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漸漸消失在通道內,機關已經開啟完畢。塔蘭特跳下躺椅,示意隊友跟上,“走,機關在其它房間內。”
“希望沒有其他機關了,我今天一天的美好時光就全花費在這個yin冷的巢穴,那幫該死的怪物,還讓我被潛行者紮了一下,真該死”對於久享太平的治安官馬克,今天一天的經曆已經頂的上他在小鎮數年的治安經曆,經過一晚的戰鬥,他已疲憊不堪,鎧甲上還覆蓋著先前踩中陷阱產生的一層爆炸黑灰,顯得十分狼狽,他現在隻想快點結束工作,回小鎮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大覺。
“事實上,它們也不過是在為了生存而努力,地下世界太多凶殘的生物,靈吸怪這種羸弱的體格,在地下世界如果不能一擊控製食物,就會被食物當成食物。能夠堅持數百年而存在,就證明自然之主是眷顧它們的,如今它們作為食物鏈的高層,為自己種族爭取更大的生存空間,無可厚非”,比安特裡斯跟在隊伍中,對馬克的怪物說法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對於其他人,這個理論或許很新鮮,並且能把比安特裡斯的教科書式看法攝入自己腦中,但對於塔蘭特,卻完全不行。走在前列的塔蘭特停下了腳步,轉身快步走向比安特裡斯,一把抓起他的衣領,怒目道:“這麼說,你支持它們的做法人類活該被它們吃掉,我們還要敬仰它們”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馬克和阿德裡安吃了一驚,比安特裡斯反而保持著一貫的冷靜,雙眼冷峻地看著塔蘭特,“每種生物都有生存的權利,我們人類為了生存殘殺其他生靈,與其他種族戰鬥,被摧殘的土地上,在那些被殘殺的生靈眼中,我們何嘗不是血腥的屠戮者。”
“那些為人類開拓疆土的勇士被你稱作屠戮者難道你不是人嗎,他們在為我們更好的生存而奉獻自己的生命,他們是真正值得我們敬仰的靈吸怪這種軟體爬蟲,邪惡汙穢,消滅它們是我們的使命”塔蘭特額頭上青筋暴起,聲調大大提高。
“那麼,在這個靈吸怪的巢穴中,被消滅的靈吸怪,它們難道不是拓疆者嗎,為了自己種群能夠更好的繁衍而紮根在地麵,為了這個目標不惜奉上它們自己的生命,僅僅因為你是它們的食物,所以你這麼厭惡它們,如果你是一個靈吸怪,你對它們會怎麼看,不值得敬仰嗎”
“住口”比安特裡斯的話已經大大刺激了塔蘭特的底線,塔蘭特的目光看上去能夠把抓住的詩人撕碎,阿德裡安察覺到現在的氣氛充滿了火藥味,他不希望還沒結束工作就出現內訌,趕緊上前搭住塔蘭特的手腕,“夠了,這個討論結束了,繼續前進,我們看看那個機關吧。”
調停工作起了點作用,塔蘭特撒開手,看著比安特裡斯,“如果我們要消滅靈吸怪,你要阻止我們”
問話充滿了敵意,如果是肯定回答,就意味著兩人馬上就成敵人,比安特裡斯依舊無所謂的表情,笑道:“萬物有序,存在的就是被自然接納的,任何生靈都有生存的權利,我們不該打破這個平衡,如果靈吸怪被消滅,可能導致更可怕的結果,這些都無法預料。”
塔蘭特冷笑一聲,“可能導致更可怕的結果是什麼,請問,少了這種邪惡生物,會導致什麼結果”
“當然是天敵,自然為我們創造了一個平衡的世界,其中所有的生物都有自己的生存空間,也被安排了自己的食物鏈層,在地下世界,靈吸怪和眼魔是處於絕對的相克中,我這麼說你可能無法理解,但確實如此,這兩種生物同樣可怕,眼魔的傷害可以瞬間毀滅一個冒險團隊,如果沒有靈吸怪來控製眼魔的繁衍,地下世界早就不太平了”,通過比安特裡斯平靜的語調,說出這麼大的機理,讓塔蘭特的暴怒情緒稍微緩解些。
