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道友解惑！”
聽到陸天都問起他當年的種種布置似乎和之前陸天都提及的‘因果’有關，古或今大致猜到此中或許有他不了解的某些隱秘，看向陸天都問道。
“這次陸某現身和道友相見，除了前番的道友之邀外，最重要的卻是陸某之前覺察到不知不覺中受了道友的好處，和道友之間已經有不小的因果糾纏，即使陸某這次不現身，將來總歸要現身了結和道友之間的因果。”
“至於為何陸某如此看重這些‘因果’，則是先天法則中正有一道法則名喚‘因果法則’，我等隻要不是永恒之主，便受到此法則的約束。”
“首先，修士想要參悟先天法則，其重要的前提條件是要了結和這方天地、以及天地內的眾生之間的因果。如此才能更容易觸摸到先天之道。”
“我等存在於天地之內，修仙道，受天地恩澤，借天地之力步步超脫，和此方天地之間的關係形同母子，因果不可謂不大。和天地之間的因果可以等進階‘造化之主’後再行償還了結，但是和眾生之間的因果，能早了結還是要早了結的。”
“再者，領悟先天法則，凝聚道果，最終不管是成就‘造化之主’還是‘永恒之主’，都要麵臨天、地、人三大道劫。因果加身，到時候麵臨三大道劫便困難重重，不說能否獲得超脫，而且稍有不慎還有殞落之虞……”
“這便是為什麼所有想進階造化之主的存在都非常重視因果的原因。”
“原來還有這般關竅。這麼說來道友曾經在人界處理天地魔氣並且之後下界布置種種機緣，正是為了了結和人界天地、人界修士之間的因果了？”
古或今似乎很快想起了什麼說道。
“正是如此。”
陸天都點了點頭，“償還一方天地的恩情除了維護天地內部的秩序之外，等進階造化之主後便可以從混沌海中收集本源之力，壯大天地本源，讓其蛻變。”
“至於眾生因果，不僅是枷鎖，更關乎人劫，枷鎖需要斬斷，至於人劫，想來道友也明白什麼是人劫，如何了結這些因果也就不用陸某贅言了。”
“原來如此。”
古或今點了點頭。
他大致明白過來，領悟先天法則成就造化之主，相當於要從後天世界中脫身，這些因果便是禁錮修士難以超脫的鎖鏈，有些需要償還，有些隻能斬斷。
比如，陸天都先前受了他的恩惠，將來想要超脫，同樣要還清他的恩情，或者無法還清便要徹底斬殺他了斷因果。
而他作為此界最強者，顯然拿出對他有用的東西了結因果更容易些，這也是陸天都之前言語中兩人終會相見的意思。
“沒想到當年心生一念竟然還有這般機緣！”
古或今暗自一歎。
若是沒有之前陳摶卜算出的那“大吉之兆”的卦象，他恐怕也不會想著主動出手和陸天都結下善緣。
而沒有諸般善緣，恐怕就沒有今日種種。
或許隻有等陸天都進階大羅之後才能得聞此中秘辛。
而那時候想要從陸天都手中交換到諸般修行秘辛，恐怕就不是眼前這些代價能償還的了。
“道友之前詢問如何修行先天法則，陸某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先論明我等之間的因果，正是這些原因。”
這時陸天都再次看向古或今開口道：
“先前道友提出的數個問題，陸某已經儘數回答，大約也可以償還清道友贈予的諸般機緣了。”
“接下來道友的疑問涉及更深層次的秘辛，若是陸某解答了，我等之間的因果不僅更深了，而且恐怕道友還要欠下陸某的恩情！”
“還請道友解惑。”
古或今沉聲道，“古某還是有自信能償還道友的恩情的，另外之前古某‘精誠合作，各取所需’的提議並非虛假，正如道友之前所言，四十九種先天法則，足夠我們參悟了！”
“既然如此，我便繼續為道友解惑吧！”
陸天都也語氣鄭重道。
兩人往日無仇近日無冤，未來也不大可能有大的衝突，這個決斷一出，因果交織之下，兩人之間的聯係又加強了許多。
“若要參悟先天法則，自然要知道這四十九種先天法則為何物……”
陸天都緊接著又介紹起了先天衍生的四十九種法則的名目。
除了“混沌、無量、創世、命運、滅世”這五大至高法則之外，其他四十四種先天法則陸天都也一一分說起來。
這四十四種先天法則為：
