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愛，是希望對方變得更好，而不是束縛對方。”林虞總結道。
南柯低垂著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林虞已經做好了他發瘋的準備，也不怕他。
畢竟，內力沒有了，還有靈力。
但她一定要讓他知道，病嬌可以，可有些事、就是不能做。
“我想，你永遠不會懂。我隻是在白費口舌而已。”
沒有等到她想要的回答，林虞推開他、就往屋外走。
南柯從身後抱住了她，林虞沒躲。
他的心跳就在耳邊，他身上的梵香，侵略進她的五臟六腑，讓她不由得平靜了一點。
“我隻是……不想你離開。”
“我真的很喜歡你。對不起……”
南柯低沉的聲音，合著他的心跳聲，像一首悲傷的歌，擊中了林虞的神經。
“求你，不要走……”
聽到這裡，林虞覺得效果達到了。
他願意退步，她也要給他一些“獎勵”。
做得讓她不舒服了，就刺痛他。
做得好，就獎勵他。
嗯，她果然是渣女，pu玩兒得溜溜的。
林虞回身，與他麵對麵。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否還在生氣，因此有些焦急。
在遇到她之後，他比任何時候，都恨自己是個瞎子。
林虞握住他的手，主動擁抱他。
“南柯，你知道的，我也在意你。”
說著，她踮起腳尖，本想吻他的眼睛，卻發現依舊夠不著。
於是，她隻吻在了他的下巴上。
南柯顫抖了一下，條件反射地、想把懷裡的人推出去。
沒有人這樣對他。
因為沒有人敢，更沒有人配。
他克製住了身體的本能反應，將林虞抱得更緊了。
儘管一觸即分，可那溫軟的觸感，似乎烙印進了他的靈魂。
“乖女孩，乖女孩……”
他不斷地重複這三個字，小聲地呢喃。
語氣間的愛意，讓林虞也有了一些愧疚感。
“我在，你抱得我有些疼。南柯……”
聞言，南柯立馬鬆開了她，有些惶恐。
林虞拍了拍他的手臂，道：“我沒生氣。”
他才放鬆下來，問她，“餓不餓？我去給你弄吃的。”
“我和你一起去。”
“你等我，我能做好。”
最終，林虞還是依了他。
可林虞沒有想到，南柯一出門，沒走多遠，就叫來了西方魔教的人。
她用神念“看”著南柯，如此這般地吩咐下去。
她的心，冷了下去。
南柯以寶庫鑰匙為誘餌，設陷阱，欲集結江湖少俠，全數殲滅。
這些江湖少俠，以林虞的愛慕者為主。
林虞簡直要“氣冷抖哭”了。
瑪德！
前腳對她妥協，她以為他改好了。
結果後腳，就要殺了她的愛慕者？
嗯……好像也沒毛病？
要留下她，又不能對她出手，那殺了其他的競爭者，也是一個好主意？
嗬嗬……
就不該對病嬌少年抱有什麼幻想。
林虞失望極了，直接推門而出，飛身至南柯身前，打斷了他和下屬的對話。
熟悉的氣息一入鼻，南柯就慌了。
“乖女孩……”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還能使用輕功，更不知道，她聽去了多少。
“你知道我在意他們，還要做局殺他們。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我嗎？”
“我能給你足夠多的愛，你忘了他們，好不好？”南柯乞求道。
他可以退而求其次。
隻要她答應忘了他們，他可以考慮不殺他們。
林虞不願多言，直接問：“溫在書在哪？”
“你彆走，你聽我解釋……”
一聽這話，南柯就明白，他的乖女孩要離開他了。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林虞。
林虞照舊一個困陣給他和他的下屬套上，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他不告訴她溫在書的下落，她可以自己找。
林虞食指和拇指輕微摩擦，思索了片刻。
以南柯的性子，他既然知道溫在書對她的重要性，就不會把他安排在太遠的地方。
最好，是在他眼皮底下，他才好控製。
所以，林虞認為，溫在書就在這處山莊裡。
她放開神念，一寸寸搜索。
果然，讓她找到了！
上次她不知道困陣的效果，隻用了很少的靈力。
她與魏明煦打了快一個小時，在虛無山又找了許久，雖然浪費了不少時間，但她雲舟趕路很快，南柯最後也能攔住想要衝出去的她……
估摸著，上次輸入的靈力，隻能維持困陣、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
所以，林虞這次加大了靈力的輸入，是奔著困他半天去的。
南柯這個最大的威脅被解決之後，林虞很輕鬆就見到了溫在書。
溫在書聽到響動，睜開眼，露出了絕美的笑容。
