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到門口,又停下腳步,語氣急迫:“吳姐,打架的在幾樓?”
吳姐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怔怔的說:“一樓……”
江眠吩咐道:“你讓段醫生來,你倆一起看著陳暮,我出去一下!”
她急匆匆的趕到一樓的時候,袁禧和江明亮已經被醫院的保安分開了。
袁禧頭發被扯得歪七扭八,像個瘋婆子。
江明亮比她更狼狽,T恤被撕得快要成了破布,臉上身上都是血紅的撓痕。
兩人的身體雖然被製住,嘴巴還自由著,互罵不停。
袁禧扯著嗓子:“你們就是吸血鬼!投胎到你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你這樣的父母,趕緊給我死得遠遠的,我再看到你來騷擾她,我見一次打一次!”
江明亮也不示弱:“你個小賤人我看她就是被你帶壞的!無情無義,連自己的親媽都不管,沒良心的死東西!”
保安在一旁大聲製止:“你們要是再這樣吵,我們就隻有報警了!”
“不要不要不要!”江眠擠進人群,緊緊的拉著袁禧的手,對保安道:“我認識他們,我來解決,給你們添麻煩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心疼的看著袁禧臉上的血痕,不停的道著歉。
江明亮在一旁怒道:“你不關心我你去關心她!誰才是你爹你分不清嗎?!看我不打死你!”
袁禧朝他挑釁的吐了吐舌頭:“我這個乾爹比你這個親爹疼她,她當然是關心我了,略略略~”
江眠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得又氣又笑,暗暗捏了她一下,低聲警告:“你閉嘴。”
然後回頭冷冷的看著江明亮:“你如果想進局子的話,你儘管鬨,讓你兒子的同學都知道他有這麼一個體麵光彩的爹!”
江醒是江明亮的軟肋,江眠的這句話讓他氣焰小了一些:“等下老子再和你算賬!”
江眠和保安說了幾句,領著袁禧和江明亮出去,到了醫院外麵的空地上。
她神情冰冷,看不到一絲情感的波動,問江明亮:“你來做什麼?”
江明亮喝道:“你居然敢騙我你不在林陽了!以為這樣就能躲過我?”
“我問你,你來做什麼!”江眠不耐煩的又問了一遍。
江明亮:“還能做什麼!找你還錢!你把鄭家的錢卷走了,他們找我麻煩,我當然要找你了,那些錢我可是連邊角都沒有摸到,反而惹了一身騷……”
“活該,自作自受……”袁禧在一旁對著手機鏡頭整理頭發,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氣得江明亮差點又要暴怒。
江眠瞪了袁禧一眼:“你彆給我出聲!”
她對江明亮道:“你聽清楚,你和我媽聯合起來騙我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以後不要找任何借口來騙我,我一個字都不會再信你們。鄭家的銀行卡和金鐲子我退回去了,快遞顯示‘本人簽收’,裡麵的錢,我一分沒動,至於它去哪裡了,我不知道!如果要報警,我一定配合調查!”
江明亮看她態度這樣的堅決,氣急敗壞的點著頭:“好好好,養了你這麼多年,把你供到大學了,現在出息了翻臉不認父母了!江眠,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江眠眼裡透著冷漠:“你記性是不是不太好,我上大學的錢,你們可是一分都沒出。”
江明亮看她完全就是脫離了掌控,氣得跳腳:“大學沒出,小學中學呢,你是吃屎長大的嗎?小時候沒為你花過錢嗎!”
袁禧按捺不住,嘖嘖兩聲:“罵得真臟誒~”
江明亮現在恨死了這野丫頭,朝她喝道:“有你什麼事,滾開!”
袁禧慢條斯理的收起手機:“我老公要是知道我臉上的傷是你弄的,非得把你雙手宰了!再把你兒子揪來狠狠的打一頓!再去點了你家房子!哼。”
江眠蹙眉:“你老公黑社會的身份很光彩嗎,動不動就搬出來。”
袁禧和她一唱一和的:“沒辦法啊,對待這種無賴,就是要我老公那樣的人才管用嘛。”
江明亮知道袁禧家有錢,背景在林陽縣不太簡單,具體的並不清楚,現在看兩人這樣說得有模有樣的,真有些心虛了。
畢竟他這樣的人,從來就是窩裡橫,在外麵卻都是夾著尾巴做人的。
江眠記掛著樓上的陳暮,又正經起來,儘量心平氣和的問江明亮:“那你想怎麼樣?”
江明亮等的就是這句話,大聲道:“你想和我們斷絕關係,可以,把我們這麼多年養你的錢還來,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江眠對他的話並沒有感到一絲意外:“多少錢?”
江明亮張口就來:“起碼二十萬!”
江眠發出了冰冷的笑聲。
從她出生到完全獨立,家裡給她花的大頭的錢就是學費和學生時代的生活費,全部加起來,十萬塊頂天了,江明亮好厚的臉皮,居然敢要二十萬。
但是,二十萬買斷一段關係,對她來說,值。
她道:“有沒有二十萬,你我心裡很清楚,這筆錢我可以給,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聽到有錢拿,江明亮就沒了原則,眼裡的精光差點露了出來,有些迫不及待的問:“什麼條件!”
江眠:“一,分期,你們養了我十八年,我分三年給你這筆錢,怎麼看都是你們劃算;二,簽協議,讓你江家的人都知道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以後你們任何人不得打擾我。”
江明亮眼珠轉了轉:“行!”
他知道自己來晚了,江眠的錢已經給傻子治病了,現在能拿到三年的分期也比之前一分沒有強得多,至於讓家裡人知道他們斷絕關係嘛,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女兒家在農村都是遭人嫌棄的,又不隻是他家才這樣。
江眠道:“我現在走不開,等我準備好了再聯係你,你要是敢繼續鬨事,以後一分錢都拿不到。”
江明亮朝她伸手:“先把第一期的轉過來,我隨時配合你簽字。”
江眠就知道這人不會空手而歸,她咬了咬牙,轉了五千五過去。
江明亮收了錢,喜滋滋的走了。
袁禧朝他遠去的背影吐了一口痰,然後才憂心忡忡的對江眠道:“傻子,我有必要提醒你,那個什麼斷絕關係的協議,在法律上是無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