混洞、秩序、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極、造物、功德、陰德、福德、道德、宿命、氣運、末運、劫運、因果、陰陽、元、終、滅、劫、法、靈、清、濁、虛、實、無、有、生、死、福、災、禍、壽、動、寂、一、眾、真、偽、順、逆。
“五大至高法則在開天之後無有蹤跡，不可直接領悟，隻能通過其他先天法則溯源，隻是其他四十四種先天法則中為何有部分似乎和後天法則有幾分相似？”
聽完陸天都的解說之後，沉吟片刻，古或今問道。
剛才陸天都的解說中，部分法則的內涵他聽得似懂非懂，但有些結合後天法則，倒是很容易理解，比如秩序、混洞、陰陽、滅、生、死、災、禍等等。
“這不就是天地造化的奇妙之處麼？”
陸天都微微一笑道，“若是真的都如五大至高法則不可言說、不可觀測、玄之又玄，我等又如何獲得超脫呢？”
“部分先天法則在世界誕生之後雖然隱跡，不可捉摸，但它同樣在後天世界有某些蹤跡可循，這些蹤跡雖然以後天的形態存在，但隻要機緣巧合，又不是沒有可能誕生一絲先天本源，道友可明白？”
陸天都沒有明說的是他體內如今正在孕育的先天陰陽法則同樣是從後天陰陽之力逆反而來的。
雖然同為陰陽，但先天和後天的差彆可謂謬以千裡。
說起來，先天法則俱都處於某種‘虛’的狀態，但其中能在後天世界找到某些“具象”之物的法則相對而言更容易參悟一些，比如造物、陰陽、法等。
“原來如此。”
古或今點了點頭，沉思一番，又問道：
“若是古某以時間法則之力溯源的話，道友可有什麼建議？”
“時間法則的先天源頭，可選擇的很多，比如直接相關的五太法則，另外法、順、逆等先天法則也可，到時候還要看道友的機緣。”
陸天都說道。
時間、空間、輪回三大至尊能遙遙領先其他眾多後天法則，正是因為它們溯源的話，實際上各有多種先天法則可供領悟，而且其中大多最後能通向永恒之主。
比如，五太法則和至高法則中的“無量”息息相關，而順、逆兩大先天法則又分彆和“創世”“滅世”相關，都是將來有機會達到永恒之境的。
除了時間法則，空間、輪回兩大法則除了直接相關的先天法則外，同樣也能溯源到“順”、“逆”兩大先天法則。
而若是有多人想要以“順”、“逆”兩大先天法則凝聚道果，到時候必然在凝聚道果之前要進行“道爭”，失敗者法則本源將被勝出者吞噬，從而讓這一法則本源“完滿”，最終凝聚道果。
這一道先天法則隻要被凝聚道果，除非此位造化之主放棄道果，否則沒有人能再領悟此種先天法則。
而後天法則雖然有為首的本源法則道祖，但不管是下位法則道祖還是其他修行者，仍可以繼續參悟此條法則的。
這便是先天法則相比後天法則的“唯一性”。
兩人又談論了片刻，古或今忽然問道：
“既然道友說天道也是半步造化之主的存在，其天生具備‘造物’法則，不知道可有辦法將其吞噬，從而獲得此種法則？”
“雖然天道隻是依本能行事，並未將造物法則凝聚出道果，但想要以後天法則吞噬先天法則，這是不可能的。”
陸天都搖了搖頭，“何況其雖然天生‘造物’法則，但還掌管部分‘劫’之法則，又豈是那麼容易被吞噬推翻的？”
“道友可有什麼高見？”
古或今眼神閃爍了下，再次問道。
天道雖然賜予一眾道祖無上位格，但同樣無時無刻不在同化道祖，他和前身的畢生誌向便是超脫天道的束縛和侵蝕，而若是能吞噬天道，不僅可達到這一夙願，而且還能直接獲得一道先天法則，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雖然從陸天都這裡了解了種種超脫秘辛，但如何借助自身的時間法則參悟先天法則，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雖然他暫時放棄了繼續以三千道神大陣尋求超脫的打算，但是他手中的三千道神大陣在設想中既然能逆反混沌，若是用來煉化天道，吞噬其先天法則應該也會有幾分效果的。
隻是他雖然有這個念頭，卻並無太多信心，他需要陸天都相助。
