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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一個青年男子,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看得出來他的相貌與閔青鬱還有幾分掛相。
“沒事兒就不呢過來了麼?我來看看我自己的嫡親妹妹,現在是攀上高枝兒,傍上大樹了,不行麼?”
青年看似有些浮蕩,但眉宇間卻看不到多少輕鬆。
“那好,你看到了,可以離開了。”閔青鬱一惱,隨即變色。
“嗬嗬,急什麼,青鬱,我們多久沒見麵了,就這麼見不得我?”青年不理睬閔青鬱的惱怒,自顧自地道“重華派在河北的日子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不信咱們走著瞧,……”
“那就走著瞧唄,重華派若是被你嘴巴說幾遍就說崩了,那敢情好。”閔青鬱輕蔑地撇撇嘴。
“不信?”青年似笑非笑,“看著吧,你以為他這麼急著趕回去為何事?”
這倒是讓閔青鬱真的為之色變了,“是你乾的?”
“我沒那麼大本事,但是我知道重華派肯定近期麻煩事會不斷。”青年終於不再繞圈子,臉色轉冷“沒誰喜歡重華派這個外來戶,它以為這滏陽左近沒有宗門,來滏陽就是受歡迎的,對不起,凡俗人等的歡迎算個屁!”
“夠了,閔青鷹,你來我麵前說這麼多屁話有什麼用?”閔青鬱終於忍不住爆粗了,臉色越發冷峻,“沒事兒就滾!”
“我還真滾不了。”青年嗤之以鼻“既然閔家更看好天鶴宗,那青鬱你就得服從。”
閔青鬱幾乎要咬牙切齒了,目光死死盯著對方“閔家是閔家,我是我,當父親把我給了他時,我就不再屬於閔家……”
“是麼?”青年滿不在乎,“你是閔家的女兒這樁事兒改變不了,那你就永遠得聽閔家的話,否則……”
“嗬嗬,否則什麼?大不了就告訴他?”閔青鬱歪頭輕蔑一笑“那天鶴宗和閔家能收獲什麼?伱覺得你能代表閔家?父親不過是左右逢源兩頭下注罷了,你還真以為天鶴宗就值得閔家全力下注?做夢!”
“青鬱,你這挑撥離間可不高明。”青年不理睬閔青鬱的話語“行了,閔家也好,你也好,我此番來必須要達到目的,青鬱,你得聽我的!”
閔青鬱哼了一聲“圖窮匕見了?閔青鷹,若是想攀高枝,求更高的靈境提升,何不選重華派?我真心勸一句,天鶴宗代表過去,重華派才是河北的未來,就天鶴宗那畏畏縮縮的表現,月廬宗在衛懷道的舉動,天鶴宗裝聾作啞,遲早衛懷道都得要變成月廬宗的後院,我不信你這麼喜歡見風使舵的人看不出來?”
麵對閔青鬱的譏諷,青年不以為意“小不忍則亂大謀,天鶴宗的意圖豈是尋常人能看得懂的?”
“閔青鷹,乍一聽,外人還真以為你是天鶴宗的大人物了,可惜你入天鶴宗多少年了?二十年了吧?怎麼還才煉氣五重?”閔青鬱不屑之意更甚。
還才煉氣五重?
閔青鷹被氣樂了,有幾個道種進入宗門二十年就能晉階煉氣五重?
光是一個初段向中段破境躍升的坎兒,就不知道卡住了多少人,十年八年邁不過這個坎兒的比比皆是。
怎麼這青鬱說起這話來就如此輕鬆?但轉念一想聽及父親說他跟隨陳淮生不過兩月,就已經突破進境晉階煉氣三重,就又讓他有些沮喪。
還彆說,人家還真有這份資格。
究竟是青鬱稟賦異人,還是陳淮生或者重華派真有不凡之處?
但那又如何?閔青鷹很清楚沒人喜歡重華派,就像沒人喜歡淩雲宗一樣。
淩雲宗現在已經瀕於絕境,月廬宗步步緊逼,天鶴宗坐山觀虎鬥,甚至落井下石,它撐不了多久了。
淩雲宗一完蛋,重華派就會成為目標,天鶴宗、月廬宗、鳳翼宗,還有寧家,哪一家實力都不比重華派弱,原來大家還能和平相處,但現在重華派一進來,就成了眾矢之的了,反而促成了大家的聯手默契,甚至……
它覆滅或者滾蛋是遲早的事情,河北之地終歸還是要河北人來決定命運,不是誰在那裡玩些花樣,搞些噱頭就能行的。
“青鬱,我知道你現在得了重華派的好,我理解,但是人要看長遠,你現在討好重華派和那小子沒問題,但要看清楚形勢,一旦局勢逆轉,你何以自存?”閔青鷹不再廢話“你得清醒。”
“哼,少廢話,你來也來了,話也說了,我們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有什麼說的?”
