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個挑戰,一道難題。雷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它當然渴望能外出,但是作為陰靈,它也清楚,一旦失去了地底無光和陰氣的保護,它現在的魂體很容易煙消雲散,除非獲得像先前和自己溝通那具陰靈的機會,被眼前此人用鼎爐庇護。但要讓它自己去懇請對方給自己這樣一個會,自尊和恐懼又讓它無法做到。好歹自己當年在異修時,也是衝擊大成的強者了,現在要讓自己去求得一個人類築基修士的庇護,顏麵上放不下去。另外它也不相信對方,素無交道,憑什麼相信對方對方也不可能相信自己。自己若是寄居於他的道體鼎爐中,一旦對方起了歹意,那有一百種方法來折騰甚至解決自己。在雙方沒有建立其足夠的信任,或者說利益聯盟之前,它不可能相信對方,對方也不可能接受自己。幾十年異修生活,讓它也很清楚這一點,不會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想明白這一點,雷豨到也坦然了:“考量這幾十年裡一直都有,但是卻沒有多少機會,你該知道陰靈的弱點,一旦脫離這種環境,很難幸存下來,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在這裡的緣故,但同樣如果一直在這裡,也沒有太多機會能恢複靈體,或者通過其他方式來複生,就是這樣一個艱難的局麵。”“也想過出去”陳淮生心裡敞亮。“當然,誰願意一輩子呆在這暗無天日之地,五十多年了,許多事情卻如同昨日一般,曆曆在目,記憶猶新,……”雷豨喟歎:“但命運多舛,奈何”“那前輩可曾想過以什麼方式出去呢”陳淮生再問。“有過奢望,但很難實現,直到今日發現寄居於你鼎爐內這一位,才知道可以以這樣一種方式出去。”雷豨沒有隱瞞。“那前輩考慮過這種方式麼”陳淮生徑直問道。“考慮過,但現在我和你之間還無法建立起相互信任的關係,也沒有足夠的利益糾葛,你我都難以信任對方,所以也隻能想想而已。”雷豨態度已經恢複了平靜,“但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達到那種互信狀態。”“怎麼達到”陳淮生樂了,這個家夥很上道,幾十年異修生涯不是白混的。“你們如果有什麼需要,嗯,在這七星坑中,我願意儘我之力幫助你們,比如如果需要靈植和靈材,甚至妖獸,算是示好和建立起初步的好感和信任吧。”雷豨表明態度,“如果還有其他,你們也可以提出來。”雷豨的態度也讓陳淮生頗為驚訝,這家夥還真的很有眼力勁兒啊,會來事,比碧蛟元君和熊壯都要機靈得多,隻可惜失體了。“好,我也希望能和前輩建立起一種融洽和睦的關係,現在也許我們雙方都還心存疑慮,但是這沒關係,接觸多了,我們可以相互了解,下一步我們就能有更多能有更多的接觸交道。”陳淮生的坦蕩也讓對方十分滿意,這說明人家能清楚看到現在的距離,並沒有什麼虛頭滑腦的話語來哄騙自己,這也符合它的認知。“這樣最好。”雷豨也鬆一口氣,“你們現在就可以按照伱們自己的意願去巡視整個七星坑,那頭冰鼉基本不會蘇醒,除非進入它的感知範圍,引起它的警覺,至於二階妖獸,威脅性都不大,你應該能輕鬆應對,甚至還可以成為你的獵物,具體的情況我可以和你說一說,……”交涉了這麼久,陳淮生也知道差不多了。自己表明了態度和善意,對方也拿出了誠意,這是初步接觸,但不得不承認在越圇山中如果有這樣一個熟知情況的內應,很多事情要好辦得多,而且也能節省許多時間和精力。隨著雷豨陰靈的潛隱下去,陳淮生也收回了神識,歐婉兒也回到了鼎爐內。“你真的打算要讓它也入鼎爐”歐婉兒也說不出來自己對這樣一個新來者是什麼態度,陳淮生與對方的神識交流,她就依附其上,也知曉雙方溝通的大致,她感覺得到陳淮生拋出的橄欖枝,而那頭雷豨陰靈也有些意動。“暫時不會,我的鼎爐豈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入的”在歐婉兒尚未入鼎爐時,陳淮生也打算和她交流一番:“它的情況我們不了解,一旦入鼎爐會帶來什麼變數,不可預測,我得考察考察,它需要拿出投名狀來。”歐婉兒內心輕哼,“你倒是打得好主意,不就是利用人家麼”“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是麼”陳淮生沒隱瞞:“今冬妖獸潮規模會非常大,如果我沒預測錯的話,七星坑這條路徑應該是妖獸南下的一條重要路徑,很多妖獸都會從北邊禁地絕域南下,朱武能是陰靈不必擔心妖獸,但卻能能幫我監控甚至提供很多情報,……”歐婉兒不解地問道:“可重華派大本營不是在滏陽道麼越圇山在湯水道和邗山道之間,距離滏陽道那麼遙遠,關重華派什麼事兒難道妖獸潮爆發的時候,你還能呆在這邊不成”歐婉兒的質疑讓陳淮生一時間都不好回答。而自己與魏氏兄弟的合作也是撇開了重華派,隻是單純的為了越圇山所擁有的利益而已。自己也不可能在冬季妖獸潮肆虐的時候來這邊增援,自己也沒那個實力。陳淮生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了某些彆樣心思。嗯,獨立於重華派之外的一些彆樣心思。自己現在很難從重華派得到足夠的資源,就不得不另尋出路,挖掘資源,而自己殫精竭慮獲得的資源,也就不想白白交給宗門,為宗門那些人所用。這分心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應該是在漢州道院那一戰後獲益頗豐,就埋下了種子吧........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