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沃倫提起“黯jing靈”這個名詞,塔蘭特不由停住了腳步,他遲疑地望著沃倫,“我們和黯jing靈的戰爭還會發生嗎,那支遠征軍之後”,提起遠征軍,塔蘭特沒有繼續說下去。
沃倫頓了頓,“黯jing靈的仇恨會因為汀渥山的戰爭而滿足嗎那支遠征軍不是沒有意義的”
“現在jing靈兄弟已經控製住局勢了,這屬於jing靈們的家事,人類不需要插手。”
指揮官轉向塔蘭特,嘴角無奈地揚了起來,“地麵世界都認為現在是天下太平,等到戰爭爆發,你們會再次像第二次戰爭中表現的那樣,一無是處。”
聽沃倫的口氣,似乎戰爭必定會爆發,塔蘭特問道:“有什麼跡象”
“地下世界的局勢你們無法了解,他們每天都在訓練軍隊,不斷的找尋各種毀滅世界的能量,他們會想儘一切辦法。黯jing靈不同於地麵jing靈,他們已經失去了理智,唯一的製度就是弱者淘汰,所有士兵都沾滿鮮血,他們的獵物不僅是灰矮人,也包括他們自己”,沃倫看著發怵的塔蘭特,“我曾在地下住過一段ri子,我明白他們在想什麼。”
“你曾去過地下”塔蘭特略微吃驚,從地下活著出來的人並不多,“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把你的經曆告訴軍隊”
“被否決了,自遠征軍的事件後,沒有人再會主動想起戰爭。享受太久的和平,國王們都認為黯jing靈在地麵jing靈的控製中,對於黯jing靈在做的,他們甚至一無所知,而黯jing靈不斷的監視著地麵的一切。我無能為力了。”
“那麼,你也見過靈吸怪”
“靈吸怪並不能給地麵世界帶來毀滅xing的災難,我的隊伍在地下的時候多次和它們戰鬥,隻要有jing神魔法的庇佑,它們不是不可戰勝的,而黯jing靈,他們的生命力強於我們,他們的皮膚有對魔法的抵抗力,他們熟悉夜晚的戰鬥,他們每一個人都殘忍、經驗豐富,從流血的ri子裡走出來,像我們這樣的軍隊在他們看來,隻是玩物。”
塔蘭特對這類生物並不熟悉,黯jing靈與人類的世界幾乎沒有交集,除了作為那支遠征軍的引子,隻有在寧靜附近的冒險者才會有簡單的認識,經過沃倫的描述,把黯jing靈說成無法抵擋的惡魔,塔蘭特有些不以為然,或許沃倫有些小題大做,他想回到他的本職工作靈吸怪上,“沃倫,也許你說的對,但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我得走了,還有重要的事。”
沃倫從塔蘭特的口氣中聽出了一絲懷疑,他習慣了這種情況,“祝你好運,騎士”,他指向塔蘭特的背後,“想必你會需要傳送站,往前走就能看到了。”
塔蘭特禮貌的點了下頭,轉身向前走去。
耐安鎮的傳送站就在不遠的地方,一個傳送站的橢圓形標誌豎在門口,是一幢堅固的小屋,兩名士兵站在門口,像兩座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甚至當塔蘭特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們連眼神都沒移動過。幾名法師在裡麵忙碌著,雖然看不出他們在忙什麼。塔蘭特進門時,一位穿著紅袍的法師上前問道:“騎士,需要傳送嗎”
“國都,現在。”
法師指向傳送台,“你運氣不錯,我還有一次傳送術,請上去吧。”
傳送站的服務也依靠法術來實現,需要法師們記憶傳送術,隨後施放在旅行者的身上,將他傳送出去。為了防止在目的地與其他事物相疊加,人類建立了各個專用於傳送的站點,並由專人保證傳送台上空曠,保證被傳送人的安全,一旦目的地有事物與旅行者的傳送點相疊,空間上會選擇將旅行者隨意的傳送到其他地點,可能就在目的地旁邊,也可能傳到海底,儘管如此,還是有些法師會選擇任意傳送而不用傳送點,他們認為那會自貶身份。
