底無恙了,才敢告訴她。
但就算是江眠百般強調自己沒事了,袁禧還是不放心,說要來看看她。
江眠道:“我一時半會兒回不去林陽了,你把元寶托過來就行,另外,路上你自己當心點,彆讓我擔心知道嗎?”
“知道啦知道啦,比我媽還囉嗦。”袁禧掛了視頻,把手機扔在一旁,倒頭就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父母逛超市回來,看到袁禧倒在沙發上,袁母皺著眉嘮叨:“怎麼在這裡睡,這能舒服嗎,進屋去。”
袁禧迷迷糊糊的:“不要了,讓我眯會兒……”
袁母叫不動她,怕打擾,隻能歎著氣拿過沙發毯給她搭上,然後拿過一旁的袁禧的手機,皺眉看著上麵的來電號碼。
座機不像座機,手機不像手機,她嘀咕道:“什麼騷擾電話。”說著毫不猶豫的掛斷了。
手機還沒放下,那個號碼又打了過來。
騷擾電話沒道理打兩遍的,袁母擔心是重要電話,看了一眼睡著的袁禧,自己接了起來:“喂。”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然後發出低沉的男聲:“你好,我找袁禧。”
袁母聽到是個小夥子,放低聲音:“你什麼公司的呀,她在睡覺,不方便聽,有什麼事你和我說。”
男人沉默了一下,道:“阿姨,我是趙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