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一用力,秦樹的臉色越來越漲紅,像個大豬頭一樣,連喘氣都費勁。
周暮行的眼睛裡仿佛藏了凶猛的野獸,讓秦樹止不住的心驚膽寒。
他到這一刻,才真的明白了自己惹到的是什麼人。
周家這樣的財閥,要弄死一個人,真的不是什麼難事。
他開始深深的後悔,絕望。
“我錯了……錯了……對不起……小周總,饒命……”
“饒命?你當初奚落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會有今天的下場?”
“小周總,我真的錯了……咳咳咳……救命……”
“你不是到處說,你和我很熟嗎?怎麼,我當時就坐在你的麵前,你沒認出我來?眼神這麼差,我看你這眼珠子,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吧?”
秦樹的雙手緊緊的抱著周暮行的手腕,企圖把扼住他喉嚨的惡魔爪子拿開,可惜,力氣不夠。
現在他的眼珠子凸起,好像真的要從眼眶裡擠落出來了一般,猙獰的很。
“救命……咳咳……救命……”
他的手開始無力的拍打電梯的廂壁,而周暮行,冷冷的看著瀕死掙紮的他,無動於衷。
就在秦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那隻惡魔之手終於離開了他脆弱的脖子,放了他一條生路。
“咳……咳咳咳……”
秦樹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捂著脖子拚命的咳嗽著。
周暮行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腳邊喘氣的人:“你膽敢把我之前的事往外說一個字,那咱們就不是今天這樣玩玩兒就收場的了。”
——
江眠在網上學完了今天的課程,站起來活動著身體。
袁禧的電話打過來,咋咋呼呼的。
“眠眠大瓜大瓜!好吃的驚天大瓜!你記得秦樹嗎?他人設崩了!”
江眠怎麼會不記得秦樹!
“怎麼崩了?”
“上次同學聚會,他不是吹噓自己是什麼集團總監、年薪幾百萬、住豪宅開豪車嗎!哈哈哈,狗屁,他就是一個小職員,那些都是他吹牛的,還有他上次開那車,租的!哎喲我的天,這男的也太能裝了,虧我之前還想撮合你倆呢,還好沒有!”
“啊?假的啊?”江眠聽得目瞪口呆:“他圖什麼啊?花這麼多錢就為了裝這麼個麵子?”
袁禧吃瓜吃得樂嗬嗬的:“這種男人的世界你不懂的,你想想那天晚上,那些女同學看他的時候,雙眼冒著綠光,恨不得都去和他搞對象!那些男同學,個個都去巴結吹捧,喊著‘秦總’,這種被人簇擁的感覺,估計真的很過癮!”
江眠隻說了兩個字——活該!
袁禧興衝衝的道:“我給你發了個鏈接,是網上揭露他真麵目的一個帖子,他現在也太慘了,工作丟了,房貸斷供,彆說什麼豪宅了,估計連租房子都困難!還有很多認識他的人扒了很多他裝逼的事,有趣的不得了,你快點看!”
電話掛了,江眠眉頭皺起,回想起之前秦樹好像說的,他在周氏集團工作,和他們的小周總很熟。
周氏集團的小周總,就是她老公周暮行呀!
所以,是周暮行出的手?
她給周暮行發了信息去確認,周暮行打了電話過來,沒有否認:“看來消息傳得挺快的,這個結果你可滿意?”
江眠咂舌:“他在咱們高中同學的圈子裡算得上是身敗名裂了,估計其他同學圈裡也炸了。”
周暮行:“我是守法公民,不然我非得弄死他。”
江眠卻有些擔憂:“不要再意氣用事,怕樹敵太多,危險。”
周暮行點著頭,語調非常溫柔:“我有分寸的,老婆,我要開會去了。”
他第一天上班,有開不完的會,看不完的文件。
工作開展得不算很順利,管理層新麵孔很多,還基本都是周斐的人。
而周斐,現在還因為上次的失誤,被周雲朝勒令在家“麵壁思過”。
寬敞的會議室裡,周暮行坐在主位上,各部門的高層領導坐在兩邊 ,氣氛有些凝重緊張。
周暮行眉宇間帶著威嚴,把安靜的人群掃視了一眼,開始點名。
“陳總監,針對剛才我提的幾點,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銷售部的陳總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微微欠了欠身,神情帶著淡淡的蔑視:“小周總,您太久沒接觸市場了,我覺得您剛才提出的方案,和咱們公司的現狀不太匹配。”
周暮行神色淡淡,看著他:“陳總監,具體哪些地方不匹配,還請你說詳細一點。”
陳總監:“我們公司一直走的是高端路線,客戶群體也是中高產人群,很多客戶都是衝我們的品牌影響力買單的,但是現在,哈哈……”
他忍不住發出有些嘲諷的笑:“現在我們要和政府合作做公益性住房?這說直白一點,不就是扶貧嗎?我們把自己的檔次拉低了,如何對我們現有的客戶交待,以後如何再用“高端”作為噱頭吸引客戶?”
周暮行聽得很認真,表情沒什麼變化。
其他人看他沒反應,膽子逐漸放大,開始附和了。
“就是呀,就像是奢侈品店裡開始賣地攤貨了一樣,這簡直就是侮辱我們之前的客戶嘛。”
“小周總是不是之前的日子過得不太順,開始同情起窮人來了,怎麼會想到做這種項目。”
“公益性住房根本就沒有盈利的空間,要做慈善也不能通過這種方式呀。”
“自降身段,要成行業笑話了……”
鐘禹坐在一旁,看著周暮行唇邊慢慢噙起淺笑,為眼前的眾人捏了一把汗。
他清楚周暮行的做事風格。
在他手下做事,各抒己見可以,但是要辦實事,絕不能冷嘲熱諷!
這幫人顯然是故意不配合,要給周暮行一個下馬威。
周暮行開口了,唇角微揚,看起來就是認真討論的樣子:“我既然做這個決定,自然是有我的考量。的確,我們周氏的房產之前一直做的是高端群體,突然插進來一個非營利性的項目,麵對的還是低收入人群,大家一時之間不好接受。但是,這次的公益房項目,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我計劃單獨成立一個新的品牌公司,專門做公益項目,不同的品牌有不同的客戶群體,這會減少一定的爭議。而且這些項目都是和政府合作的,一定程度上,是抬高了我們周氏的地位的。你們要明白,我們需要的不僅是客戶的認可,也需要政府的認可。”
有人發話:“那也沒必要拿項目去討好政府吧!多捐點款就行了,畢竟咱們公司的員工可是要吃飯的!”
周暮行輕哼一聲,語調變慢了:“吃飯,得先有飯碗。年前那個項目栽了多大的跟頭,我想在座的比我清楚得多。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是上麵在給我們敲警鐘?”
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掠過:“真要問起責來,我想你們當中有好幾位,都脫不了乾係吧。”
陳總監聲音不大,但明顯不服:“這件事周董都說了不追究了,您又何必拿出來威脅大家……”
周暮行斜昵他一眼:“所以周董的寬宏大量,換來的不是你們的反思,而是你們不把他的人事決策放在眼裡?或者說,你們覺得,我現在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不配對你們發號施令?”
陳總監語調懶散:“我們怎麼敢。”
周暮行道:“這個項目大家細看一下,有什麼意見,及時提出來溝通解決,我們要在月底之前,給到那邊答複。”
陳總監身體斜斜的靠在座椅裡:“既然是公益項目,政府就有固定的客戶篩選規則,那就沒我們銷售部什麼事兒了,我這個銷售總監,就沒必要參與了。”
他是周斐母親那邊的親戚,自然囂張,周暮行覺得,拿他開刀,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