在地下世界存在著不少的邪惡生物,之所以稱它們為邪惡生物,也是通過人類的觀點賦予的,它們絕大部分都是食肉xing生物,互相殘殺,而人類也是它們的食物之一。像眼魔,就是一種十分凶殘詭異的生物,它們的身體是一個完整的肉球,周邊生長出許多的,整個身體浮在空中iyou飄蕩,肉球正中有一個巨眼,充滿血絲,每個末端也各有一個眼球,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大的血眼,帶著很多惡心的眼球須線。關於眼魔的資料,地上世界的人們知之甚少,因為它們的毀滅xing力量,能見到而不死的冒險者鮮有。
對於眼魔,塔蘭特不甚了解,但它們和靈吸怪的關係卻是知道的,之前比安特裡斯的回答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塔蘭特繼續問道:“所以你要實行靈吸怪保護政策”
“大家應該在自然之主劃出的空間裡生存,不能越界,任何影響平衡的事情都需被阻止。在地下世界,靈吸怪的行為不值得注意,但是如果它們想延伸到地麵,就會打破平衡,僅此而已”,比安特裡斯的回答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和陣營。
起碼現在兩人的目標是一致的。塔蘭特發覺在道德陣營上絕對中立的人,會是這麼偏執,近乎愚昧,自然當然是能夠改造的,那種平衡,隻存在於固執者的心中。現在,他們的暫時目標一致,那麼行動就可以繼續了,塔蘭特轉身,繼續朝前走去。
在第二個房間,塔蘭特停住了腳步,原來空蕩蕩的房間,現在多了些事物。
正中間出現了一台簡陋的升降機,機器上的齒輪正在不停的旋轉著,是從房頂降下來,升降機的旁邊地麵上,升起一個控製台,透過房頂升降機降下來的地方,依稀可以看到上麵有另一個房間。
顯然頂上的房間就是塔蘭特一直認定的隱藏的房間,他一陣興奮,走向控製台。
控製台設計的很簡單,上麵隻有兩個黑se按鈕,可能是單向cao作的,在升降機運作時需要一個人來cao作才行,“誰來控製升降機”
比安特裡斯走到控製台前,笑道:“這種重要的差事,當然是馬克來了,上麵也許有陷阱,需要我們呢”,說罷他跨上了升降機,向馬克打了個手勢。
一臉無奈的馬克瞥了一眼比安特裡斯,走到升降機旁,“阿德裡安,你也上去吧,我給你們cao作。”
待三人上了升降機,馬克按下一個黑鈕,升降機上的齒輪開始慢慢運轉起來,頂上發出“空空空”的摩擦聲,機器開始慢慢向上移動。站在升降機上的比安特裡斯朝馬克打了個手勢,說道:“等我們想下來時會給你信號,注意聽。”
隨著機器的上移,房間裡的陳設也慢慢出現在視野中,一如其它靈吸怪房間的風格,一張石桌,和牆上布滿的yin鬱肖像畫。待升降機完全與房間平行時,“哢”的一聲,升降機頓了一下,停住了。
塔蘭特走下升降機,往房間內唯一的一張石桌走去,比起那些躺椅,這個桌子製作的還算接近人類的工藝水平,有一個抽屜,他正想拉開,比安特裡斯上前把住他的手,“我先看看有沒有陷阱,我們離線索很近了,不急於這一時。”
這點塔蘭特沒有考慮到,桌子的粗糙外形實在不像是有jing密的陷阱。比安特裡斯上前俯身仔細查看抽屜的邊緣,敲了敲側邊,又趴地上看了桌子的下緣,鼓弄了一陣,他正聲道:“以我的觀察,這個桌子粗糙的一塌糊塗,完全不可能有機關”,他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阿德裡安,你要檢查一遍嗎”
法師微笑著說道:“我相信你的水平,塔蘭特,看看我們的戰利品吧。”
有了比安特裡斯的安全認證,塔蘭特放下心,拉開了抽屜,裡麵就孤單地躺著一封信,塔蘭特打開信封,拿出裡麵的信,隻有半張,上麵寫著:
