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擺手，道：「沒有這麼誇張。」
「我相信學姐。」
楊帆卻依然目光堅定。
見此，林虞隻好隨他去。
逛完一圈，林虞又去食堂買了飯回宿舍。
午飯還沒吃完，她就收到了預答辯的消息——就在明天。
之前班級群裡通知過，預答辯會在五一節之前進行。
這也是，林虞要趕回學校處理的事情之一。
宿舍裡，安琪和王馨馨一陣哀嚎。
林虞直接讓倆人把論文發來，手把手給她們改。
很快，倆人看林虞的眼神，讓林虞都頭皮發麻。
「虞虞，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安琪表情誇張地說。
林虞把粘在自己身上的王馨馨推開，「繼續看，這一章……」
給出了完整細致的解決方案後，倆人就去忙活了，林虞又開始看書。
不經意間往林虞書桌一瞥，王馨馨沒忍住在心裡呐喊——
「還是喜歡之前鹹魚的林虞，現在的她，也太卷了吧！」
這一晚，是王馨馨和安琪的不眠夜。
她們改好了論文，打印出來，戰戰兢兢地等著第二天的預答辯。
而對林虞來說，搞完預答辯這個「大頭」，再交一些材料，她就可以先去做彆的事了。
「加油啊！」
因為分組是隨機的，林虞並沒有和王馨馨、安琪在一組。
她先走進了號答辯教室，然後對王馨馨、安琪二人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林虞早就想進去了。
在走廊外等候的這十幾分鐘，她被大家明裡暗裡的視線，給看得渾身不自在。
好巧不巧，用她的照片換了營銷號幾百塊錢的、麥芮的新室友，和林虞在一個組。
隻是，林虞並不知道她做的事罷了。
進去之後，又等了二十幾分鐘。
等前麵倆人答辯完，才輪到林虞。
她上場的時候，幾位老師都不自覺地坐得更直了。
一看就是，終於來了精神。
包括她的論文指導老師——張老師。
其他四位老師，也是早就聽張老師說過了，林虞的論文很優秀。
因為，他們也很期待。
林虞把自己的論文、乖乖地遞給老師們，一人一份。
然後，打開電腦投屏，開始闡述自己的論文思路。
等她說完，一時間，竟然沒有老師提問。
「咳咳……」
還是張老師咳嗽了兩聲，道：「各位老師隨便問問吧。我是林虞的指導老師，就不參與提問了。」
其他四位老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短暫的停頓後，一個個瘋狂提問。
「林虞，你說一下這個第二章，為什麼……」
「林同學，這個案例，你為什麼是這樣看？」
「林虞，你開篇的第一句話，是引用自……」
同在教室的其他幾個學生，哪怕是沒有學術天分，也能從老師們不尋常的反應中，察覺出什麼來。
他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張。
麥芮的新室友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在手機上打字——
「這陣仗，要是我，得當場嚇傻。」
其他幾人頻頻點頭。
可對林虞來說，這些問題，都是很常規的。
彆的不說，大部分問題，在她交上初稿
的那一天，張老師就都問過了。
這不？
聽到這些熟悉的問題，張老師還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
你們問的啊，都是我問剩下的。
林虞毫不慌亂，思路清晰，有理有據，讓四位老師不停點頭。
張老師見了，得意之餘，心裡又有些遺憾。
毫無疑問地，林虞順利通過了預答辯。
等他們這一組人出去的時候，張老師叫住了林虞——
「時至今日，我還是很遺憾、你沒有走學術之路。」
「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希望你，在你選擇的領域裡，繼續前進。」
林虞回之以鄭重的一諾，「老師您放心。學生一定、會成為有用的人。」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林虞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些想落淚。
至此，畢業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
至於之後的查重？
那是不需要有任何擔心的。
出來後，林虞發現，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更奇怪了。
「怎麼了？」
她問安琪。
「虞虞，你昨天的采訪，刷爆校園網了。」
對此，林虞隻是——
「哦……」
「什麼反應啊？不上熱搜，就不配引起你的驚訝了嗎？」
王馨馨翻了個白眼，半開玩笑道。
「哪有？你彆給我「鍋」，我可不會做飯。」
林虞轉移話題，「你們還要多久啊？」
