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生思索了片刻,搖搖頭,“前輩,華林園那地方我知道,唐宋對峙,都比著呢,據我所知趙氏起碼就有兩個紫府駐守在那邊吧西唐那邊那就絕對不止不低於兩個紫府坐鎮,我和您去,您或許能脫身,我就得拖後腿,到時候還得求您來救我了,萬一漏了餡被人覺察了咱們身份,那就不美了。”陳淮生說的是實話,正因為這是一個飛地,國中國,大趙自然不願意在西唐麵前露怯,而西唐更想要在大趙麵前表現自身的強勢,所以都是鉚足勁兒在這裡爭鋒,強手如林,碧蛟元君去都未必能討得了好,更遑論陳淮生這個半吊子。陳淮生很有自知之明,沒榮登紫府之前想去這些地方討生活,那就是找死。華林園所在本身就是伊洛聖地,靈氣所鐘,這也是為什麼西唐占著這裡不肯鬆手的原因之一。在這裡修行一來可以惡心大趙這邊,二來的確值得。無論是馴養靈禽靈獸靈魚,還是種植栽培靈植,絲毫不亞於那些洞天福地,這也成為西唐那邊輪值休養的一個好去處了。“未必。”碧蛟元君長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彆被以前的看法所迷惑了,這都兩百年了,在洛邑和華林園早就沒有那麼強烈的對峙爭鋒情緒了,西唐那邊來駐守的高手也是抱著休養的心思,趙氏這邊也不願意招惹是非,大家都心照不宣,說實話,現在反而有些養尊處優之後的懈怠了。”碧蛟元君的話讓陳淮生大為好奇,狐疑地看著對方:“前輩,你去過那邊”“嘿嘿,去年就去過洛邑,本來是打算去北邙山上溜一圈兒,但好像汴京城中這幾家對北邙秘境倒是看得挺嚴的,我試了試,沒啥空子可鑽,就去了洛邑城中在華林園邊上轉悠了一下,沒你說得那麼玄乎。”看見碧蛟元君臉上那表情,陳淮生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是試探過的,隻是這家夥去華林園乾什麼“前輩,你真的去了華林園”陳淮生試探道:“華林園裡紫府駐守這卻是實打實的,你沒有和他們發生衝突還有,您去哪兒做什麼”“沒做什麼。”碧蛟元君一臉漫不經心,“我現在也處於一個修行的瓶頸期了,我也知道要破這個瓶頸很難,甚至要蓄力養勢都是一個長期過程,破點我約摸有些路徑,但是這勢需要蓄養起來,才能水漲船高,直到最後登頂一躍,可這勢是什麼怎麼蓄養起來,也很講究啊,……”修行之路千差萬彆,萬千變化,誰都無法確定自己該走什麼路,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走的路徑是否正確,就得要不斷地摸索嘗試。如果說修行在練氣層級都是有路可循,按部就班即可,到築基層級也有大略方向,隻是需要自身如何來尋找更適合自己的路徑,避免走死路走彎路,那麼到了紫府(悟道)層級要想金丹(大成)時,那就得自己確定方向,自己悟透路徑了,一步走錯,蹉跎幾十年都是小事,最終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也很正常。碧蛟元君現在就處於這樣一個層級中。作為異修,已經悟道(紫府)的他在整個異修界也算是小有名氣了,但要再跨進一步,這就是真正質的飛躍,脫胎換骨,大成之境(金丹),便是人類修士也屈指可數,他就想要邁過這一步。如他自己所言,自己需要蓄力養勢,靜候那水滿自溢一躍破境的那一刻,隻是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甚至蓄養過程中也需要尋找不一樣的機緣來碰撞蘊積。所以他雖然常駐汴京,但是卻仍然四處遊曆,以期尋找到更多觸及激發自身潛能進而加快蓄力養勢過程中機緣。或許這去洛邑,上北邙,進華林,也是他這份蓄力養勢跋涉過程中的一部分吧。“去北邙不太順”陳淮生笑了起來,心情也放鬆了許多。“闖了闖,遭遇了三個紫府,鏖戰了一場,因為顧及身份暴露,所以有所保留,他們上了倆,我也受了傷,回來休養了半年才恢複。”碧蛟元君話語裡充滿了輕鬆愜意,但也有些感慨,“還彆說,汴京幾大門閥還是有幾個強者的,我還是小瞧了他們,傳聞他們有金丹霸者隱匿不出,或許不是假的。”