“親愛的盟友:
塞倫索獵鷹真誠為你們服務,我們的負責人會在近期與你們會晤。
你們的忠實盟友”
信件是通常紙張的半張大小,下麵有很粗糙的撕痕,在撕痕處,有印上的半個獵鷹徽章,明顯地是半張紙。塔蘭特把信遞給隊友,待他們都看過後,問道:“怎麼看”
這次比安特裡斯沒有發言,而是優雅地向阿德裡安挽了下手,示意讓阿德裡安先說。阿德裡安卻之不恭,說道:“一封接頭信,獵鷹已經與靈吸怪結盟,相信地麵上的巢穴就是獵鷹幫助靈吸怪才建立的,接下去追查的應該是獵鷹組織了。”
“我完全同意,上麵說的負責人就是塞倫索地區的負責人,到時他拿著信件的下半張紙來見靈吸怪就可以了,撕痕對上,就證明是它們的盟友。塔蘭特,你下麵要對付的可不隻是靈吸怪了,還要加上這個惡棍組織,據我所知,獵鷹還有其他的盟友,你正在麵對大陸上最可怕的組織。”
麵對怎樣的對手並不是塔蘭特所擔心的,以庇護之光的勢力不需懼怕任何其他組織,同時他也相信正義會引導他走向勝利,他隻需思考怎麼追查這條線索。這封信是很好的證物,可以證明獵鷹的確參與了靈吸怪的計劃,並且已經和這種地下生物結盟,如果比安特裡斯先前的推論正確,弗雷德瑞卡不同意手下人這麼做,屆時隻需把這封信交給他,背叛組織的人員自然會被蒸發掉,任務就可以完成,如果弗雷德瑞卡已經遇害,那可以把獵鷹和靈吸怪結盟的事情通告所有國家,讓獵鷹成為全民公敵,各國會清剿獵鷹組織。沒有了獵鷹的助力,靈吸怪在大陸上寸步難行。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找到獵鷹組織了,這點很容易,等回了國都再說,塔蘭特已經對今天的收獲很滿意,“下去吧,有這封信足夠了。”
三人站上升降機,比安特裡斯使勁的跺了幾下,沒有任何反應。
“你真的要用這麼原始的方法發信號嗎下麵聽不到的”,塔蘭特終於找到個機會奚落比安特裡斯,同時,足夠的收獲讓他有心情開玩笑。
“那你來”,詩人眨巴著眼睛,他腳底板因為跺的太猛,有些發痛了。
塔蘭特拔出劍,用劍身在升降機的金屬構件上敲了兩下,發出清脆的“鐺鐺”兩聲,升降機“哢”的一聲,開始下沉。剛才在拔劍的一瞬,讓塔蘭特想起一件事,比安特裡斯的武器,為何他不肯把武器拿出來呢,好奇心上湧讓他問起了此事,“比安特裡斯,你是用劍嗎”
“這個嘛”,狡猾的家夥露出一貫的吊胃口表情,“是劍,因為不怎麼好看,我通常都藏在袖裡,哈哈,你這也有興趣”他撚了撚手指,“作了一晚上的隊友,我當然不會介意給你看,隻要意思夠了”
沒想到這也是收費項目,塔蘭特興致全無,這念頭正想作罷,沒想到阿德裡安接口道:“一個金幣,讓我看看你的劍。”
麵對阿德裡安的友善微笑,比安特裡斯頓了頓,“光看看就願意給我一個金幣我自己都沒想到呢。”
升降機回到了地麵,馬克一臉倦容的坐在地上,“還以為你們不下來了呢,我都快睡著了,有收獲嗎”
“有,一個大收獲,靈吸怪和獵鷹已經結成了聯盟,證物我保管下來了”,對於本地的治安官,也是此行的隊友之一,塔蘭特不想隱瞞在上麵房間的收獲,哪怕證物可能被沒收。
“好吧,你收著比放我這裡好”,出乎意料,馬克毫無意見,事實上對他而言,不管是庇護之光的人,還是國都派來的調查員,一樣是為大陸服務,並無區彆。
兩人的談話並沒有把阿德裡安的注意從先有交易上移開,“一個金幣,怎麼樣”
“我的規矩是先錢”,比安特裡斯伸出了手。
“我的法袍裡可放不了錢,回去後給你。”
“哈哈,那行,回去後成交”,比安特裡斯幾乎笑了出來。
治安官對這段對話完全的莫名其妙,被排除在隊伍之外的感覺讓他很不好受,他叫嚷起來,“阿德裡安,你要買什麼東西我這就有一個金幣”,他從胸甲後掏出一枚金幣。