“阿虞！”
“在書……彆怕，我帶你走。”
林虞的手剛搭上溫在書的身體，他就察覺到了不對。
“阿虞，你的武功？”
“被南柯暫時封住了，但我還有其他保命之法，你不用擔心。”
將溫在書公主抱之後，他麵色緋紅，“我可以自己走。”
“我想抱著你。”
溫在書似乎還想說什麼，林虞想起那張紙條的事，便解釋道：“之前我師傅遇到危險，門內師姐通知我，我便趕過去救人。事情處理完，我立刻回了‘在月樓’。”
“嗯，我明白。”
林虞一聽，果然，是他折返了。
還好她解釋了。
不然，她答應了等他回來，卻又走了，他肯定會失望。
溫在書的手，握緊了一瞬，又放開。
他知道，那些人對阿虞，同樣很重要。
他隻是一個怪物，能得到阿虞的幾分關心，已經足夠了。
還要奢求什麼呢？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林虞將溫在書放在雲舟之上，控製著雲舟升空，問道。
“我現在背著玄天劍宗的追殺令，我怕連累你。”
“什麼？之前那些……說的是你？！”
溫在書也聽到了那響徹天地間的話。
師傅對他說，世界要變了。
許多上古宗門出世，而且都是修仙、修魔的，力量遠勝於他們這些修武的。
他要為師傅守護光明教，光是“喚靈”不夠，還要讓神明附體。
那神明附體的功法，一聽，便是以他自身的軀體為容器，讓所謂的“神明”，用他的身體活下去。
而他自己的意識，則會消散殆儘。
他不願接受。
因為一旦接受，他溫在書、就在事實上“死”了。
他再也見不到阿虞，而使用那副軀體的“神明”，還有可能頂著他的臉、他的聲音、他的身份，去傷害阿虞。
就算阿虞後來知道，那不是他，她也會為他的逝去而傷心吧？
溫在書不願讓她傷心。
所以他第一次違抗了古天明，哪怕被鐵鉤穿過琵琶骨、哪怕遭受酷刑，他也不鬆口。
神明附體之法，需要被附體者心甘情願、毫無抵抗，才能成功。
是以，古天明也不能強行在他身上施展。
“我除了一個可笑的光明教少主的身份，什麼也沒有。我沒有地方可去，也不畏懼死亡。”
“阿虞，讓我和你一起。”
溫在書無比堅定地說著。
“在書，為什麼我感覺，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發誓？”
林虞笑了，她揉了揉溫在書的頭發。
“白色的頭發，好漂亮。你沒有一個地方不美，你的眼睛、眉毛、鼻梁、你的嘴唇，還有……你的麵具。”
林虞伸手觸摸溫在書臉上的金屬麵具，讓他呼吸一窒。
“怎麼了？我記得、現在……是好的。”
林虞記得，隻有在召喚骷髏的時候，他的左半張臉、才會變成骷髏。
現在這左半張臉，應該是完好的。
溫在書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我知道，我……”
“哎……”
林虞歎了口氣，收回手。
她知道，溫在書是條件反射。
他見過自己半張臉化為骷髏的樣子，想必是有了陰影。
“雖然我愛你完美的樣子，可我更愛你這個人。愛你的善良、愛你的所有。”
“隻要你不怕被我拖累，那我們就一起。”
說到這裡，林虞覺得，自己應該跟他說一聲，她對古天明的處置。
“我把古天明放在了華山腳下。”
“你不用對我解釋。我知道，他作惡很多，因為我也是幫凶。像我們這樣的壞人，得到什麼下場，都是應該的。”
溫在書說著，臉上沒有半分怨天尤人或者不滿。
他這些年，為了報古天明的施飯救命之恩，做過不少壞事。
雖然很多時候，他都偷偷放水、瞞著古天明把人救下來。
可他手上，到底還是沾染了無辜之人的鮮血。
洗不掉。
林虞沒說話，因為任何話都是多餘。
她在係統商店裡翻找藥物，把所有能用得到的，都買了幾份，遞給了溫在書。
“我知道你修煉的功法特殊，讓你恢複極快，但我不想你再練了。”
“我說過，要教你劍法的。”
溫在書乖乖接過傷藥，道：“好。”
另一邊，魏明煦在林虞走後半個時辰才蘇醒。
他茫然了一會兒，猛地回想起、被那個女人壓在身上的感覺。
那時候，不動明王鐘內，一片漆黑。
因為看不見，所以觸覺、聽覺、嗅覺，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他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體溫，能聽到那如同天籟的聲音，還能聞到那將他緊緊包圍的、清冷又魅惑的香氣……
香氣的主人，說他，“恃強淩弱、以大欺小”。
說，“再相見，定要雪今日之恥”。
魏明煦有些無措。
手上的傳訊器發出了微光，是師傅。
“徒兒，你可有找到劍心的傳人，可有將她……斬於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