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儘情在雨中奔跑,呼吸著對方的氣味,感受著對方的體溫,雨不再是阻礙,雷照亮了前方,與火光的距離漸漸縮短。
腳下踩的濕泥發出“踏踏”飛濺聲,兩人已處在瓦特鎮外圍區域,卡特麗娜停下腳步,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雨水順著長發滴成剔透的波紋線,法袍沾滿了汙泥和草籽,“我不……不行了……跑……跑不動了。”
塔蘭特也停住,戰戟插在地上,呼呼喘氣,“我也是,嗬嗬,嗬”,他的心情莫名的舒暢痛快,那些事那些人都被雨水衝刷褪儘,此刻除了眼前的她,心中沒有任何掛念。
“歇……歇一會兒”,卡特麗娜身體一仰倒在茂密草叢中,四肢攤開,胸口劇烈起伏,飽滿的曲線下沉睡的激情仿佛在雨中蘇醒,緊貼的法袍勾勒出圓實的肌膚。
塔蘭特深吸一口氣,雨水倒灌進口鼻中,“這裡……可不能休息、咳!”
“我要休……休息”,她閉上眼,慢慢張開嘴,全身泛起朦朧的水霧,雨水聚在她身旁襯出玲瓏的身體。
“好吧”,塔蘭特雙腿一趴斜躺在地上,土腥大口吸入口腔灌入身體,看著從天空中不斷落下的雨滴,臉上受著輕輕的雨撫,他轉過頭,欣賞著天使的容姿。
卡特麗娜臉上浮起陶醉的笑容,雙手呈碗狀慢慢托起,“還是第一次……淋的這麼徹底”,手中的水沿著她手臂往下彙在胸口的狹溝後繼續往下流過肩。
塔蘭特癡癡看著,靜靜地享受淋漓的美景。
“看什麼”卡特麗娜轉向他,微笑道。
“看……我的女友”,在隻屬於兩個人的空間裡塔蘭特才會這樣稱呼。
卡特麗娜把雙手塞在腰下,視線慢慢移向天空,雨點打在她臉上顯得柔和而朦朧,周遭的一切在她笑容下黯然失色,她深吸一口,曼妙的胸線緩緩升起到達一個從所未有的高度,“好看嗎”她輕輕問道。
塔蘭特點點頭,雨點落在曲線上又飛濺到他臉頰,他回過神般眨了眨眼,回道:“你是最美的”,不僅是她的笑容,也包括其它,她的全部。
卡特麗娜的唇角微微翹起。
雨點越來越大,一道巨大閃電在黑雲中刺出,尖銳的強光直劈到半空,轟鳴響徹曠野。
“該上路了。”
卡特麗娜側過身,對著塔蘭特,“我還想休息會兒”,額頭上淌著溪般的水。
“淋這麼大雨容易著涼,去旅館洗個熱水澡怎麼樣”
卡特麗娜右手抬起,食指勾了勾。
塔蘭特扭曲身子向那邊側移過去,“還有什麼問題”法師的眼正緊緊盯著他,令他有些心虛,似乎又做錯了什麼事。
卡特麗娜的腦袋湊近塔蘭特,突然探出身親在他臉上,唇溫很快被雨水衝淡。
“……”塔蘭特手足無措地瞪著法師,“我……”
兩雙眼互相注視,雨簾拉起帷幕,擁抱的澎湃而起,塔蘭特伸出手摟住卡特麗娜的腰,“我愛你。”
卡特麗娜悄悄回應道:“我也愛你”,她垂下頭,手指停在石衛者胸口的傷。
這句神聖的話語第一次從她口中說出,它激起一股難以克製的衝動讓塔蘭特翻身而起,石衛者壓在法師身上,雙手緊緊抱住卡特麗娜腰間使兩人沒有空隙的貼在一起,激情的鼓舞下他勇敢探入她的唇,舌尖感受到羞澀的摩撫,她閉上眼,讓侵入的接觸更柔滑更細膩,讓它們互相傾訴愛意。
原始的本能催使塔蘭特的左手慢慢上移,法師濕滑的背部上沾滿了草籽,他不介意,他沉醉在這奇妙的感覺中,柔軟、發燙、充滿熱情,他停在她的胸口,飽脹的觸感令他難以自拔,左手如同捧著實物化的信仰般慢慢體會著,冰冷的水讓火熱的身體更渴望融合,他希望這種感覺能永遠停留。
“啊!”卡特麗娜突然叫起。
塔蘭特驚慌地停下,“怎麼了”
“什麼東西頂著我!”她視線從塔蘭特的胸口往下。
塔蘭特慌忙站起身,發現武士刀突兀地斜掛在石衛者腰帶上,為什麼它會扣在這裡,該死!
