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們都是熱血男兒,渴望上戰場殺敵,建功立業。”
“但一支軍隊,不可能都在前線。”楊束聲音鏗鏘有力。
“桐郡至關重要,影響整個戰局,需有人留守。”
“任務很重,僅靠原守兵,朕不放心。”
“秦國的將士,個個悍勇,以一當十,你們在,這城才是安穩的。”
“朕將滿城百姓的性命和弟兄們的後背,交托給名冊之外的人,望諸君不負朕望,扛起這個重擔。”
“你們的辛勞,朕都看得見。”
“一片丹心,秦國定不辜負!”
“堅守桐郡,誓死不退!”衛兵們高聲吼。
“堅守桐郡,誓死不退!!!”
“念名冊!”楊束看向主簿。
秦王衛擊響戰鼓,喊聲慢慢弱下來,隻能聽見咚咚咚振動心臟的鼓聲。
主簿翻開名冊,鼓聲一停,他扯著嗓子念人名。
“胡桃!”
“莊子遊!”
“江元亮!”
“……”
現場沒有雜聲,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主簿喊出來的名字上。
雲層變化著形狀,隨著最後一個名字念完,主簿向楊束行禮,往後退了一步。
“都聽清了?”楊束看過去,揚聲問。
“聽清了!”底下齊聲回。
“朕給你們一刻鐘,收拾好東西,在東城集合。”
“是!”
守兵們抱拳行禮,快速跑離。
楊束解下佩劍,遞給呂興誌,“守兵少了,城中或許不如之前安穩,朕允你先斬後奏。”
“臣活一日,桐郡便一定是秦土!”呂興誌麵色堅定。
楊束拍拍他的肩,領著秦王衛下了高台。
一刻鐘後,三千守兵在楊束的帶領下,出了城。
……
“將軍。”
暗探策馬跑向衛肆,“清河郡主調糧,赤遠軍更是一日近百裡,有攻秦之意!”
衛肆神情凝重,“蕭國這是要摻和秦國與齊國的恩怨?”
看了看桐郡的方向,衛肆捏緊韁繩,麵上有怒色,“著實可惡!”
壓下怒氣,衛肆往左扯韁繩,去稟報楊束。
五分鐘後,大軍停下了腳步。
一刻鐘,衛肆領著近半人脫離大軍,朝來的方向快速前行。
各國探子們瞧見這情況,立馬縮回腦袋,用不同的通信方式,將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回去。
……
會寧,江山川眉頭緊鎖,在案桌前踱步。
“大人, 蕭國調兵的消息應真切。”親隨小聲道。
江山川看了看他,微抿嘴角,“真真假假的,我們被皇上戲耍的還少了?蕭漪不打到會寧,這事吧,我就覺得他們在合夥演戲。”
江山川在椅子上坐下,悠悠然抿了一口茶,“等我著急上火了,緊迫的局勢,立馬就平了。”
親隨擠出笑,“大人,這次絕對是真的。”
江山川瞟他。
“清河郡主調兵,不是跟皇上鬨掰了,給秦國難堪,而是塚齊插手進蕭國。”
親隨近了一步,“他拿捏住了清河郡主的軟肋,清河郡主沒法,隻能跟咱們為敵。”
“塚齊?”江山川眸子微凝,坐正了。
“哪來的消息?”
“蕭國內部都知道,不是秘密。”
“前陣子蕭任南遭人伏擊,就是塚齊乾的。”親隨說道。
江山川雙手合攏,麵色嚴峻,“皇上攻齊國,塚齊不可能毫無動靜,我想到他會行動,但沒想到蕭漪會妥協。”
“這跟她的性情,實在不像。”
“是人都有軟肋,塚齊隻看結果,不論過程,手段極臟,清河郡主雖強悍,但也隻是個人,還是個母親。”親隨歎了歎。
江山川氣息長了,緩緩開口:“形勢不利啊。”
“國庫空虛,各地糧倉也都緊張,供應不起多方戰事。”
“一旦他們像野狗一樣圍上來,秦國的經濟,勢必崩盤。”
“百姓好不容易得到的溫飽,又將……”江山川眸色沉沉。
“事情可傳進帝王宮?”
“若九總管沒攔截,皇後娘娘應是知道了。”親隨道。
“這塚齊!”
“真是可恨!”江山川揉眉心。
“大人,可要備車?”
“你能變出糧,還是我能變出糧?”江山川揮揮手,示意親隨出去,讓自己靜靜。
從推翻燕國,就沒徹底休養生息過,國力雖強盛,但物資是真的不夠。
尤其領土還在不斷擴大。
那點子東西還得往外分。
江山川光想想打起來要耗費的錢糧,頭就疼了。
實在不行,他告老吧。
這銅板,他是真掰不開了!
“大人,吏部侍郎、大理寺少卿來了。”親隨敲了敲門,朝裡道。
“說我死了!”
江山川沒好氣的吼。
一有點情況就煩他,謝太師最近不是沒病!
忠國公更是能抗鼎!
他們還嫌他頭上的白發不夠多呢!
茶樓包間,官員們唉聲歎氣,都是愁容。
皇上待蕭國還不寬厚?這清河郡主抽什麼瘋呢!
早不發兵,晚不發兵,偏偏等大軍入齊國了,她點火燒人眉毛!
白眼狼啊!
“這攻齊,怕是要緩緩了。”吏部郎中開口道。
“話都放了出去,此時收兵,皇上還有何威嚴?”禮部員外郎麵容嚴肅。
“攻齊已是勉強,秦國的財政、糧倉,實在應付不了蕭國啊。”禮部郎中愁道。
“我們在這著急沒用,消息肯定傳到了皇上那,且看他是收兵,還是打到底。”吏部郎中沉聲吐字。
“問題是沒糧啊。”禮部郎中一張臉皺成了苦瓜。
“加賦稅?”禮部員外郎眸光閃動。
吏部郎中當即反對,“百姓能拿的都拿出來了,如今處在冬季,無法耕種,強收賦稅,跟逼他們上吊有何區彆?”
“也不符合皇上皇後娘娘製定的國策。”
“民心動蕩,得不償失啊。”
“帝王宮有消息傳出?”禮部郎中問道。
吏部郎中搖頭,“要有消息,侍郎們不會頻頻去江尚書的府邸。”
“喝茶吧。”
連著晴了幾日的會寧,籠罩了一層黑雲。
百官沒有一個心裡不沉重的。
這風波就止不了啊。
一群人,是全針對秦國。
生怕他們喘上氣。
但凡給兩年時間,就是五國合夥攻秦,他們也不帶怕的!
……
榮國,死侍快步進屋,躬下身子,對坐著的人稟道:“衛肆領著一半的衛兵回返,看樣子,是要回防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