閔青鬱搞不明白這家夥了來找自己什麼事情,難道還指望自己把重華派的隱秘透露給他不成?
更彆說自己在重華派內也就是一個不足為道的小角色,能有什麼隱秘可泄露的?
“淩雲宗要完蛋了,重華派下一步會有什麼打算?是自己回大趙,還是考慮其他門路?”閔青鷹平靜地道“我們天鶴宗想了解,另外如果重華派真的打算離開,那也可以和我們合作,……”
“重華派從未打算離開,你們這是異想天開!”閔青鬱冷冷地道“如果這樣,你們天鶴宗意欲何為?”
“那也一樣可以合作,到最後重華派會看清形勢做出明智抉擇,天鶴宗是他們最好的選擇,這個陳淮生據說在重華派裡頗有些本事,等時機合適,你不妨勸一勸,……”
閔青鷹知道自己的話不討喜,他也知道閔青鬱現在根本聽不進也不相信,但無所謂。
他要把話帶到,到時候局麵走到那一步,閔青鬱就明白了,自然也就會把話帶給重華派,這也不是一年半載的事情,自己這是提前來打下伏筆。
陳淮生不清楚他離開後發生的這一位,此時的他疾馳如風,半個時辰不到就已經到了山門。
但在山門就被吳天恩座下侍從攔住,請他直接到重華堂。
他和才明白,不是吳天恩私事,而是重華派的公務,隻不過讓吳天恩來通知他而已。
踏入重華堂,才看到該到的都到了,除了執事和長老們外,就隻有趙嗣天和姚隸蔚與自己三人,算是特邀代表?
陳淮生心中腹誹不已,但也隻能規規矩矩地進堂行禮,然後入座。
姚隸蔚和趙嗣天已經先到了,大略知曉了情況,陳淮生也沒客氣,直接詢問,才知曉這半日之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略微一打望,陳淮生估摸著在堂中之人,除了雲遊的李煜,閉關的徐天峰和曹人本,基本上就算是整個重華派的核心圈層了。
大部分煉氣高段的宗門中人並沒列入,而隻是召集了姚隸蔚、趙嗣天和自己。
特彆是練氣七重就自己一人,黎昆陽這等一樣參加了汴京道會的弟子也沒到場,足以說明許多事情了。
應該是自己在慶典上的表現“征服”了決策層,或者說算是交了投名狀,比起那些態度曖昧不願意得罪老東西的家夥們來說,自己顯然更值得信賴。
三樁事兒,都不簡單,棘手得緊。
八角寨杜家慘遭厄運,他們的靠山寧家卻自顧不暇,求援重華。
葫蘆集現妖屍,或者屍妖,估計葫蘆集的人自己也沒搞明白,不過這都不重要。
關鍵是葫蘆集位置特殊,處於滏陽和翟穀交界地帶,而且還是白塔城和八角寨的模糊區域。
很顯然翟穀道鳳翼宗對這個地方影響力也很大,所以葫蘆集在八角寨和白塔鋪都不聞不問的時候,向重華派求援,但同時也向鳳翼宗求援了。
這本不該重華派管,但你不是扛把子麼?八角寨和白塔鋪不管,你管不管?
你不管,那人家鳳翼宗順理成章把手伸進來,你就不能說什麼了。
淩雲宗崩潰在即,所以連弟子都跑來投靠重華派了,唇亡齒寒的道理大家都懂,但現在九蓮宗會支援淩雲宗麼?
如果九蓮宗不來氣,無法給予淩雲宗實質性的支持,重華派怎麼應對?
是坐視不管,還是鼎力相助?
還有這擺在麵前十多名弟子怎麼處置?
接納不接納,好像都是一個問題。
“情況大家都知道了。”商九齡揉了揉太陽穴,這等棘手事兒,一樁接一樁,比修行更麻煩,但你還不得不應對,“大家議一議吧,照理說隸蔚、嗣天和淮生他們仨沒有資格參加這等議事會,但考慮到我們來河北,局麵大變,也需要集思廣益,尤其是年輕弟子的想法我們也要傾聽,所以把你們仨也叫來,這關係到宗門日後的前途,所以須得要慎重。”
商九齡的聲音有些低沉,情緒也不是很好。
很顯然這突如其來的一連串事兒又打亂了他的想法。
有些時候還真的是計劃沒有變化快,你想要安穩下來踏實修行壯大,那陳懷神的話來說,就是猥瑣發展,苟一波,可總會有意外出來,讓你無法脫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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