笑容凝固在比安特裡斯的臉上,三秒後才慢慢的化開,他恢複到麵無表情的狀態,“那麼,阿德裡安,你真願意麼,一個金幣的代價呐,好好考慮一下。”
現在輪到阿德裡安的臉上現出笑容,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介意,請吧。”
法師的堅決讓比安特裡斯麵露難se,“你這麼堅持,著實讓我很為難啊。”
對這種堅決,塔蘭特也有些意外,但他支持阿德裡安的意見,一天的經曆,使兩人之間產生了隊友的依靠感,也讓塔蘭特相信阿德裡安的判斷和決定,“這樣吧,比安特裡斯,我已經欠你一個人情了,不如我再欠你一個人情,讓我們如願。”
現在是三對一的情況,比安特裡斯不知道該怎麼回絕兩個隊友的盛情,隻好長歎一聲,“好吧,其實我也並不介意你們看,何況你們還開出這麼高的價”,他伸進袖口,手在袖中摸索了一陣,略一停頓後忽然之間拔出一把長劍,從三人眼前亮過,不待三人看清,迅速收了回去。
馬克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手中的金幣被詩人拿了過去,詩人笑道:“一個金幣,還有一個人情,哈哈哈”
“這這算什麼我的一個金幣”治安官還未明白,他的一個金幣隻買了電光一閃,一種極度的被騙感。
“先前我們可沒說看多久,我已經讓你們看了我的劍,哈哈哈,我是一個守信的人。”
得承認,三人被耍了一次。塔蘭特略有氣餒,他已經領教過比安特裡斯的速度和耍人功夫了,他隻能和阿德裡安交流一下那個金幣的收獲,“剛剛是一把劍對吧”
“我相信是一把銀se的劍,而且長度超過一般人的手臂,如果放在袖中,手臂還能iyou行動、放置陷阱、潛行,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銀se能彎曲的劍,我不知道是否該從那些成名的武器中尋找它的名字。”阿德裡安似乎已經想到了某個名詞。
詩人拍起了手,清脆的響聲充滿了整個房間,“阿德裡安,現在我實在後悔不該收這個金幣,它的特征太過明顯了。”
“我的把握可不大,我猜應該是”,從阿德裡安的口中,一個詞呼之yu出。
“等等”,比安特裡斯的語氣已經有些著急,“讓它成為秘密行嗎就我們兩知道的”,他的眼神賊賊的朝塔蘭特和馬克遛了一下。
阿德裡安笑了起來,他從比安特裡斯那裡學了一招:撚了撚手指。
“咳”,見到如此情形,比安特裡斯已很明了,“應該的,應該的”,他掏進口袋,今晚收獲的就兩個金幣,一個靈紋袋,和“沉睡”匕首,按照他吃進去就不吐出來的xing格,金幣當然不能還,隻有匕首還能做筆交易,“今晚的唯一戰利品,就留給你這位勇士了。”
見到遞過來的匕首,阿德裡安抱歉的一笑,“您留著吧,我並不需要,事實上”
比安特裡斯把匕首塞進阿德裡安的手裡,“你比我更需要它,在我的十尺範圍裡,該小心的是我的敵人,而你不同,在近身受到威脅時或許它能救你一命,不是嗎,留著吧,不過記住,它隻是幾率的癱瘓,不能絕對,另外,如果讓獵鷹的人知道這把匕首出現在你身上,你就要小心了。”
對法師來說,被敵人靠近到身旁的確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比安特裡斯說的有道理,塔蘭特也同意阿德裡安收下匕首,道:“拿著吧,法師也需要小巧而出其不意的武器來防身,你現在的匕首殺傷力太低。”
待阿德裡安收下匕首,一旁的治安官終於耐不住,“我們今天的任務完成了嗎回酒館繼續怎麼樣”
“不好”比安特裡斯失se大叫一聲,竄向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