塔蘭特站到傳送台上,法師在下麵開始吟唱法術,隨著法術的施展,在塔蘭特的上空,空氣凝聚出一點白se的亮點,從亮點開始左右延伸出弧線,沿著塔蘭特的輪廓,自上而下不斷伸展,直至地麵,形成一個白se橢圓形的能量圈圍住塔蘭特,塔蘭特眼前的事物開始發生扭曲,就像是有一麵看不見的水牆擋在麵前,讓視野裡的一切都折she出不真實的曲線。能量圈範圍內的區域開始泛白,最後全部變成了耀眼的白se,忽然之間,全部消失在傳送台上。
此刻,塔蘭特的眼前看不到任何東西,沒有黑暗,也沒有光線,隻是單純的沒有任何東西,在這個空間傳送的過程中,他不能感觸到任何的事物,甚至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就好像單純的隻剩下自己的意識,這過程隻維持了很短的時間,馬上,塔蘭特眼前出現模糊的影像,如同先前一樣透過水牆,誇張的折she和曲線,慢慢地,扭曲現象開始減退,布幔、火把、牆麵、法師,一一進入他的意識。
一位穿著絲綢法袍的法師正坐在門口,看到傳送台上的塔蘭特,麵帶微笑著迎了過來,“騎士,好久不見啊。”
塔蘭特走下傳送台,就近找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通過傳送術的人會在短時間內覺得非常疲倦,他愣了一會兒,法師的話才從他的耳膜傳到大腦,他笑了笑,“也沒多久。”
這位法師是斯安特傳送站的服務人員之一,泰勒,他行事高調,在其他人穿粗布法袍時,喜歡穿拉風的絲綢法袍,全身打扮的十分貴族,臉上的胡子也刮的很乾淨,塔蘭特幾次都通過他傳送出去,所以兩人有過數麵之緣。
“這次是從哪裡回來”
“耐安。”
泰勒哈哈大笑起來,“那你現在一定覺得累得要死,要不要我傳送你回家。”據說,傳送術後的疲勞程度和被傳送者的智力水平及傳送距離有關,隻有高階的法師才能任意傳送而不受疲勞的影響。
塔蘭特撐著椅子的扶手,勉強站了起來,“不用,我還要回趟庇護之光,再見。”說實話,塔蘭特現在的確累得要死,但他更想儘快把證物給瑞安團長。
現在的時間是傍晚,斯安特的傳送站位於行政區的hongyang位置,現在大街上來往的人不多,等到了夜晚,行政區更是落寞,除了巡邏小隊和等在傳送站接生意的馬車夫,很少有人經過,庇護之光總部就在兩個街區開外。塔蘭特拖著疲憊的腿,往總部走去。
在一棟大樓前的花壇座椅上坐著一個穿著鬥篷的人,帽沿罩的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臉,他掃視著街區,看著每一個從他麵前走過的人。塔蘭特有一種不祥的感覺,身上帶著重要的物證讓他無端的多疑起來,在經過花壇時,塔蘭特小心地保持著距離,那人抬起頭,也看向塔蘭特,一張極普通的臉,麵無表情,目光有些遊移,那人很快又低下頭,似乎不願被陌生人盯著看。
隻是個在等人的家夥,塔蘭特懸起的心放了下來,繼續趕路。很快,一幢龐大的建築進入他的眼簾,高約20多米,建築物由多個長方體構成,外部線條極其簡單,沒有任何花飾的宏偉柱子和金se大理石所包裹的光滑牆麵,像神廟一樣莊嚴氣派,在建築物的大門口,一道閃電雕像從高於屋頂十米左右的位置she了下來,一直she到正門的中間,牆麵上一隻巨大的拳頭握著這道閃電。此刻,透過這棟建築物的窗口投she出光亮的燭光和來回的人影,它的大門是全天候開著的,隨時準備應付突發事件。
