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喃喃自語，有些不敢相信。
一瞬間，那些被她忽略的細節，都串聯了起來！
仙年大陸中，她第一次見到百裡塗，就覺得那張臉有些熟悉。
百裡塗陪她練技術，用的小號，叫“小星闌”。
他還問過她，對餘星闌怎麼看。
在她因為爸媽的對待而傷心時，他說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比較少和父母在一起，和朋友外人在一起的時間，比和父母都多。
甚至於，他說有事要忙，上線會變少的時候，也正是《尋仙》快開機的時候。
昨晚去仙年大陸，她看著百裡塗的臉，覺得眼熟，是因為她剛見過餘星闌不久。
原來，餘星闌就是百裡塗！
那這些，都說得通了。
仙年大陸中的人物形象，就是遊戲捏臉的真人版。
因為他是餘星闌，所以捏了個、或者買了個和大明星“餘星闌”很像的捏臉數據。
那麼多小號，他偏偏買了個叫“小星闌”的，也許是一種下意識。
因為有些在意她，會問她對餘星闌的看法。
因為從小拍戲、混劇組，所以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少。
因為接了國師的戲，還是重要角色，所以要認真拍戲，不能多上遊戲。
……
林虞笑了，還真是，驚喜啊！
至於和餘星闌“相認”？
不不不！
林虞才不會呢。
這麼快就捅破窗戶紙，那多沒意思！
心中有了主意的林虞，心情值飆到滿分，連帶著、看什麼都格外順眼。
她搖搖頭，讓自己穩住心神，觀摩宋亦瑤拍戲。
隻見宋亦瑤輕掩房門、躡手躡腳地出了回廊，末了，還回頭張望幾下。
眼神中，有留戀、有掙紮，最後都化作了決然。
確認沒被發現後，她輕輕喘了口氣，緊了緊手中的包袱，堅定地往前走去。
短短幾十秒，將施落落離家出走的心情，演繹得淋漓儘致！
甚至，宋亦瑤的手，也從微微顫抖，到緊握。
林虞見了，不由得讚歎：真的是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演戲啊！
袁飛也很是滿意，“哢！過了。”
宋亦瑤顯然料到了這一局麵，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自傲。
她的目光掃過四周，在林虞身上停頓了一下，問道：“袁導，你把‘仙人’請來啦？”
儘管宋亦瑤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可林虞敏銳地察覺到了，宋亦瑤對她的敵意。
林虞不明就裡，也懶得去想。
反正她隻是來客串的，演完就走。
與其去想宋亦瑤那莫名其妙的敵意，不如跟小塗塗好好玩兒。
“明月同學，你過來。”
袁飛點頭，對站在外麵的林虞招了招手，林虞依言走過去。
“這是《尋仙》施落落的扮演者——宋亦瑤，你應該認識吧？”
“久仰久仰，我是宋影後的影迷。”
聽到這個熟悉的介紹，袁飛滿臉黑線。
生怕林虞張口就說出其他人的代表作，袁飛立馬轉移話題。
“亦瑤啊，這是我們《尋仙》中的‘仙人’一角，她還是個新人，我讓她多看看。”
“長得很漂亮呢。”宋亦瑤意味不明地說道，臉上的笑容，有些虛偽。
袁飛也感覺出來了，本來他還想讓宋亦瑤有空指點林虞一下，現在看來，是沒可能了。
也是。
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位高人的厲害之處，還以為跟高人結交，是讓高人占了便宜呢。
袁飛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給過宋亦瑤機會，是她自己不要的。
“明月同學，我帶你去見見我們的武術指導。”袁飛說著，對宋亦瑤露出了一個歉意的微笑。
等袁飛和林虞兩人走遠了，宋亦瑤的助理才跟過來，一臉不忿。
“她一個十八線小網紅，憑什麼被袁導特殊對待啊？”
“可能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吧，嗬嗬……”宋亦瑤皮笑肉不笑地說。
要是一個二流導演，敢撇下她，去帶一個小網紅，她直接撂挑子不乾了。
偏偏，那是袁飛。
在袁飛麵前，她宋亦瑤，屁都不是。
那可是國師啊，一招手就有大把的實力演員過來。
“袁導，您對我這麼好，我有些惶恐啊！”
林虞不是傻子，她也不會覺得袁飛是傻子。
對她這麼照應，多半是有什麼可以用上她的地方。
“哈哈……明月同學是實在人，那我也就直說了。我有個孫女，很喜歡這些東西。”
