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雖然和陳暮一副互相看不順眼的樣子,但是真遇到事兒,也都知道對方是可靠到可以聽實話的人。
她吐出一口氣,道:“我懷疑他家生意失敗有問題。向家生意上的事周圍的人都知道,李菲菲不是傻子,如果向澤宇真的負債累累,她不會心甘情願的跟著他的。”
陳暮的神色也嚴肅了很多,回想了一下,道:“你這個懷疑非常的合理,有什麼我能幫你的?”
袁禧看著他苦笑:“你彆告訴眠眠就行,我不想她擔心。”
在她眼裡,陳暮雖然恢複了智力,但是並沒有可以幫她查清楚這件事的能力。
陳暮道:“他的生意你知道多少,我聽眠眠說,是上遊合作商卷錢跑路,你有這個合作商的具體信息嗎?”
袁禧搖了搖頭:“這些年我從來不管向澤宇生意上的事,這次出了事,他說不想我擔心,也一直不告訴我具體的情況,我傻乎乎的真以為他是替我著想,把我周圍的人都借了個遍,現在我個人身上背了一百多萬的債,這種情況下,我弄不清楚這件事,絕對不會離婚,更不會讓他看出端倪,更加的防範我。”
陳暮神色凝重:“你的做法是對的,你不要輕舉妄動,容我想想辦法。”
袁禧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你這個語氣,還真是有些讓我刮目相看了。”
陳暮沒有多餘的廢話:“你把你知道的關於你老公公司的所有情況發給我,我先查查他公司的具體情況。”
袁禧一直緊繃的神經因為他這句話慢慢的放鬆了一些,對他多了一分信任:“好,這件事你千萬千萬不要告訴眠眠。”
陳暮道:“你放心,我比你更不想讓她為了你操心。”
兩人交換了聯係方式,各自回了自己的餐桌。
陳暮剛坐下,莊琪小聲問道:“怎麼去這麼久,不喜歡這種場合?”
陳暮“嗯”了一聲:“純屬浪費時間。”
莊琪用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人在職場,身不由己的,肖經理那麼器重你,你也得給他點麵子。”
陳暮不置可否。
他還不需要彆人來教他如何為人處事,他現在腦子裡都是向澤宇的事。
他不明白為什麼曾經感情那麼好的夫妻,現在會同床異夢。
愛真的會消失嗎?
愛怎麼可能會消失呢。
大家吃菜喝酒,陳暮一句“酒精過敏”,誰的麵子也不給,反倒是肖經理替他說起了話:“你們都彆找陳暮,人家真的喝不了!誰要是敢灌他導致他進了醫院不能上班,我可是要找你們算帳的,來來來,和我喝!”
大家都舉杯,陳暮也端起水杯,適時的說了一句“謝謝經理理解”。
他覺得肖經理這人真是卑微又可愛,雖然沒什麼氣節,但是知得失進退,還挺不錯的。
飯局結束,有些人還要換場子繼續喝,陳暮沒那個興致,準備回家。
肖經理已經微醺,沒想太多,拍著陳暮的肩,身體和聲音一樣穩不住:“陳暮,你沒喝酒,送莊琪回去!我們,我們繼續去喝酒,唱歌!”
莊琪也喝了幾杯,臉上帶著酒意薄紅,客氣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行。”話音一落,她站立不穩,身體往一旁歪去,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陳暮站在她旁邊,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她,莊琪的身體被扯回來,差點倒在他的身上!
陳暮雙手穩住她,沒讓她有進一步的親密接觸,神色嚴肅的問她:“你住哪兒?”
莊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站穩身形:“謝謝你,真的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陳暮沒有客氣,道:“那你路上小心。”
說著自己先走了!
莊琪看他轉身得這樣的乾脆,臉上寫滿了懊悔,嘴巴張了張,終究沒發出聲音。
肖經理腳步虛浮的跟上陳暮,打著酒嗝:“怎麼一點兒紳士風度都沒有?莊琪也算是你半個師父吧,人家喝多了,你得懂點事兒……嗝……我命令你……送,送回去……”
陳暮又轉頭看著莊琪,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你住哪兒?”
莊琪這次沒再推拉,報了地址。
陳暮皺著眉:“自己能走下樓嗎?”
莊琪對他有意思,但是也有些畏懼,不太敢和他有身體接觸,把車鑰匙遞過去,點了點頭:“謝謝,我可以的。”
陳暮走在前麵,沒有言語。
到了樓下,陳暮站在餐廳外麵沒動,莊琪仰頭看著他:“怎麼不走了?”
陳暮的目光放在手機上:“等一下,還有兩分鐘就到了。”
莊琪滿頭疑惑:“等什麼?”
陳暮的薄唇吐出毫無感情的兩個字:“代駕。”
莊琪的臉色一時間變得很複雜,溫柔的笑意僵住了。
陳暮沒看她一眼,一直盯著手機。
很快代駕到了,陳暮把車鑰匙給了他,交待他要把人安全送到家以後,替莊琪拉開了車門:“上車吧。”
莊琪眼裡帶著一絲怨氣,氣鼓鼓的上了車,陳暮關上車門,瀟灑的說了一聲“再見”,然後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上車就給江眠打電話,才剛接通,剛才布著寒冰的臉就開始融化出笑意,聲音也溫柔得像是加了甜蜜素一般:“下班了嗎?沒有的話我過來接你。”
江眠剛盤點完關了店門:“不用接了,我還有幾步就到家,你們吃好飯了?”
陳暮疲倦的靠在座位上:“我也在回家的路上。”
江眠唇邊也抿起笑意:“那我們在小區門口見,誰先到誰等。”
她店離小區近,是她先到。
秋風瑟瑟,她縮著肩膀在冷風裡來回踱步等著陳暮。
正低頭用腳尖踢著小石子的時候,身上多了一件帶著體溫的男士西裝。
“等很久了?”
陳暮拿衣服裹著她,手臂攬著她的肩往小區走。
江眠舒坦的扯了扯西裝,側頭看著他:“才到一分鐘,聚會好玩嗎?”
陳暮:“不好玩。”
江眠故意好奇的問道:“喜歡你的那個女同事,有沒有假裝喝醉往你身上靠呀?”
陳暮微微的眯起眼睛看著她:“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攝像頭了?”
江眠停下腳步,有些生氣:“她還真的投懷送抱了?!”
陳暮笑著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傻子,我會給她那個機會麼?你自己的男人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呀?”
江眠“哼”了一聲,“有幾個男人抵得住溫柔鄉?”
陳暮道:“我恰好就是其中一個,我對那些女人半點兒興趣都沒有,不過……”
他拖著沒說。
江眠急了,催他:“不過什麼?!”
陳暮有些委屈的說:“不過下次你知道我要出去聚餐,能不能打幾個電話給我?這樣我也好找借口脫身嘛。彆的男同事都有女朋友打電話催回家,你倒好,彆說電話了,就連一個短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