回到這裡重新喚起了塔蘭特的自豪感,自他加入庇護之光起,一種為大陸服務的念頭就強烈的成長著,提供他源源不斷的動力,這次回來,他為那件證物而感到一絲滿足。當他走進大樓時,門口一位侍衛微笑著向他點頭致敬,“騎士,恭喜你活著回來。”
聽上去像是貼心的問候,塔蘭特哈哈大笑,“我還打算活的更久,靈吸怪的事情不結束我可不能倒下,瑞安在樓上嗎”
侍衛托起下巴,“應該不在,有個緊急會議,和塞倫索的軍政大臣們,我沒看到他回來。”
庇護之光幫助帝國完成很多任務,在軍事行動上也有一定的協調,當然其中不包括敵對行動,他們之間召開會議也是經常的事。
“這次是關於什麼的會議,加強國都防禦”
“關於一次突發事件,一場可能的戰爭”,侍衛慢吞吞的說道。
“戰爭”這是塔蘭特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詞彙,沒有任何先兆,和誰的戰爭
“對,戰爭,我隻說可能的戰爭,具體情況得等團長回來才知道。”
這次會議的命題很重大,關於這個戰爭,塔蘭特馬上開始猜測,難道是靈吸怪它們的第一步計劃完成後當然會發動戰爭,可它們難道已經擁有開戰的軍隊了他馬上排除了這一點,如果開戰了,它們和獵鷹的會麵還有何意義,靈吸怪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占領地麵世界。有庇護之光參加的會議,戰爭必然是為了維護地麵世界的利益,除了靈吸怪,就是黯jing靈,難道沃倫所說的戰爭,這麼快就來臨了jing靈方麵沒有任何消息顯露出汀渥山的局勢已經被黯jing靈控製,塔蘭特搖了搖頭,他實在想不出現在有戰爭會發生,他向侍衛告辭後,走出了庇護之光。
該去哪呢,塔蘭特發覺疲勞已經影響他的思考,他記不起下一步的行動該乾嘛,去酒館不行,證物還沒送上去,去沃夫酒館太冒險了,去找隊友埃利奧特不知道回來沒有,卡特麗娜此刻應該還在研究院瘋狂的研究法術。塔蘭特漫無目標的走了一大段路,終於想到一件可以現在辦的事情,那根尾巴,蠍尾虎的尾巴。
離他現在的位置最近的是暴風神殿,他們或許會要這種東西,牧師們總能用這些奇怪的東西製作出更奇怪的東西。暴風神殿是信仰暴風女神的人所建,主要是牧師和戰士職業,他們所信仰的暴風女神是位守護者,守衛人類世界的純潔,但她脾氣暴躁,不喜歡寬恕,信奉的唯一準則:犯錯者死,因此,她用毀滅來挽救人類,很諷刺。
暴風神殿建造的很異類,帶四個圓角的正方形,牆麵上用奇怪的圖案修飾,正常人都無法理解上麵的圖案畫的是什麼,五顏六se的圓圈相互交疊重合,建築物的正門很低調,在一個紅se大圓上,門開的和普通民居差不多。
門口的侍衛擋住了塔蘭特,從頭盔中透she出冷峻的目光,“暴風神殿隻通行暴風勇士”
不是第一次被這狗屁侍衛擋在門口了,暴風神殿的人都有一種毫無來由的榮耀感,他們拒絕神殿被其他信仰侵入,塔蘭特早已知道是這個結果,他拍了拍靈紋袋,“一根蠍尾虎的尾巴,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其中一個侍衛轉身走了進去,另一個用食指指了下地麵,不容置疑地說道:“在這等。”
一向的態度傲慢,塔蘭特覺得暴風的侍衛是最有xing格的侍衛,他們用征服者的姿態對待所有的“凡人”,把自己當成是暴風的代言,要是有機會,塔蘭特很想和他們切磋一下,看看他們是否和外表一樣耐用。
大約過了幾分鐘,一個紅袍隨著剛才的士兵走了出來,他看到塔蘭特,徑直走到塔蘭特麵前,“讓我看看那個尾巴。”
那條尾巴現在還算新鮮,在它活著的時候毒囊隻用了一次,裡麵還存著不少毒液,這讓那個紅袍十分滿意,他掂了一下,“你想要多少錢。”
這個問題塔蘭特還沒有考慮到,“能得到暴風的恩賜就足夠了”,一句恰當的奉承。
