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淒厲地低嚎,似乎是詭狼吃了虧,但是陳淮生覺得這聲音似乎比詭狼的叫聲更為低沉,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後邊的道兄,請助小妹一臂之力,小妹必有厚報!”
略帶冷意的聲音從雲霧中傳過來,還沒等陳淮生回話,又聽得那個冷峭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度:“母親小心,嗬!”
隻聽得一道劍氣掠過樹枝斬斷的聲音,又是女子的厲喝:“找死!”
又是一聲妖獸的悲鳴,連帶著逃走的腳步聲,但是隨即又轉了回來,顯然這一劍並沒能給妖獸造成致命的殺傷。
“道兄請助小妹一臂之力,不需要道兄出手,這兩頭妖獸交給我便是,隻需要道兄幫我護住我母親便是,我母親是凡人,沒有抵抗力!”
原來是母女二人,母親是凡人,妖獸還有兩頭,難怪女子顧此失彼,難以得手。
自己這還不趕緊跑路
“道兄!莫要驚慌懼怕,隻需要道兄對其稍加遮攔,護住我母親,我先斬殺其中一頭,便好辦了!”
那女子見陳淮生腳步聲停下,在雲霧中卻又看不清楚,立時有些著急了。
“若是道兄能施加援手,斬殺這兩頭孽畜所得皆歸道兄,另外小妹還另有重謝!”
陳淮生思忖了一番,覺得還是後撤逃命的好。
雖然還沒見到女子,但是從那雲霧中的青森劍氣以及女子冷峻卻穩定的語氣,陳淮生判斷女子應該是占據著上風,如果不是其母拖累,也許已經解決了詭狼的威脅。
可這畢竟要擔風險,自己現在這點兒實力還真不夠看。
那雲霧中的女子似乎是覺察到了陳淮生的猶豫,稍稍放鬆了一下對兩頭妖獸的攻擊,其中一頭立即就發出陰森的嗥叫,腳步竟然朝著陳淮生這邊來了。
“道兄,這兩頭孽畜慣會欺軟怕惡,若是你不肯幫忙,我便拚死一搏,隻怕那孽畜就會明白厲害,要朝著你來,……”
陳淮生心中一凜,還彆說,詭狼還真的有這種觀風辨勢的本事,若是自己一逃,那兩頭孽畜沒準兒就會覺察到自己是軟柿子,說不定就要放棄對這個女子母女倆的進攻,把目標確定為自己了。
一時間心亂如麻,陳淮生也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隻能沉聲道:“既如此,那便說定了,事後你得兌現你的承諾。”
“當然,我乃南楚滄海宗弟子,從不大誑言!兄台趕緊動手!”
滄海宗南楚第二大宗門但此時陳淮生已經顧不得想太多了,自己隻需要用堅盾符扛住一兩波詭狼的進攻,對方斬殺其中一頭,那就好辦得多。
想到這裡,陳淮生下定決心就不再猶豫,一邊催動神行符力發動,讓自己奔行速度和和耐力可以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得以保持,另外堅盾符也悄悄握在了手中,隨時準備發動。
另外一隻手已經將青鋒劍掣出,擺出了一個防護姿態,這才向著紅石埡口奔行而來。
雲遮霧繞,樹林和灌木叢影影綽綽,讓陳淮生難以看清楚周圍的情形。
這個時候若是有一道烈風符就好了,陳淮生越發覺得神符對於自己這種低階修真的重要性。
陳淮生一隻手持劍,一隻手將堅盾符握在手中隨時準備催發,一邊一步一步向霧中靠近:“姑娘是哪裡人聽口音就像是我們這邊人啊,為何走到這遮雲嶺來了”
對方沒有回答陳淮生的問題,而隻是說正題:“煩請兄台快一些,莫要磨磨蹭蹭,你隻需要幫我守住我母親,其他交由我來對付就是。”
語氣裡有些不耐煩和輕蔑,又是一道劍氣橫斬前方,帶起一陣嚎叫。
這一聲嚎叫要比先前那一頭叫得更清脆高亢,這才是詭狼的聲音!
