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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沉吟良久,陳淮生沒有問吳天恩沒頭沒腦的話是指誰。
&ep;&ep;但他基本上能猜測得出來,無外乎就是南楚紫金派,又或者霍州白石門,大概率兩家也有勾連,甚至背後還有其他宗門。
&ep;&ep;但目的呢?
&ep;&ep;重華派並不是那種白石門那種處於瘋狂擴張期的宗門,也沒有四處尋釁的姿態。
&ep;&ep;如果說是擋了意圖南下擴張勢力的白石門的路,那南楚紫金派又為何針對重華派?
&ep;&ep;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關鍵是你如何應對。
&ep;&ep;“師伯,弟子說一句冒昧之語,若是一味這樣隱忍,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恐怕都非好事。”陳淮生沒能忍住,還是說了。
&ep;&ep;“哦?你說。”吳天恩訝異地看了對方一眼,自己隱約透露了派中苦衷,難道陳淮生沒聽明白?
&ep;&ep;“不作出強硬一些的反應,隻會被對方視為軟弱,或許他們有師伯所說的顧忌,不敢太過放肆,但像襲擊龍岩坊市這樣的舉動,還不算放肆麼?非要等到直襲我們山門?”
&ep;&ep;陳淮生沉聲道“我們應當予以反擊,一來讓對方明白,一旦開戰,他們也會付出代價,而不是隻損失一些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的散修,讓他們真正有所忌憚,……”
&ep;&ep;“二來,也讓我們的盟友明白,我們無法再忍,哪怕破釜沉舟,也要一戰,否則這些盟友就會覺得我們還可以忍耐,甚至會因為他們自身的緣故,舍棄我們的利益,……”
&ep;&ep;陳淮生的話讓吳天恩大為觸動。
&ep;&ep;第一條倒是中規中矩,當初執事會議事的時候也提出來過,要反擊,讓對方感到痛,但第二條卻有些彆出心裁,針對的就是九蓮宗。
&ep;&ep;不能讓這些盟友任意犧牲重華派利益來維係所謂和平,你九蓮宗不願出手,我們自己乾,打爛了,都感到肉痛了,大家再來談,若是九蓮宗伱無法承擔起這個盟主身份,那就彆怪我另尋出路。
&ep;&ep;賭的就是對方還沒有做好徹底全麵開戰的準備。
&ep;&ep;“師伯,弟子以為,如果不這樣作,也許派中弟子心氣就先要散亂了,弟子覺得不管我們結果如何,起碼這是宗門的一個態度,這比什麼都重要,……”
&ep;&ep;陳淮生離開的時候,感覺到吳天恩還有些神思恍惚。
&ep;&ep;陳淮生覺得自己給出的建議沒有錯。
&ep;&ep;宗門凝聚人心靠什麼?
&ep;&ep;還不是大家覺得宗門是依靠,可性命、利益都得不到宗門庇護,那這個宗門還值得呆下去麼?
&ep;&ep;當然,自己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決定是大佬們拿,責任是他們擔,反正不管決策還是反擊動作,都輪不到自己這種小蝦米。
&ep;&ep;“你去小焰峰了?”陳淮生回到甲舍,就遇到了寇箐和佟童以及袁文博三人聯袂來訪,寇箐劈頭問道。
&ep;&ep;“嗯,去吳師伯那邊了一趟,怎麼了?”陳淮生反問。
&ep;&ep;“郭師那裡你去了麼?”寇箐雖然衝動,但是也非一點兒世事不通,提醒道。
&ep;&ep;“我去郭師那裡做什麼?平時不都在去麼?”陳淮生明白過來,“哦,我知道了,馬上中秋了,是該去郭師那裡拜會一下,佟師妹,袁師兄,一起?”
&ep;&ep;“你該先去郭師那裡,再去吳師伯那裡更合適。”袁文博也建議道。
&ep;&ep;經曆了霍州天寨一戰之後,一乾人關係迅速拉近。
&ep;&ep;雖然還有著曹人本和郭崇道的緣故,但是隨著龍岩坊市被襲擊,整個重華派都緊張起來了,一些原來的意氣齟齬都被暫時擱置或者說淡化了。
&ep;&ep;所以袁文博、佟童、趙無憂與陳淮生、寇箐關係也都大為改善,變得親近起來了。
&ep;&ep;“我去吳師伯那裡可不是因為過節,……”陳淮生也沒多解釋,岔開話題“今兒個咱們突然想起一起來我這裡了?”
&ep;&ep;“是她們倆,我是被她們拉夫拉過來的,……”袁文博搖搖頭,“是方師姐要感謝你們幾位,我大概是沾光了,要請你們用飯。”
&ep;&ep;“方師姐?”陳淮生訝異地問道“她徹底恢複了?現在心情怎麼樣?”
&ep;&ep;“恢複了,但是情緒不太好。”寇箐臉色一黯,“我估計方師姐是想要離派了。”
&ep;&ep;佟童也點頭,“前日裡我遇到了唐師姐,唐師姐也在那裡大罵派中長老執事一幫人膽小如鼠,畏敵如虎,說重華派遲早在這幫人手裡煙消雲散,……”
&ep;&ep;這個唐師姐就應該是甄雲培的道侶,傳功院中堂煉氣四重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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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袁文博也歎了一口氣,“石師兄和唐師兄他們也都是一肚子怨氣,聽說鄭長老的兩個兒子都去執事會鬨了兩回了,要執事會給一個說法,現在派中人心惶惶,掌院也沒在山門中,……”
&ep;&ep;“鄭長老的兒子也是咱們派中人?”陳淮生隨口問道“哪兒高就?”