“好吧”,紅袍從隨身的口袋中掏出一張金券,“這些應該能讓你滿意”。塔蘭特接過金券,上麵寫著“50”,本來就屬於意外的收獲,他倒無所謂金額的大小,紅袍繼續說道:“下次還有這一類的東西,記得送過來”,說完,他轉身走了進去。
把塔蘭特當成賞金獵人了,這些暴風總是自命不凡,塔蘭特不去計較這些,做完這件事,他該思考下一件事了,他的體力已經基本恢複到傳送前的水平,但在城裡沒有必要穿著鎧甲,塔蘭特招手叫停了一輛馬車,上車前丟給車夫一個金幣,“白霧區。”
白霧區是一個集合了城裡有錢人和有權人的地方,是斯安特最上層的生活區,那裡的環境優雅,規劃整齊,建築物都經過jing心的設計,就算是街頭的花草,也每天有花匠打理,白霧代表了塞倫索最高的生活水平,住在這裡是很多人畢生的夢想,更多的人想都不敢想,而塔蘭特的家就在白霧區,他父親給他留下的。
早在很多年前,塔蘭特的父親在城裡還頗有聲望,他父親是個出名的劍士,劍技高超,曾在皇宮裡擔任衛隊長,他父親走了以後,母親也悲痛過度去世了,自那以後,由一位老管家帶著塔蘭特,如今,那些仆人都已經不在了,隻剩這位忠心的老管家照看房子。如果沒有這位老管家,塔蘭特的房子早變成了鬼屋,塔蘭特自從加入了庇護之光,就很少回去。
到家門口的時候,房內已經沒有燈光,老管家可能已經睡下,塔蘭特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儘量不發出聲音,他與管家的感情很好,但老管家如果看到他回來一定會拉著他聊很多事情,他已經上了年紀,也變得嘮叨起來。
可惜的是,塔蘭特剛摸進二樓自己的房間,底樓就亮出燭光,老管家的聲音從下麵傳了上來,“塔蘭特,你回來了”
塔蘭特笑著答道:“斯圖爾特,你還沒睡呢,我進門時還擔心吵到你。”
老管家小心的舉著燭台,扶著樓梯走上二樓,“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麼,嫌我話多了。”
聽老管家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悲傷,讓塔蘭特也難過起來,“斯圖爾特,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我隻是回來換件衣服,待會兒還得出去,所以我不想吵醒你。”塔蘭特開始脫卸鎧甲。
窗外已經全黑了,老管家嘟噥著:“這麼晚還要出去,你不能消停一會兒嗎,這次回來你打算住多久。”
這個問題塔蘭特得小心翼翼的回答,不然又會傷到管家,考慮到獵鷹組織就在這裡,應該會待一段時間,他低聲說道:“這次會待的久些。”
“那你應該趁這段時間好好考慮自己那些事情”,老管家嚴肅地看著塔蘭特。
在老管家的眼裡,隻有那些事情值得他關注,塔蘭特在外麵做什麼倒無足輕重,隻要塔蘭特能安全回來就行。可對於塔蘭特,完全相反,那些事情他毫不在意,他從櫥櫃裡拉出一套衣服,開始換上。
見塔蘭特沒有應答,老管家繼續說道:“卡特麗娜是個不錯的姑娘,隻是太專心於魔法,如果你和她”
“斯圖爾特,我明白,我會認真對待這件事情的”,塔蘭特還不等管家說完就打斷了他,他知道管家會說什麼,每次回來管家的話題總是離不開這個。塔蘭特利索的換好衣服,“我這會兒出去一趟,斯圖爾特,早點休息。”
當塔蘭特跨出門的時候,背後傳來重重的一聲歎息。塔蘭特理解管家的心情,他看著塔蘭特長大,也看著卡特麗娜長大,卡特麗娜的父母與塔蘭特家是世交,所以兩人從小就認識,而且感情一直很好,那時,大家都認為他們兩很般配,直到那次,徹底改變了塔蘭特生活的事件遠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