「可能還得要半個小時，才輪到我們進去。結束的話，至少要一個多小時了。」
「林虞，你先回去吧。」
「沒事，我等你們。」
林虞說著，和二人一起坐在了樓梯上。
她想，以後和二人、像這樣坐下來聊天的時候，會越來越少。
因此，哪怕現在，她隻是鼓勵二人幾句，二人再問她一些問題，她也覺得很開心。
半個小時後，安琪二人進了3號答辯室。
那裡，又是另外位老師了。
當然，裡麵包括她們二人的論文指導老師。
「希望老師們，不要太驚訝才好。」
林虞笑著，在心裡說道。
她那一改，可是大刀闊斧。
二人現在的論文，評個「校級優秀論文」，是輕輕鬆鬆。
坐在樓梯上，迎著陽光，林虞沒有再說話。
可其他等候的人，都不自覺地往她身上看。
「林虞，你能幫我寫個同學錄嗎？」
有個女生，大著膽子走過來問。
「同學錄？」
林虞勾起嘴角，「隻在初中寫過，希望你彆嫌棄、我寫的東西無聊。」
「怎麼會呢？」
那個女生開心到臉都紅了，拿著同學錄的手，都有些不穩。
見林虞竟然這麼好說話，其他人也蠢蠢欲動。
過去四年裡，林虞和大家的交集很少。
也就是最近，大家「被迫」一次次看她刷屏、刷朋友圈。
她才強勢占據了所有人的視線。
沒想到，她性格居然這麼好。
無數人心中歎息，又紛紛掏出本子來，怕錯過這天大的機會。
嘩啦啦——
很快，就有十幾個筆記本遞到了林虞麵前。
林虞都接下了。
和這些同學不太一樣，她對於自己班級的同學，都有印象。
雖然
她不怎麼和他們說話，但她會觀察。
再加上，有了金手指的她，要推測出每個人是什麼性格、有什麼愛好，簡直太容易了。
等安琪、王馨馨出來，還沒來得及向林虞道謝，就看見她被大家團團圍住。
二人對視一眼，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好費勁擠進去，才發現——
隻是寫幾句畢業祝福而已。
二人鬆了口氣。
林虞一看，隻剩下兩三本了，便對二人說，「等我一下。」
寫完後，剩下的一些人或是沒帶筆記本，或是和林虞有嫌隙——
比如丁子棋和麥芮。
沒帶筆記本的人，腸子都要悔青了。
有人不死心地問：「畢業答辯結束之後，還能幫我們寫嗎？」
「當然。」
林虞給出了肯定的答複，讓其餘人心裡一鬆。
等林虞和安琪、王馨馨走出去老遠，大家才開始翻看她寫的畢業祝福。
當林虞在他們眼前的時候，他們不能允許自己看向、除了林虞以外的任何事物。
「啊！她竟然知道，我喜歡唱歌！」
「她說，她對我大一做的課前分享印象很深，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她說，我對數字很敏感，如果有精力，可以考一下cpa，原來我這麼厲害的嗎？」
「嗚嗚……」
這時候，第一個給林虞同學錄的女生，突然哭了起來。
大家都不明所以，但還是安慰著她。
「怎麼了？林虞寫了什麼？」
有人問道。
那女生擦擦眼淚，猶豫再三，才說——
「她看出來，我有輕度抑鬱症，不僅鼓勵我，還給我推薦了一些課程和書籍。」
此話一出，四下嘩然。
女生的室友，都呆了。
她們從來不知道，整天笑嘻嘻的室友，竟然……
「曉燕……」
幾個室友擔憂地看著她。
這個名叫曉燕的女生，卻笑著搖搖頭，「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
「以前，我總覺得，自己整天嘻嘻哈哈地、去引人關注，像個小醜，沒有人會在意我。」
「現在我知道，不是的。哪怕有些人，她基本沒和我說過話，但她也會關心我。」
這番話，何嘗不是說到了很多人心裡。
大家都很震驚。
林虞，這個默默無聞、又一夜之間成為明星的同學，竟然對大家，都是關注的。
想到這裡，大家感動之餘，又有些自豪。
「以後，我要在簡曆上寫——大明星林虞的同學。」
「對！我們可是她的同學！不僅有她親筆寫的畢業祝福，還會和她在同一張畢業照上出現。」
「還曾經，被她鼓勵、認可、關注過……」
「說出去，多有麵子！」
看到眾人對林虞都推崇不已，麥芮和丁子棋，才是真的、活像兩個小醜。
就連麥芮那賣林虞照片的新室友，都拿了筆記本給林虞，請她幫忙寫畢業祝福。
如果說一開始，這位新室友還想著、拿這個筆記本去換點錢。
在看到林虞所寫的內容之後，這個齷齪的想法，就被她丟到了太平洋裡。
「林虞這麼好，麥芮還造謠她整容！怎麼下得去那個心啊！得跟其他人說說，以後離麥芮遠點。」
林虞並不知道，她在同學們心裡引起的震動。
在她看來，她隻是，給予了她能給的祝福而已。
吃飯的時候，林虞好幾次欲言又止。
「說吧，你什麼時候走？去哪？什麼時候回來？」
宿舍小飯桌上，三人圍在一起吃飯。
王馨馨放下筷子，沒好氣地說。
這下，林虞的尷尬，就被擺到了台麵上來。
「嚶嚶嚶~馨馨，彆這麼無情嘛！」
「少來！你個沒良心的！馬上要畢業了，不多陪陪我們，還到處跑！」
風水輪流轉，這次，輪到王馨馨一把推開、粘在她身上的林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