“痛死我了”,卡特麗娜狠狠揉了揉法袍。
一定是刀柄壓在她的腿上,塔蘭特彆過武士刀,“對不起……”
法師站起來,法袍裸貼著她,天地間隻有他們兩人,她不顯得多少難堪,甚至,仿佛是自信地展示著自己。
雨衝滅了多餘的念頭,“我們……走吧”,塔蘭特把左手藏在身後,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的情緒令他左手僵硬地保持剛才的姿勢,掉落的水滴似乎帶著溫度落在他身上,他感受不到絲毫涼意。
“嗯……”法師衝了衝臉,向前走去。
塔蘭特拔起戰戟,跟在她身後。
經曆了剛才的一幕,兩人忽然沉默起來,任由大雨潑灑在身上,沒人開口,一個回味的空間,讓美好有時間被封存起來。
草叢逐漸縮短,農田出現在兩旁,他們走上了一條小路,泥地在衝刷下坑窪不堪,卡特麗娜等在一旁,“扶我。”
“樂意效勞”,塔蘭特上前扶著她的手,前方黑色建築物中的火光為他們引路,“快到了。”
他小心測著泥地跨出兩行堅實的腳印為她開道。
跨過農田後鎮裡的道路散亂排在地上,瓦特鎮已是黑乎乎一片,大部分民居陷入雨的沉寂中,他們一直看到的火光從不遠處哨塔發出,兩個拿著長槍的人影在火光旁走動。
塔蘭特還記得旅館的位置,他拉著卡特麗娜朝那個地方奔去。
“旅館還開著嗎”卡特麗娜擔心地問道。
“應該還開著,隻是沒有晚餐伺候”,塔蘭特苦笑一聲,又補充道:“如果關了,我們可以投宿那裡”,他指著遠遠的哨塔。
法師晃晃腦袋,長發中甩出無數雨滴,“糟糕的一天。”
旅館的門已經關了,但從門縫中透出絲絲微弱的亮光,那個長著小胡子的胖子應該還在,塔蘭特使勁扣響大門。
沒有回應。
卡特麗娜摟著塔蘭特的手,左右街道黑漆漆空無一人,落在石板上的水彙成嘩嘩巨響。
塔蘭特握成拳重重敲在門上,“有人嗎!”敲門聲吞沒在雨中,周圍的人不會注意到這裡。
裡麵發出鏽蝕的摩擦聲,煤油燈,一個肥胖的腦袋慢慢從門縫中伸出,“誰”奶油粘在他那撇小胡子上,簡直與塔蘭特離開時一模一樣。
“庇護之光的騎士。”
胖子打量著兩人,一個穿著破碎鎧甲的騎士,扛著農夫用的鐵叉和一把臟兮兮的武士刀,鎧甲的缺口巧妙地挖去了應有的標誌,身旁的女士用長發遮住半張臉,身上沾滿綠色草籽,她的胸口……旅店老板的目光貪婪地停在那邊,看著從胸口傾注而下的水滴猛咽一下。
塔蘭特擋在他麵前,“還有房嗎”
令人作嘔的小胡子上下跳動,“對不起!”腦袋快速縮回門後,“哐”一聲合上大門。
屋簷下的雨從塔蘭特頭頂一直流入鎧甲,他像個容器般承載了一身的水,“該死的”,他心情已經糟透了,更不希望女友再淋一點雨,後退一步後他抬腳踹在大門上,門板應聲倒落。
小胡子驚恐地轉身看著不速之客,“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