“我找外行看過，清清這孩子，還算有天賦，不知道能不能去青城山學點本事？”
林虞是從青城山下來的，即使不是全真龍門的人，肯定彼此之間也是相熟的，所以袁飛才有了自己的打算。
林虞沒有立即答應，而是揶揄道：“袁導果然懂得很多啊……怎麼不多拍點武俠片？”
“我對大夏國的這些傳承，主要是敬畏。我真正感興趣的，還是這方土地上、最普通的人。”
袁飛解釋道：“這次拍《尋仙》，也算是給孫女圓夢了，但我也想把這個故事的意義再挖一挖，不想單純停留在奇幻上。”
普通人的生活很平凡，甚至有些枯燥，大俠們的故事，蕩氣回腸。
可絕大多數的人，都是普通人。
隻有更多的作品去關注普通人，普通人的苦與樂，才會被看到，才會被在意。
現在的影視作品，接地氣的少了，像袁飛這樣、堅持反映平凡眾生相的導演，值得她尊重。
“袁導您是對大夏國影史有貢獻的人，我還是太年輕了，整天想的都是一些英雄豪傑的故事。”
“我為之前說錯您的作品道歉，您點醒了我——或許，最普通的，才是最偉大的。”
說著，林虞低頭，行了一抱拳禮。
“您可以讓孫女來探探班，我看看她的資質如何，如果可以的話，全真和武當都可以試試……。”
林虞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隻說如果真的不錯，可以試試。
至於她會不會看天資？
嗯……像劍心一樣，用內力或者靈力衝一波就知道了。
希望小姑娘不要喊疼……
“多謝明月同學了！我之前也認識一些人，但他們都接觸不到能夠拍板收徒的人。這次，算是我撿到寶嘞！”
說完，袁飛與人點頭打了聲招呼，對林虞說：“到了，這就是我們的大武指——譚如鬆先生。”
林虞對著走來的中年男子點了下頭，道：“譚先生好。”
譚如鬆長得高大，頭發有些斑白，整個人卻精神奕奕。
他常年練武，表情嚴肅，在見到袁飛的時候，態度還好一些，對著林虞，隻有一張冷臉。
“如鬆，這是《尋仙》裡‘仙人’一角的扮演者——明月同學。”
“嗯。”
譚如鬆冷淡地應了聲，打量了林虞一眼。
漂亮得過分了，這樣的小姑娘，多半都是嬌滴滴的。
能演好“仙人”嗎？
譚如鬆很懷疑。
譚如鬆的不看好，連林虞都能看出來，更何況是袁飛？
“咳咳……”袁飛咳嗽了兩聲，提議道：“不如明月同學，你和譚如鬆先生過幾招？”
袁飛也是有私心的。
儘管他有猜測，但畢竟沒有見過林虞認真地出手。
此舉，也是想借譚如鬆這位國內首屈一指的武術指導、曾經的全國武術冠軍之手，來探探林虞的底。
如果林虞知道，袁飛是想看她“認真”出手的話，林虞多半會告訴他：你這是在為難我胖虎。
林虞還沒說什麼，譚如鬆就先表態了。
“袁導，您開什麼玩笑？她那小胳膊小腿的，還想和我過招？”
譚如鬆也是今天才進組的，因此並不知道林虞救過餘星闌。
即使知道，他也會覺得，就是力氣大點罷了，哪能和他比劃？
怕不是、一下就把人小姑娘打得爬不起來？
林虞沒有感受到譚如鬆的惡意，心裡也就知道，這位大武指先生，不是看不起她，多半本身就是剛直的性格。
“我隻是練了幾天的基本功，不敢和譚先生比。”
林虞的謙虛，讓譚如鬆心裡舒坦了一點：還好，知道天高地厚就行！
袁飛一看，不比劃了？這可不行！
“譚先生，您就當是摸摸底，之後也好給明月同學安排合適的打戲。”
一聽這話，譚如鬆就怒了——
“打戲必須得按我的標準來！不能刪減動作、不能降低難度！”
譚如鬆以為，袁飛是想讓他看在小姑娘這麼漂亮的份上，給她減減難度。
但是一想，不對啊！
“袁導，我記得‘仙人’沒有打戲啊！”
譚如鬆反應過來了，疑惑地看著袁飛。
“比劃比劃試試，說不定等下就有了。”
見袁飛這樣，譚如鬆就算是個情商不太高的人，也懂了。
這個女娃，估計是有底子的。
但有底子、算有底子，也不是說有點底子，就能和他“比劃”吧？
在袁飛瘋狂使眼色的暗示之下，譚如鬆不情不願地比了一個起手式。
“小姑娘，你可小心著點。”
林虞苦笑不得，她想說“譚先生，您也小心了”，但又怕被人以為在裝。
算了，看看譚先生的實力，再決定出幾分力吧。
反正這樣的比劃，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全真龍門的永延，不也是一樣嗎？
“好的。譚先生，請出招。”
林虞的想法，譚如鬆並不知道，他隻覺得這個女娃分外自大。
原以為還是個知道數的，沒想到，竟然敢讓他先出招！
既然這樣，那就讓她知道，他譚如鬆，可不是白混的！
譚如鬆一掌過來，想抓住林虞的肩。
林虞見了，腦子裡響起了某部暗黑武俠片男主的台詞——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