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許言兮那繪聲繪色的哭訴,眾人對薑昭的聲討愈發洶。
原本隻是低聲的指責和不滿的議論,此刻逐漸演變成了高聲的嗬斥與義憤填膺。
“這樣的人怎麼還有臉待在這裡,必須把她趕出去!”
一位脾氣火爆的中年男子叫嚷道。
“對,不能讓她破壞了訂婚儀式,簡直是個禍害!”
一位濃妝豔抹的女子也跟著尖聲附和,眼神中充滿了厭惡。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七嘴八舌地說著。
薑昭站在這憤怒的人群中央,聽著那一句句刺耳的話,表情不變,似乎已經預料到了。
就在這時候薑媽媽匆匆趕到。
她神色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毫不猶豫地徑直擋在薑昭麵前。
“這是怎麼回事?”
薑媽媽提高了聲音問道,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蔣司令向前邁了一步,滿臉怒容地指著她說道:
“你還不清楚嗎?你女兒欺負言兮,還動手打了她!”
他眼神中滿是對薑媽媽的偏袒與對薑昭的不滿和譴責。
說到此處,蔣司令似乎還不解氣,語氣越發不客氣起來:
“你也彆在這兒裝糊塗,你平日裡肯定就偏心薑昭。
在外麵她都敢如此霸道地欺負言兮,那在你們薑家,言兮指不定遭受了多少委屈!”
薑媽媽聽了蔣司令的指責,心中既憤怒又委屈。
她知道自己女兒的品性,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
“蔣司令,你可不能僅憑一麵之詞就給我定罪。
我相信薑昭不會無故做出這樣的事,這裡麵肯定有什麼誤會。”
薑媽媽護女心切,直視著蔣司令和那些指責薑昭的眾人,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卻又異常堅定:
“你們怎麼能僅憑許言兮的一麵之詞就認定是我女兒的錯?
我自己的孩子我最清楚,她從小就心地善良,知書達理,絕不是會隨意欺淩他人的人。”
蔣司令冷哼一聲:
“你清楚?你若是真清楚,就不會教出這樣的女兒。
許言兮這巴掌印難道還能是她自己打的不成?”
薑媽媽反駁道:
“那你又怎知不是她故意陷害我女兒?
而且你懷疑我的家教,我還要懷疑你蔣家的家教呢。
在這之前,我從未收到過任何關於許言兮找到親生父親的消息,蔣家一聲不吭就把人接走,現在又在訂婚宴上弄出這一出,不得不讓人懷疑你們的居心。”
周圍的賓客中有人小聲嘀咕:
“這薑夫人怎麼還不承認,事實都擺在眼前了。”
薑媽媽聽到這話,轉頭怒視著那人:
“你看到事實了?你親眼看到我女兒打人了嗎?
如果沒有,就請不要在這裡妄加評判。”
此時,一位與蔣家關係密切的賓客站出來說道:
“不管怎麼說,許小姐現在是蔣司令的千金,她即將與衛家聯姻,身份尊貴。
而你女兒這樣的行為,確實是對許小姐的冒犯,也有損蔣家的顏麵。”
薑媽媽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難道就因為她現在有了蔣家的身份,就可以隨意汙蔑他人嗎?
我薑家在這城中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薑昭在一旁看著媽媽為自己據理力爭,輕輕拉了拉薑媽媽的衣角,低聲說:
“媽,您彆氣壞了身子,和他們講道理是沒用的。”
但薑媽媽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繼續與眾人爭論,那架勢,仿佛隻要能還薑昭一個清白,就算與全世界為敵也在所不惜。
賓客們原本就被許言兮的哭訴和蔣司令的指責帶偏了節奏,此刻見薑媽媽這般強硬地反駁,更是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薑家也太不識趣了,自己女兒做錯了事,還在這裡強詞奪理。”
一位穿著華麗錦緞旗袍的婦人,手中輕輕搖著一把精致的折扇,眼神中滿是不屑,輕聲對身旁的人說道。
“就是啊,蔣家如今在城裡的地位舉足輕重,許小姐又是蔣司令的掌上明珠,馬上要和衛家聯姻,薑家這麼做,不是公然和蔣家作對嗎?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哼,說不定薑家平日裡就仗著自己有幾分薄產,驕縱慣了那薑昭,才會讓她如此無法無天。”
薑媽媽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躲在蔣司令身後如同受驚小鹿般的許言兮,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燃燒的烈焰。
她一個箭步上前,猛地伸出手,一把將許言兮從蔣司令身後拽了出來。
許言兮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臉色煞白。
薑媽媽全然不顧周圍人的驚愕目光,當眾大聲質問許言兮:
“你給我說實話!在薑家這麼多年,我們到底有沒有虧待過你?
有沒有讓你缺衣少食?有沒有誰罵過你、打過你?”
她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
許言兮臉上掛著一副委屈害怕的表情,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囁嚅著:
“沒有……”
可她那畏畏縮縮的模樣,低垂的眉眼,顫抖的雙肩,以及不自覺往蔣司令身邊靠的動作,看起來完全像是被人威脅了一樣。
蔣司令看到這一幕,頓時氣得暴跳如雷。
他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通紅,指著薑媽媽大聲嗬斥道:
“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
你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威脅言兮,你還有沒有點教養,有沒有點廉恥之心!
言兮你彆怕,有爸爸給你撐腰,你說實話!”
許言兮像是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猛地捂住臉,“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讓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她的身上。
她邊哭邊抽噎著說道:
“薑家……薑家一直都在欺負我,嗚嗚嗚……從小我就過得小心翼翼,他們總是把最好的都給薑昭,而我呢,隻能撿剩下的用。
我要是不小心做錯一點事,就會被罵得狗血淋頭,在那個家裡,我根本就沒有一點地位,嗚嗚嗚……”
她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身子也跟著微微顫抖,仿佛這些年在薑家真的受儘了委屈,受儘了折磨一般。
周圍的賓客們聽著她的哭訴,看向薑家母女的眼神裡又多了幾分不滿和厭惡。
不少人都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而薑媽媽氣得身子都有些發顫,她怎麼也沒想到許言兮能如此顛倒黑白,胡編亂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