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倫蒂諾伯父什麼時候回來的”塔蘭特揣著“砰砰”的心跳悄悄問。
“我和你同時知道這個消息。”
馬車是從碼頭方向過來的,索倫蒂諾可能剛剛下船。
卡特麗娜轉過頭,“打個賭嗎”
“賭什麼”
“猜猜他這次回來能賺多少錢”
“我怎麼知道”,索倫蒂諾是個寶石商,做出過很頂級的珠寶,塔蘭特估計他這次回來又帶了些罕有的東西。
卡特麗娜拉著塔蘭特的袖子,“中午來我家怎麼樣”
“呃……”塔蘭特環顧左右,他希望發生一些什麼來支開這個問題,正麵回答需要勇氣,“卡特麗娜,我……”大腦全力的運轉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
“怎麼了”
塔蘭特閃了下神,“沒問題,但……你看我總不能帶著戰戟和巨劍去吧,晚上怎麼樣”
“隨便”,卡特麗娜招手叫停一輛馬車,“你還沒猜他這次的收獲呢。”
“五萬金幣”塔蘭特隨便說了個誇張的數字。
“哦,我猜,多一倍”,卡特麗娜跳上馬車,“如果你錯了,林恩的事就聽我的。”
塔蘭特乾笑著跟上車,“如果是你錯了怎麼辦”
“那就什麼都不會發生”,法師橫眼看著塔蘭特。
“這……當然,很公平”,塔蘭特關上車門,“車夫,白霧區。”
“晚上七點”,卡特麗娜又提醒道。
“嗯,我會準時的”,塔蘭特整整被拉扯過的袖口,在索倫蒂諾麵前他總有一種壓抑的感覺,他希望能表現得夠得體卻總是會出一些不大不小的狀況,不至於失態但讓塔蘭特很難堪,而對方實際上和藹,也沒有對冒險者一絲偏見。
“賺錢的事”,卡特麗娜又提起,“你怎麼找羅夏”
“我還在考慮,我沒有護甲,去追捕一個雙刀遊俠不怎麼輕鬆,也許該換個工作,也許該回庇護之光要回我的獎賞,靈吸怪的事有我一份。”
卡特麗娜打個哈欠,“等你考慮完了通知我一聲”,她懶散地靠在坐墊上。
“嗯”,塔蘭特拉上左邊的窗簾,陽光正照在她的臉上。她起的太早了,估計昨晚也沒有睡好,顛簸的車廂有時候反而讓人有休息的。
七點要去見索倫蒂諾,塔蘭特捏緊衣擺,心情莫名地忐忑以至於賺錢的事都變得不再重要,他回去後得先換套衣服,不,先徹底洗個澡,思緒紊亂地繞成一團,羅夏、布倫格、沃夫、洛弗爾一連串的名字來回跳動讓他覺得煩心,一路上他幾乎沒有安排出一個像樣的計劃,當白霧區的街道進入視野,塔蘭特輕輕碰了下卡特麗娜,“白霧區到了,你先回家嗎”
卡特麗娜揉了揉眼疲倦地伸著懶腰,“我先回家,晚上你彆忘了。”
“好,我這裡下,走回去”,塔蘭特拉動車鈴,“車夫,停一下”,馬車停下時塔蘭特跳下車,丟給車夫一個金幣,“送這位小姐回去。”
他扛著戰戟回家時那個牧師正躺在沙發中,桌上擺了兩個空瓶,“早”,塔蘭特冷冷打個招呼。
“那個法師呢”牧師抬起手,她手中還有一個酒瓶,裡麵的液體隻剩一半。
“走了,有問題嗎”塔蘭特在走道中來回尋看,沒有看到斯圖爾特。
“我有個更好的計劃”,琪拉維頓傻笑著坐起來,一股濃烈的酒味。
塔蘭特向雜物室走去,那裡有聲音,聽腳步好像是斯圖爾特。
“嘿,騎士,我有個更好的計劃”,牧師大笑著。
塔蘭特無奈地回頭看了她一眼,“有計劃是好事,但和我無關,斯圖爾特,你在嗎”
管家的聲音從雜物室中傳出:“在這”,他走出門時雙手沾著黑色的粉末。
“有件事麻煩你”,塔蘭特將戰戟靠在牆邊,“這把戰戟是一個珍貴的紀念品,訂個武器架,然後放到我房裡,就放在書桌旁的牆上,不,還是在窗台旁做個陳列櫃吧,不……”
“好的,下午我就去”,管家又匆忙回到雜物室。
“……那你看著辦吧”,塔蘭特眨巴兩下,轉身向樓梯走去。
“嘿嘿”,琪拉維頓滿足地灌了一口,“騎士,來看看這個。”
她手裡拿著一份報紙,今天早上的,在去信仰的路上塔蘭特已經讀過,他向沙發走近兩步,“說吧。”
“一個凶案,碼頭區,金像附近,死者是劍傷。”
“怎麼了”塔蘭特不耐煩地搓了搓手臂,他身上會不會有叢林的味道如果索倫蒂諾聞到這股味道一定會有意見,胡子似乎也沒有刮乾淨,這件便服太舊了,該換一身。
琪拉維頓隨手將酒瓶放在桌上,“聰明的小夥子還沒有想到問題所在嗎”
“我還有事,你不介意的話……”塔蘭特指了指樓梯,他不關心這件案子,晚上的事才讓他緊張。
“碼頭區,深夜,真是可怕的巧合,一個聖騎士和一個漂亮的女人那時候就在那兒附近。”
塔蘭特冷哼一聲撇過嘴角,“讓我告訴你,同樣的時間會有無數個扒手、海盜、混混在碼頭。”
“彆著急,還有更精彩的,第二街區,那輛馬車就停在第三街區,他看到了可憐的聖騎士和那個女人,他還送他們到白霧區,聖騎士的家。”
塔蘭特開始冷靜下來,琪拉維頓沒說錯,這裡……
“戰戟的戟尖很像劍尖,如果要刻意誤導的話,使用者可以縮短距離點刺或橫切,讓傷口看上去像是劍傷,嗬嗬嗬”,牧師仰頭接上瓶口,氣泡大聲“突突”地冒進瓶中。
“動機呢”
“哈哈哈哈”,琪拉維頓將空酒瓶扔給塔蘭特,“金像,女人,你難道還不明白”
塔蘭特忽然意識到問題的巧合和嚴重,他當時抱著琪拉維頓,就在金像酒館附近,車夫一定以為他們從金像出來,劇情可以演變為兩個男人爭奪同一個女人而鬥毆,戰戟刺死了失敗者,天!他的石衛者上還有刻痕,車夫認識他家!不,琪拉維頓可以證明這不是真的,“你會作證對嗎我們當時根本不在金像。”
“當然,當然”,琪拉維頓愜意地躺在沙發上,“我會向治安官說明一切,當時我們在洛弗爾的家裡,如果他們不信,我們還可以去洛弗爾家驗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