“天道還很強，若要嘗試吞噬，自然要先將其削弱。比如先剝奪其掌管的部分‘劫’之法則。”
陸天都沉吟片刻說道，“至於造物法則，也可從參悟此種法則開始，分其本源，奪其權柄，慢慢讓其虛弱，最後同樣以造物法則將其吞並。”
劫之法則代表了一切劫難的本源，不管是後天的天劫、地劫、人劫，還是虛空中的種種劫難，都和其息息相關。
天道能壓製一眾道祖，劫之法則便是其最強手段。
隻要能剝奪其具備的部分劫之法則本源，幾乎相當於斷其一臂。
至於其天生具備的造物法則，隻能讓同樣參悟造物法則的修士通過後麵的“道爭”慢慢謀劃，否則不可能圖謀。
“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二人聯手共謀天道？”
古或今碩大的龍目精光四射看向陸天都，“古某來參悟造物法則，道友負責劫之法則，如何？”
“可以。這兩大先天法則，在後天世界都有‘具象’之物，相對容易參悟，而且也都可通向永恒之主！”
陸天都點了點頭，這天道也是他將來吞噬此界的一大敵人，既然此刻古或今提起，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不過此事隻能隱秘進行，畢竟就是陸某也不確定天道是否誕生了自我意誌，道友可明白？”
“好。”
古或今閃過若有所思之色，點了點頭，又看向陸天都，“若是要參悟先天法則，這道祖之位是否會有什麼影響？”
“陸某畢竟未曾以三千天道法則中的某一道成就道祖，對天道賜予的這等位格了解也不多，恐怕不能給道友什麼好的建議。”
陸天都想了想道，“不過對道友這等存在而言，放棄道祖之位對自身並無什麼影響，而且以道友的實力再次成就道祖之位想來也不是難事……”
“若是參悟其他先天法則陸某可能會建議放棄道祖之位，不過既然道友要圖謀‘造物’法則，或許不用放棄，道友以為呢？”
“等古某先行試探一番看看結果如何！”
古或今微微頷首，“最後一個問題，掌天瓶是否有其他隱秘，道友可否為古某解惑一二？”
“據陸某所知，的確有一些隱秘的。”
既然如今是盟友，到了仙界還有借助古或今力量的地方，陸天都自然不介意有限度地回答這個問題。
大致說了一番掌天瓶三任主人之事後，陸天都繼續道：
“想來這些年古道友已經了解了某些關於掌天瓶的信息了，明麵上此物為時間法則之寶，實際上其內卻蘊含三千天道法則的縮影。”
“所以，道友明白這件玄天之寶和誰息息相關了吧？”
“天道！”
古或今語氣莫名。
“正是。而且先天法則中有神秘莫測的‘命運’大道，還有宿命、氣運等等先天法則，後天世界中自然會有此類‘具現’，不管是曾經修煉時間法則的韓立、還是之後的李元究以及如今這個時間線多出的這位韓立，三位執掌天瓶之人，實際上某種程度上都算是‘氣運之子’……”
“他們實際上都有某種大機緣成就造化之主的，可惜，陸某看到的未來，他們無有一人能走到那一步！”
“天道？”
古或今神情一凝，“莫非其已經誕生了意誌？”
“此事陸某也不確定，所以，在局勢未明之前一動不如一靜，道友以為呢？”
陸天都看向古或今。
“古某明白了！”
古或今點了點頭。
實際上在此之前，他是準備這次見完陸天都之後從韓立手中拿走掌天瓶的。
但既然陸天都如此說了，此物和天道還有某些聯係，還涉及這一代氣運之子韓立，在不確定此時天道的狀態之前，他自然不會為了一件寶物打草驚蛇，引發更多變數的。
而且隻要他有心，韓立依然會處於他的視線中的。
“如今你我二人已經處於同盟，道友何不隨古某前往天庭，一起共謀大道？”
古或今最後邀請道。
“此事暫且不急。等陸某到了仙界，自會去天庭拜訪道友的。”
陸天都搖了搖頭，“在此之前，陸某還有自己的某些計劃。”
“既然如此，古某也不強求了。我和陳道友便在天庭靜待道友佳音！”
古或今點了點頭，對於陸天都的拒絕並未有太多意外。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之後，三首魔龍眼眸黯淡下來的同時，籠罩在此處大殿中的時間法則之力也徐徐消散……