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暮這幾天都心不在焉的。
以前下班他跑得比誰都快,但是現在,他總是加班到很晚。
一方麵多洗幾輛車能多拿點提成,另一方麵,回去屋子裡也是空空蕩蕩的,他覺得孤獨。
“陳暮,等下一起去吃飯!”兩個同事招呼他。
陳暮側頭看了他一眼,是之前林川誣陷他偷表、要搜他身的那兩個一胖一瘦的男人。
從那次事件以後,陳暮就不和他們說話,那兩人也各種看陳暮不順眼,平日沒少給他使壞。
“不去!”陳暮一口回絕,不想和他們有任何交集。
“走嘛,請你,之前的事是我們不對,早就該跟你道歉的,今天我請你吃飯,咱們和好,怎麼樣?”胖子態度挺誠懇的。
陳暮還是搖頭,專心洗自己的車。
他骨子裡就不愛和趨炎附勢的人打交道。
胖子繼續道:“你一天洗車能掙幾個錢,我教你修車怎麼樣?”
“修車?”陳暮眼睛亮起來。
修車的工資和洗車的完全不是一個級彆!他要是會修車,多掙些錢,江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胖子拍著胸脯:“當然啦,你知道的,我現在跟著馮師傅在學,很快就要出師了!我教你一些基本功,說不定哪天你也能混上學徒呢!”
“那好!你教我!”陳暮興奮起來。
三人朝夜市的大排檔去了,胖子點了兩箱啤酒,一些燒烤。
酒杯放到陳暮麵前,陳暮皺眉搖頭:“不喝酒。”
胖子道:“你不喝酒我怎麼教你修車啊?我們都給你道歉了,你也拿出點誠意來是不是,來,走一個!”
一胖一瘦端起啤酒杯,碰了陳暮麵前的杯子一下,然後雙雙看著他。
陳暮還是沒動。
瘦子道:“你知不知道以後學修車跟了師傅,是要經常帶師傅出來吃飯喝酒的,這樣師傅才能把技術全都教給你,你看你現在這樣,一杯酒都不願意喝,誰願意做你師父?”
陳暮目光下垂。
的確,店裡那些人不忙的時候有聊過這些事,他聽過的。
要想學技術,想要掙多多的錢,就要喝酒應酬,維護關係。
他端起酒杯,仰脖喝起來。
胖子沒食言,一邊喝酒一邊教他一些拜師的門道,陳暮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間喝了兩瓶啤酒了。
“喲,阿暮,你還沒回家呢?”
一輛車停在路邊.
車窗降下來,袁禧對著陳暮打招呼。
陳暮對她慷慨借錢的事非常感激,站了起來,禮貌的問好:“袁禧姐,你好。”
袁禧笑著道:“你好你好,真乖!眠眠都回來了,你怎麼還在這兒喝酒呀。”
“姐姐回來了?!”陳暮身體一個激靈,隨即興奮起來,“不是說明天嗎?!”
袁禧:“昂,她下了飛機還和我通了電話呢,呀,該不是要給你驚喜,被我攪黃了吧?!”
陳暮滿臉都是喜色:“我馬上回家!”
看他要走,胖子和瘦子連忙拉住他:“陳暮,我們酒還沒喝完呢,喝完再走!”
陳暮推開他們的手:“下次喝,我姐姐回來了,我要回家。”
胖子給瘦子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又拉住他,瘦子把手臂搭在陳暮肩上:“哎呀,她回來又不會跑,喝完我送你回去,咱們天兒還沒聊完不是?”
陳暮討厭被彆人觸碰,現在喝了些酒,腦袋有些發沉,更是誰的賬也不買了,直接甩開瘦子:“我說了我要回家,你拉我做什麼?!”
瘦子被他推得一個趔趄,臉上有些尷尬,卻沒惱:“沒乾什麼呀,你答應的一起來喝酒,現在放我們鴿子算怎麼回事嘛。”
袁禧慢慢看出不對勁,她皺眉過來:“你們什麼意思,人家說了要回家!”
胖子的手指著她:“娘們兒少管閒事,我們兄弟之間喝酒聊天聯絡感情,有你什麼事兒?”
袁禧這個暴脾氣,才聽不得這個,音量也大了起來:“和你這樣的人喝酒聊天,那真是掉檔次!阿暮,走!你再和這些阿貓阿狗的人混在一起,小心你姐揍你!”
袁禧擋在陳暮和胖子中間,氣勢洶洶的樣子。
陳暮現在是歸心似箭,一秒也不想耽誤,拔腿就往家裡跑!
老婆回來了!今晚可以親親抱抱貼貼了。
她之前還說的,回來之後,他想對她做什麼都可以……
終於到了這一刻了。
到家的時候,他已經滿頭大汗。
門還沒打開,聽到屋裡“哐當”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東西落了地。
陳暮眉頭一皺,把鎖快速擰開。
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瞪大眼睛!
一個男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衣衫不整的江眠手裡緊緊的拿著一根鐵棍,渾身發著抖!
“姐姐!”
陳暮朝她一個健步衝過去,江眠看到他,手裡的鐵棍落下來,顫抖的聲音帶著哭腔。
“阿暮……”
她撲進陳暮懷裡。
陳暮伸手接住,發現江眠的身體綿軟得不正常。
“怎麼回事?”陳暮緊緊的抱住江眠,防止她往地上滑去。
江眠聲音斷斷續續的:“林川……偷偷進了房間,想……想……對我耍流氓……”
陳暮側頭看著林川,眼裡迸發出火焰,仿佛想把那人身上盯出兩個洞來!
他把江眠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聲音浸著寒意:“姐姐,你先躺一下,我來收拾他。”
他剛轉身,手卻被江眠抓住:“阿暮,不要走……我……我……”
陳暮看著她紅得有些異常的臉和不安的表情,以為她是害怕,安慰道:“姐姐不怕,我會讓他永遠也不再欺負你!”
他掙脫江眠的手,沉著臉進了廚房。
出來的時候,手上提著菜刀!
那滲人的表情和閃著寒光的刀,讓意識模糊的江眠都渾身一顫!
“阿暮不要!阿暮!”江眠想支撐著下床,卻實在沒力氣。
陳暮剛對著地上的林川舉起菜刀,就看到從床上跌落下來的江眠,他一驚,連忙去扶她。
江眠用儘全身的力氣抓著陳暮的手搖頭:“不可以殺人,不可以……”
她恨不得把林川千刀萬剮,但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陳暮給那種人陪葬。
陳暮眉心擰得緊緊的,聲音堅決:“隻有把他殺了,他才不會再來欺負姐姐!所有欺負姐姐的人,都該死!”
“不要……阿暮聽話……”江眠聲音很小,身體裡的燥熱讓她越發的不安。
菜刀落地的聲音驚醒了地上昏迷的林川,他掙紮著坐起來,揉著發痛的後腦勺。
“你還不滾,是等著他砍死你嗎!”江眠努力的睜著眼催促他。
林川看了一眼地上的菜刀和滿身寒氣的陳暮,知道自己不是陳暮的對手,倉皇逃走。
陳暮要追出去,被江眠拖著:“阿暮,我好難受,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