&ep;&ep;“一個是先天道種,但沒能悟道,快八十了,差不多了,一個是煉氣三重就卡住了,後來去了知客院外派在洛邑做聯絡,……”
&ep;&ep;袁文博對這些情況倒是有些了解。
&ep;&ep;“掌院不在,去哪兒了?那掌門呢?”陳淮生進了山門之後,幾乎沒有聽到過誰提起掌門,忍不住問道。
&ep;&ep;袁文博一愣,“掌門都閉關快二十年了,中間據說就出來一回和幾位長老、執事見過一麵,又閉關了,那都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ep;&ep;在座眾人沒有一個見過掌門,都這位掌門極為陌生。
&ep;&ep;“群龍無首,咱們重華派這樣子可不行。”陳淮生也說了一句廢話,“這樣拖下去,弟子們的心氣都會被磨掉,再要凝聚起來,就得要花大力氣了。”
&ep;&ep;袁文博深以為然,佟童和寇箐二女也是認可,但如何破局,他們卻不知道。
&ep;&ep;“方師姐今日宴客,不去不好,咱們去了她若是說起這些事兒,該如何應對呢?”寇箐忍不住問道。
&ep;&ep;所有人目光都望向陳淮生,下意識地覺得陳淮生主意最多,應該有對策。
&ep;&ep;陳淮生聳聳肩,“去了再說吧,見機行事,也彆把宗門想得太糟糕,也許有些事情需要一些醞釀和推動呢?”
&ep;&ep;方寶旒請客就在道院中。
&ep;&ep;中堂的弟子們已經不像外堂的弟子們還要住集體宿舍了,他們雖然不像內堂弟子已經可以選擇在某一處山峰結寨、穴居,但也基本上都有了各自的宅邸,大多選擇在了靠近傳功院周邊這一片平地附近。
&ep;&ep;方寶旒原本是與其兄共同居住在一處院落內,但現在形單影隻,雖然過去幾個月了,但陳淮生見到對方時,仍然能感受到對方眉目間的一抹淒涼陰鬱和憤憤不平。
&ep;&ep;趙無憂留在了岩角曆練,沒有回山,所以方寶旒出於她所理解的救命之恩,隻請了陳淮生、寇箐和佟童,袁文博算是附帶的。
&ep;&ep;修真的飲食雖然各不相同,但是大體也都是以靈食為主,主食大多是以嘉禾玉麥和靈粟靈米為主,菜肴則一般是以各色靈植加妖獸肉。
&ep;&ep;但方寶旒的設宴,顯然不是尋常菜肴。
&ep;&ep;蜜煎櫻桃,橘香青團,銀魚鮓,梅花湯餅,蓮房魚包,外帶靈粟粥,雖然隻有區區幾樣小菜糕點,但無一不是主人親手製作。
&ep;&ep;當幾樣小菜糕點端上來時,立即就吸引住了包括陳淮生在內一乾人的眼光,再也不忍離開。
&ep;&ep;色香味俱全,蜜煎櫻桃的紫紅濃鬱,橘香糕的清潤鮮美,銀魚鮓的濃淡皆宜,蓮房魚包的精工製作,無不顯示出女主人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修真者。
&ep;&ep;陳淮生都忍不住暗歎這樣一個佳人,如果真的離開了重華派,絕對是一大損失,就衝著這一份廚藝,都該將方寶旒挽留下來。
&ep;&ep;寇箐和佟童更是直接被方寶旒的廚藝給徹底征服了,忍不住歡呼雀躍,再也無複有平素的殺氣凝霜,就算是袁文博不好此道,一樣也都被吸引得目不轉睛。
&ep;&ep;對於修真們來說,飲食隻是一個附帶,隻要不是凡食,靈食能填飽即可,但是當能夠將靈食做到色香味俱全時,誰有不希望如此呢?
&ep;&ep;連熊壯都能被凡食得美味所吸引難以自拔,如果靈食能做到和凡食一樣,甚至在味道上猶有過之,哪怕是神仙也一樣情難自禁吧?
&ep;&ep;“哇,師姐,這是你的手藝?真的是太誘人了,就像是藝術品一樣,我們都不知道,早知道師姐有這般手藝,我們就……”
&ep;&ep;“就經常來叨擾?變成一雙饕餮惡客?”陳淮生接上話,笑吟吟地道“今日有口福了,這手藝,我估摸著寇師妹和佟師妹要學會,大概比練成紫府都更難吧?”
&ep;&ep;一句話把所有人都逗樂了,寇箐叉腰,佟童白眼,袁文博咧嘴,倒是方寶旒輕笑,“聽說陳師弟是咱們傳功院裡最獨特的一個人,看來不假啊。”
&ep;&ep;陳淮生吃了一驚,連忙道“方師姐,我陳淮生何德何能,當得起最獨特這個說法?我就一個剛入門的末流,連煉氣二重都尚未觸摸到門檻,咱們傳功院裡人才輩出,趙嗣天師兄,三十五不到就要晉位煉氣高段了,袁師兄絕才驚豔,煉氣三重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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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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