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寒冷笑著看著邱淑琴,緩緩道:“你知道那個姓白的女人為什麼被我扇耳光嗎?因為她的嘴巴,和你一樣賤……”
話音未落,傅戰另一隻手揚起,巴掌落在了他的臉上。
蕭真真嚇到了,連忙把傅輕寒抱住,身體因為驚恐而開始顫抖:“不要打我的小寒,不要打我的小寒……”
傅輕寒的手慢慢的捏成拳頭,驚懼又卑微的母親讓他把心裡的憤恨全都壓了下去,不敢再逞口舌之快。
邱淑琴看著抱在一起的母子倆,唇邊掛著勝利的笑:“蕭真真,你不會管教兒子,隻能戰哥幫你管了,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幫你管的,不然二十多歲的人了,還不知道夾起尾巴做人。”
傅戰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喝道:“你也給我少說幾句!”
邱淑琴看他盛怒,知趣的閉上了嘴。
傅戰冷聲道:“你媽說你現在很安分很乖,我還信以為真,想不到才來兩天,就給我捅了這麼大的簍子,讓我傅戰顏麵掃地,看來京北的確不適合你,明天就給我回林陽去!”
這話是對傅輕寒說的。
傅輕寒聲音比之前平緩,但仍舊不含任何感情:“我走可以,但我得帶上我媽。”
“你休想!”傅戰沉聲道:“我如果不用你媽牽製你,隻怕你真的要無法無天!”
傅輕寒低吼道:“她現在病了,你對她不聞不問,你是不是想讓她再死一次?!”
邱淑琴道:“戰哥這麼忙,顧不上她,所以她就耍這種小把戲吸引人的注意。真想死,就彆割手腕呀,朝脖子上抹,現在你們母子倆在這裡唱什麼雙簧?”
傅輕寒的手背青筋暴起,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邱淑琴,你彆落到我手裡,否則我一定會一刀一刀,給你慢慢的抹脖子!”
邱淑琴接觸到他嗜血一般的目光,嚇得身體本能的一顫,挽住傅戰的手臂:“戰哥你看,他還威脅我?你好好的管教管教他,不然永遠都沒打沒小!”
蕭真真看傅戰又要怒了,連忙道:“小寒你聽話,你回去,媽媽不會再做傻事了,我會乖乖的,你聽話好不好,媽媽求你了……”
她是個在情感上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加上抑鬱症,整個人的言行舉止看起來,和正常人有明顯的區彆。
傅輕寒看著猶如驚弓之鳥的母親,心疼難忍。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傅戰:“醫生說了,我媽現在是重度抑鬱,隨時有可能精神崩潰,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我什麼都能答應你,你讓我去林陽也好,去國外也好,一輩子不回京北也好,或者你停掉我所有的卡,讓我出去自生自滅都行,我就一個要求,把她帶在我身邊。”
傅戰沉著臉,沒說話。
傅輕寒難得有這麼好的語氣和他說話:“看在你曾經也愛過她的份上,放她一條活路行不行?”
看傅戰仍舊不為所動,他把視線投向邱淑琴:“我可以改名改性,什麼都不爭不要,您高抬貴手,求求他,放過我媽,可以嗎?”
邱淑琴早就看他母子二人不順眼了,要是這兩人能永遠彆出現在她眼前,她當然是高興的。
她對傅戰道:“戰哥,蕭真真現在也怪可憐的,要不你就放她走了吧。”
“休想!”傅戰的嘴裡吐出冰冷的兩個字。
傅輕寒臉上閃過苦澀的笑。
傅戰冷眼看著他:“你,乖乖的回林陽去做你的小少爺,你媽,這輩子休想離開京北一步,你膽敢再給我挑事兒,彆怪我把她送到瘋人院去!”
傅輕寒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他機械的點了點頭,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疏離:“我知道了,傅總。”
傅戰夫婦終於走了,傅輕寒拉著蕭真真坐在床前,深吸一口氣,擠出一絲笑:“媽,您看您怎麼這麼不小心,傷口都裂開了。”
蕭真真知道兒子又要走了,她眼神眷念的看著他:“媽媽沒事,小寒不怕。”
傅輕寒輕輕的給她把染了血的紗布解開:“媽,您要為我好好活著,等這次出了院,您彆再整天待在屋子裡,也出去逛逛街,喝喝茶,交交朋友,您這麼漂亮,人又這麼單純,應該活得很精彩才可以呀。”
蕭真真點著頭:“我聽你的,我會去逛街喝茶的。”
傅輕寒道:“我和江眠的這個美容院,您幫著一起管好不好?”
“啊?我不行的,我什麼都不懂,我會給你們添亂的。”蕭真真連忙拒絕。
傅輕寒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您怎麼會不行呢,試一試嘛,不用參與太多,就看看賬什麼的,很簡單啊。”
蕭真真當年被傅戰注意上,除了因為人長得漂亮,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工作出色優秀。
成功的男人都有征服優秀女人的欲望,傅戰為了一己私欲,把本該有著大好前途的蕭真真,一把拖入了黑暗的地獄。
蕭真真懷孕以後就沒再上過班,二十多年了,因為她見不得光的身份和“被小三”的心裡創傷,她像個老鼠一樣,一直活在陰暗的地洞裡。
傅輕寒看著她手上猙獰的傷口,心臟痛得發緊,但麵上還帶著鼓勵的笑意:“媽,美容院的事,我當您答應我了,我會去求傅戰讓您參與的,您參與了管理,我們倆聯係也會更方便呀,是不是?”
聽到能與兒子多些聯係,蕭真真這才點了點頭。
醫生來幫她處理了傷口,又留下一番囑咐才離開。
傅輕寒守著蕭真真,等她困倦睡過去以後,才輕輕的掩上門出去,撥了周暮行的號碼。
“小周總,幫我個忙。”
周暮行在周雲朝麵前打著加班的幌子從周宅出來了,現在去找江眠,剛到酒店樓下。
他對傅輕寒今天的所作所為還帶怒氣,道:“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先麻煩起我來了?”
傅輕寒沒有像往日一樣貧嘴,道:“我今天打了白馨,得罪了周家,傅戰發了火,讓我明天就回林陽,我媽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不能離開她,你幫幫忙,讓我留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求周暮行,周暮行也沒再說彆的:“你留下來可以,但是我警告你,我是相信你有分寸才把江眠托付給你的,你要是再把她置於今天那種危險的處境,我對你不會客氣的。”
“謝謝小周總。”傅輕寒掛了電話,仰頭靠著牆壁,籲出一口氣。
之前荒廢了太多的時間,如今看來,要等著傅戰大發慈悲讓他們母子團聚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他該為自己和蕭真真謀劃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