剛來得及橫劍,一道黑中帶紅的狼影雙爪已經撲倒麵前,距離自己臉也就隻有不到一尺。
緊張之下,陳淮生橫劍猛往上一撩,靈力催動之下,劍刃泛起一道白霜,凶猛地向前切砍。
一頭擁有著與尋常詭狼截然不同的巨大嘴巴露出腥臭的獠牙,差點把陳淮生給熏暈過去。
鋒利無比的牙齒咬合得咯咯作響,不斷噴吐著讓人作嘔的臭氣。
標誌性的一雙粗壯靈活卻短小的爪子,爪牙突出,犀利無比,發出暗紅色的幽幽光澤,一看就不知道這不是狼類,而是狽!
這是白喉山狽!
典型的一階妖獸,其戰鬥力並不亞於詭狼,而凶殘狡詐程度猶有過之!
山狽並不像外人所想象的那樣,隻能依靠與狼在一起才能為生。
雖然它的前爪要短於後抓,但是長期在山間生活,實際上它們有著自己獨特的行走和獵殺獵物的方式。
尤其是在山林中,它們甚至比詭狼更如魚得水。
不過要說狼狽為奸這個詞也沒錯,山狽經常和狼類合作。
狼類在平地、穀地的奔行速度遠勝於山狽,但山狽在山間卻比狼類更靈活。
尤其是山狽能短暫地直立行走數十步,後爪更為粗壯健碩,緊急情況下,全力一蹬,可以縱出五六丈遠,或者兩丈高,甚至還能在不高的樹上攀爬一段。
所以山狽大部分時間都在山間生活,也偶爾在山麓山腳地帶與狼類合作,但卻極少下到平原和穀地上去。
白喉山狽的突襲差點兒就讓陳淮生中招,這頭孽畜是埋伏在一塊山石背後,突然宗躍而起從空中變幻了一個姿態撲下。
也幸虧是陳淮生全神貫注,才沒能讓這頭孽畜得逞。
山狽爪牙狠狠地被青鋒劍一撩,發出金屬撞擊的鏗鏘聲。
不敢說削鐵如泥,但是在自己靈力全力灌注之下,竟然砍斷,甚至沒能砍傷山狽的爪牙,也讓陳淮生暗自心驚。
此時的陳淮生已經來不及後悔了,但願那女人能表現出她話語中所表露出來的本事,莫要害了自己。
山狽忽地站立,詭異地蹦跳著猶如僵屍一般前行一步,雙爪再度向前凶猛地向下一掘,狠狠勾住陳淮生青鋒劍劍葉向下一壓,壓得陳淮生橫檔的劍體下沉。
巨大的狽頭再向前倏地一探,獠牙便已經抵到了陳淮生喉嚨下,森寒的氣息幾乎要把人肌體凍僵。
隻差這一刻,便能咬斷眼前這個人類的脖頸。
堅盾符猛然發動,強勁的符力從體內奔湧而出,撞擊在山狽嘴鼻之間,猶如在其鼻吻部猛擊一拳,撞得山狽鼻吻間也浸潤出一抹血痕,但這更激怒了這頭孽畜。
“咦!”從側麵傳來一個驚訝的女聲。
瘋狂地用爪牙撕扯著橫在前段的劍葉,吸引了陳淮生的注意力,那山狽竟然忽地後腿蹬地一躍扭身,一直藏在兩股間的粗壯狽尾,凶狠地就是一鞭橫掃!
猝不及防之下,陳淮生肋下便被這山狽尾巴抽中,凶猛的打擊力雖然有堅盾符護體,但是仍然打得他向右一晃,眼前一黑。
又是一抹腥味從喉間傳來,陳淮生已經記不清自己這才一個月不到,內腑間就受過幾次傷了。
被詭狼傷,被白石門惡修所傷,現在又被白喉山狽來這一擊,這弱者就是原罪啊,誰都可以來欺侮一頭。
隻不過此時他也無暇多想,青鋒劍猛地回抽,然後一式仙人指路,向前突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