趙家,石家,寇家,陶家,號稱四大門閥,但實際上汴京遠不止這四家門閥,但其他門閥世家要麼沒落下墜速度更快,要麼就已經和一些宗門結盟聯姻,變得有些不倫不類了。“你還真的去闖了北邙秘境”陳淮”陳淮生頗為震驚,這可是號稱天下第一秘境,當然這不是說這個秘境最強最大,而是名聲在外,畢竟是京師四大家的秘境,決不允許外人插手的。“秘境不就是讓人去闖的麼我去闖,他們守,或許對大家來說也都是一份曆練,這要遠比你們那上元道會有意思得多,大家也都沒有顧忌遮掩,生死自負,多好”碧蛟元君樂嗬嗬地道。“那華林園這邊您覺得比北邙秘境差遠了”陳淮生把話題回到華林園:“或者是他們一時間疏忽大意了”“北邙秘境去的人肯定都是強者,一旦闖入,守護秘境的人也就無能為力了,在秘境裡,各種劫難可不管你是誰,都隻能自己顧自己,所以守護很嚴。”碧蛟元君解釋道:“至於華林園,赤鯽也好,元鮭也好,還有百果園裡的各色靈果也好,法陣密布,久而久之就懈怠也很正常,何況大家都知道有紫府坐鎮,誰也不願意去自討苦吃。”“前輩的意思是這華林園或許還有機會您上一次……”陳淮生怦然心動。不是他想要冒險,而是這赤鯽血的確重要,對雲中山眾人來說,其效果遠勝於壯元破境丹,而且沒有副作用。碧蛟元君不會害自己,對方無外乎就是想要再去闖蕩曆練一番,而自己則是想要其中的赤鯽,各取所需而已。“我當時已經受了傷,所以隻在華林園淺嘗輒止,沒有過多逗留就離開了,但是我感覺得出來,北邙秘境的守衛可比華林園強太多了。”碧蛟元君知道陳淮生動心了,拋出更大的誘惑:“百果園的月橘,羲和嶺上的元李,蓬萊山上的西王母桃,姮娥峰上的茯神與青芝,這些東西若是能順手撈一把,恐怕不比你在東河魚市上的收益小啊。”不得不說碧蛟元君太了解自己了,真的讓自己無法拒絕,陳淮生思忖再三,“前輩,伱真的覺得我們能行”“不去試一試怎麼知道行不行”碧蛟元君沉聲道:“你也可以邀請一二夠分量的朋友來試一試,華林園太大,雖然分了東西兩半,但無論是東邊,還是西邊,都很有挑戰性,如果要動的話,你還得要像上一次那樣做一個周全的方案來,人也要選好。”陳淮生也清楚,如果要去動華林園,單憑自己和碧蛟元君肯定不夠,尺媚的實力根本沒法摻和這種事情,但如果回臥龍嶺去請援軍,又有些來不及了,何況即便是苟一葦和吳天恩,陳淮生都擔心他們實力不夠。要請起碼都得要煉氣二重以上,唐經天和趙嗣天甚至徐天峰都不夠,王垚勉強夠分量,但來不及了,而且這種行動對王垚來說也太危險。如李明昊肯定夠,但是交情卻不夠,而且那家夥腦袋不太靈光。宋道陽倒是很合適,但對方未必願意去冒這種險,還是交情不夠的緣故。重陽山上呢李煜這些人陳淮生肯定不會去請,請了人家也不會來,目標太大,幾乎無法遮掩身份,再對京師四大家不滿,也不可能用這種方式來挑釁。陳淮生突然發現自己居然還找不出幾個合適的幫手來,一方麵是自己成長速度太快,另一方麵也的確是自己和許多人都保持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狀態,並沒有幾個實力相當卻又交情不淺的朋友。反倒是異修似乎才和自己格外親近了。那就隻能回蓼縣野蜂溝去找熊壯了。宣尺媚發現陳淮生又失蹤了。雖然先前就和自己說了可能要出去辦一件事情,但是卻沒有和自己究竟辦什麼事情,這讓她既納悶兒又有些不高興。什麼事情還需要瞞著自己來汴京要尋赤鯽血,宣尺媚知道,但是怎麼弄到赤鯽血卻沒有一個說法。上一次的赤鯽血從何而來,淮生哥也語焉不詳,他不願意說,自然也就沒有人會去深問。這一次來,又是這樣。看到陳淮生滿臉沉思之色回來,宣尺媚咬了咬嘴唇,還是沒有說話,隻是溫柔地把水遞了過去,“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陳淮生接過水杯,才若有所悟:“沒辦妥,但也算是有門徑了,隻不過這裡邊還有不少關節需要細細斟酌。”“能說給我聽麼”宣尺媚攀著陳淮生的胳膊,二人坐在床頭。........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